筆趣閣 > 國姓竊明 >第312章 人不爲己
    戰時有戰時的快節奏,爲了應對即將抵達的清軍援軍,南京朝廷的戰後賞罰評定工作,在短短十天之內倉促搞完了。闌

    哪怕再算上那幾天行刑的日子,也沒拖到元宵節,避免佳節染上血光的晦氣。

    而江北的清軍援軍先鋒,也確實在正月十一這天,就已經迫近揚州城了。

    只是最先到的都是騎兵,也沒法攻城,這纔沒有冒進,只是在鄉野之間騷擾,試圖屠殺劫掠一番。

    而明軍既然是早有準備,加上揚州附近已經被拉鋸了好幾次了,去年明軍失守過一次,後來又反攻,如今是第三遍被戰火洗禮了,堅壁清野的程度已經達到了極致,整個揚州府鄉下哪裏還能看到活人亂逛?

    活人不是被轉移到了江南,就是集中進了城市,作爲壯丁民夫幫助守城,接受軍事化的管理。

    阿濟格派來的先鋒騎兵在揚州府地界上稍微轉了一圈,發現原本號稱富庶至極的淮揚沃土,如今是徹底“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了。

    除了沿江河口的幾座縣城被軍事化了,鄉下連根毛都找不到——而這一切,顯然都是狗韃子造成的!賬要算到清軍自己頭上!闌

    騎兵無所作爲,找不到東西搶,又等了兩三天,後續步兵才陸續趕到,而大炮還需要更多的時候。

    等待的時間裏,清軍步兵也只好先設法伐木打造攻城器械,做點別的前期準備工作,元宵節之前是不可能有任何實質性攻勢了。

    ……

    而同一時刻的南京城裏,朱樹人難得假公濟私了一把,拖延了數日好好陪伴家人,

    過完元宵節,他才準備坐船渡江,去江北稍微晃一晃,督促各部逼退清軍,提點一下各處防務,算是有始有終。

    除夕夜纔剛剛跟夫婿重新聚首的小公主朱毓嬋,自然是萬分不捨。去年朱樹人就是花了太多時間在外面打仗,四處奔波,一共跟她在一起的時間也就三四個月。

    以至於元旦的時候,父皇都懷疑她身體有問題了,怎麼肚子始終不見動靜。闌

    這次朱毓嬋自然也是拿出了本錢,溫柔繾綣想要說服夫婿不要親自督戰了。

    “多鐸都殺了,多爾袞和阿濟格知道救不了了,不用幾天便會知難而退的吧?你還去揚州作甚?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都是王爺了,不用親力親爲的。前幾天父皇還派了太醫和宮女來,以後說是要常駐咱府上。

    如今這大明江山要穩固,你還不如在……在家裏多努努力,比戰場上多打幾場小勝仗還重要呢。”

    朱毓嬋這番話倒是話糙理不糙,雖說有私心,還是歪打正着了。

    歷史上南明之所以完蛋,極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政出數門!大家都有野心,搞得山頭林立。

    但凡能跟南宋趙構一樣,親兄弟堂兄弟全部死絕或者被抓,有野心的武將沒法擁立別的傀儡,大家都統一到一面旗幟下,南明也絕不會那麼容易完。闌

    養豬的王爺要活着那麼多幹嘛?死乾淨一點不好嗎?留一個就夠了!

    如今南京城和長江防線算是徹底守住了,下一步要反推,最大的利好,並不是戰場上再打贏,而是朱樹人趕緊弄個兒子出來,徹底打消天下人對君臣相疑的顧慮。

    否則,就始終會在所有大明忠臣心中紮下一根刺:要是潞王家的人確實種不太好,不容易生,以後還得從其他藩王那兒找個人繼位,那咱是不是該提前燒冷竈抱大腿?

    或者到了那一步,真有藩王跳出來,鄂王會不會用武力壓服?到時候各自會有多少人支持?內戰會有多慘烈?

    一旦發生內戰,種田整軍搞得再好,也都會被內鬥的利空徹底耗掉。

    所以,未來一年內,朱樹人還真就應該輪到下半身多努努力,腦子反而可以閒一閒,什麼都沒下面的問題重要,這是定國本。

    好在,朱樹人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聽妻子說出來,他只是溫柔地說:“太醫隔簾診脈過了,沒說有什麼問題吧?既然沒事,按部就班就是。闌

    孤這趟只去瓜州渡,不進揚州城,不會進入清軍包圍圈的,一天都不會。還有咱自家的水師和鄭賢弟的水師護航,萬無一失。我大明的水軍,畢竟還是天下無敵的嘛。

    這也算是善始善終,最多不超過個把月,就會回來了,等三月份開始,保證一天遠門都不出,就坐鎮南直隸,就算要走動也不會是兵事,而且帶娘子一起,直到娘子肚子有動靜,可否?”

    朱毓嬋扁了扁嘴:“爲什麼還要三月份後纔不出門?”

    朱樹人語重心長地解釋:“太醫也不是什麼都懂的嘛,看他們也沒勸人少飲酒。孤卻博覽羣書,還從一個叫笛卡爾的當世紅毛夷人書中,讀到不少科學道理,

    說是男女準備孕育子女之前,應該戒酒,少則三月,多則半年。而且還要禁絕紅毛夷人當中流行的一種叫澹巴孤的東西,跟我們的鼻菸類似。油膩也要減少,要飲食葷素搭配合理、每日適度鍛鍊,不能過勞也不能太懶……總之都對子女有好處。

    你也是,這幾個月,先把菠菜喫起來,咱不能指望賭運氣,一上來就要一個聰明伶俐、氣脈康健的。”

    朱樹人這番話中的引用,當然是隨口瞎扯的,讓笛卡爾背了鍋。闌

    之所以想到笛卡爾,也不過是因爲對方恰好是這個時代的人,

    鄭家人此前跟荷蘭紅夷做生意時,也都有聽說這個紅夷科學家在荷蘭高層中頗有知名度,甚至鄭成功認識朱樹人之前就聽說過。

    這樣的例子舉出來,就很有可信度,別人還沒法求證。

    朱毓嬋果然很喫這一套,畢竟古人對這方面沒什麼研究,就算是太醫,考慮到皇親國戚的驕奢淫逸,誰還敢勸皇帝少喝酒啊。

    再說皇帝從來不會考慮什麼時候要兒子,都是乘興而來,隨時發情,中招即可,要是真跟現代人那樣準備充分,皇帝就得一輩子不喝酒了。

    這也導致古代根本無法精確、科學地控制嫡長子的質量。

    朱毓嬋一聽說飲酒都會有不好的影響,不無擔憂地說:“那要先戒多久?”闌

    朱樹人:“放心吧,若是那些爲酒色所傷之人,怕是得戒上大半年。但孤素來不酗酒,不過之前過年,又頻繁慶功應酬,稍稍多喝了幾天而已。從今日起戒酒,最多一兩個月便見成效了。”

    朱毓嬋聽了,對這個時間倒也能接受,又想了一會兒心事,很不甘心地補充了一句:

    “有些事情,妾一介女流,原本也不懂,也不想懂。但如此國難之秋,一切以天下爲重,便是兒女情長,父皇都勸我看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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