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姓竊明 >第400章 把微積分獻給尊敬的攝政王殿下
    莫頓船長雖然討厭查理二世,從英國叛逃到了荷蘭。但他內心反感的終究只是那個開歷史倒車的統治者本人,而不是自己的祖國。

    所以對於牛頓的軟磨硬泡,他最後還是花了一點資源,通過他認識的荷蘭同行,各種操作請託關係,最終順利把牛頓送到了南京,還打通了大明科學院生化所部分官僚的門路,

    讓牛頓見到了如今正在負責大明科學院生化所的宋明德——沒錯,就是那個二十年前僅僅以秀才身份投靠朱樹人的傢伙,宋應星的遠房侄兒。

    大明科學院的負責人是侍郎級別的,下面的所負責人都是員外郎級別。但個別當下最受重視、研發資源最高配的所,負責人可以到工部郎中。

    這宋明德眼下就是享受的工部郎中的待遇。他其實也不是搞化工出生的,但作爲行政官僚,專業不重要。

    反正在攝政王的“新君第一個七年計劃”裏,大明科研工作的重頭就在化工領域,所以把心腹派到最重視的所當負責人,完全沒毛病。他只要懂管理,明賞罰就行。

    當初宋明德投靠朱樹人時,也不過二十來歲年紀,如今已經年近五旬。他那個遠房叔叔宋應星,早已仙逝,在世時也算是爲大明的科研工作做出了不少貢獻,死後享受了追贈工部尚書的待遇。

    此番牛頓前來時,宋明德也沒當回事。

    因爲最近科學院裏發生了不少事情,雖說跟工作無關,但也繁瑣得很——隔壁天文所的負責人湯若望上個月剛剛過世(湯若望死於1666年,這個就不弄蝴蝶效應了,順應歷史),攝政王朱樹人就讓宋明德稍微照看着點,等接湯若望班的南懷仁接手工作。

    宋明德又不懂天文,數學也相對差些,他自己化工所的活兒都管不過來,哪有那麼多精力分給那些俗務?

    偏偏南懷仁在天文曆法方面雖然專業素質很強,是湯若望最得意的親傳弟子,但他畢竟比湯若望年輕了整整三十歲,年紀資歷擺在那兒。直接接任師傅的所長位置終究有點不能服衆,才需要資歷官位高的人幫着過渡兼職鎮場。

    牛頓求見的時間節點,剛好不趕巧碰到了這麼個軟釘子,也只能算是他命不好。

    ……

    宋明德在非常煩躁不情願的情況下,第一次見到了牛頓。

    一見面,他大致問了對方來意和身份,聽說是一個叫英吉利國的泰西之地國家來的學者,想懇求大明攝政王、派出大明自營的遠洋商船隊,

    去英吉利國販售石炭酸、濃硫酸和砒酸氫納等新產品,以及其他幫助解決鼠疫的藥物。若能幫英吉利渡過倫敦大鼠疫,英吉利國自然願意對大明重酬感恩,求爲盟好云云。

    牛頓的漢語口語還不太好,聽得宋明德就有些鬱悶,他心裏存着別的事兒,就隨口打岔:

    “這石炭酸、砒酸氫納等物,雖是我生化所這兩年新研製的良藥,但是否能對外販售,我說了不算。朝廷曾有嚴令,上述之物要先戰略儲備一批,以備不虞。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宋明德也不可能跟一個老外說大明的軍事機密,不可能把大明要爲了對緬越用兵而提前囤積消毒劑的事情說出來。打官腔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牛頓並不擅長官場社交,而且還有巨大的文化差異,所以只好直白地請求宋明德幫他指一條路,還說可以盡力互惠互利,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宋明德做一些小事。

    似乎爲了證明自己的實力,他還說:“我在英吉利國時,就聽說大明攝政王求賢若渴,十八年前爲了求得笛卡爾先生爲他效力,竟扣下了七千荷蘭俘虜,要求奧蘭治親王交出笛卡爾先生以爲交換。

    在下雖然不才,也曾蒙劍橋大學多位師長讚許,在天文、算學頗有所長,只要宋大人能爲我指點明路,在下願意獻出一些學術發現,作爲交換。”

    牛頓來之前,好歹是打聽過的,知道大明科學院的政績考覈,都能出的成果數量有關。哪怕是引來外國人獻上科學發現,署名權並非科學院的人自己的,但也可以算政績。

    宋明德原本對這個年輕人很是輕視,但聽說對方以天文、物理、算學自傲,便戲謔地仔細上下打量:

    “你說的劍橋大學,在你們英吉利國,排得上號麼?在整個歐羅巴如何?跟荷蘭人比又如何?”

    牛頓不敢誇口:“劍橋大學雖不敢與荷蘭的來頓大學相提並論,畢竟來頓大學出過笛卡爾和惠更斯這些大師偉人。但我劍橋至少在英吉利已經是無有敵手,和荷蘭人相比,除了來頓大學以外,也無可敵手。”

    宋明德見對方也不是一味吹牛,反而略信了一兩分,他靈機一動,起身拿來幾個卷軸,然後丟給牛頓:

    “光說不練假把式!看你還算實誠,給你個機會。是這樣的,這是我大明科學院天文所剛剛逝世的湯若望所長的遺着,你且看看他的着述,能不能把上面的行星運行題解算出來。

    如果能解,你再出幾道題,要難度恰當,同時又有實用價值,值得去投入資源觀測驗證的那種。我好拿去考考湯老先生的得意高足南懷仁老弟,還有天文所其他資歷深厚的同僚,幫南老弟立立威。

    這事兒若是能做得好,我自然信你有真才實學,可以幫你引見能拍板賣砒酸氫納的要人。”

    牛頓一聽是關於天文曆法計算的,頓時來了精神,立刻抖擻接過湯若望的遺着,稍微看了幾眼,立刻心中大定。

    這天文曆法計算水平,放到歐陸最多也就是個涉獵算學專業的普通大學教授實力罷了,甚至可能只是個厲害點的大學助教。

    牛頓用不慣宋明德提供的毛筆,就從襯衣胸口的口袋裏掏出鵝毛筆,蘸着東方的硯臺墨汁,文具中西合璧一統刷刷刷,很快把答題紙遞還給對方。

    宋明德看得一愣一愣的,一時又不辨對錯,只好清了清嗓子:“來人,送這位牛先生下去,好生款待。牛先生,你且安心歇息,本官今日還有些公務急着處理,後天有暇再深聊。”

    他心中暗忖,是騾子是馬,明天給南懷仁他們考校考校,自然分得出真假高低,何必他一個外行人操心呢。

    ……

    此後兩天,牛頓就宅在江寧鎮上的大明科學院附屬療養院裏,喫喫喝喝混日子。

    大明科學院的招待還是不錯的,好酒好肉,香茶美點,紗帳錦被,紅木陳設。而且住科學院的招待所,還能無障礙同行江寧鎮上全部的博物館和動物園、植物園。

    牛頓雖然物理和算學天下無敵,但畢竟不算富裕,此前也沒錢跑遍天下。歐洲如今還沒有博物館和動植物園,無法在一個地方見識到四海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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