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讓許氏心裏,跟着一道翻騰。
許氏再怎麼利慾薰心,魏雲馨也還是她的女兒。
生死未卜,纔是對一個母親最大的折磨。
綠竹又說:
“就這樣,大夫人還有力氣給六姑娘尋首飾衣服,恨不得六姑娘今天能在長公主府上,一鳴驚人呢。”
魏芳凝只是說:
“就讓她先得意一會兒吧,等到了十二殿,她就得意不出來了。”
說完,魏芳凝點了紅芍、紫菊跟着她,並帶了七巧、摩羅、推棗三個二等丫頭,若是有個事什麼的,好來回傳話。
輕風昨晚上忙了一晚上,就是鐵打的人,也要休息。
所以就留在家裏,不讓她跟去。
衆人到十二殿的時間差不多。
許氏本以爲只是與沈太夫人辭行,走一個過場罷了。
結果到了十二殿,看到已經換好外出服,頭上也簪了先皇御賜的鳳釵時,許氏整上人就不好了。
許氏幾乎是尖叫着聲音說:
“太太夫人也要去”
魏芳凝跟着魏昭兩個,站在了沈太夫人身邊,心下暗爽。
沈太夫人沉着臉說:
“怎麼,我老太婆出門子,還要請示你批准”
許氏結結巴巴地說:
“媳婦媳婦沒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太夫人久未出去,所所以”
沈太夫人擡眼瞅許氏,目光灼灼:
“所以大媳婦的意思是,我這老太婆太老了,一臉褶子出門見客,有礙觀瞻了”
魏芳凝自是知道,她的祖母一直是個厲害的。
但也沒想到,沈太夫人會這麼說。
果然是受到了先前,許氏說忘了閨女搬出去刺激了。
魏芳凝跟着魏昭兩個雖然沒有笑出聲來,但抖動的肩膀,還是出賣了這姐弟倆。
而實際上,不光魏芳凝姐弟兩個抖着肩膀。
底下除了許氏和大房的媳婦女兒外,大傢伙都在抖着肩膀子呢。
許氏哪兒還敢再多說什麼
只得連聲說着:
“媳婦不敢,媳婦沒有如此想。”
沈太夫人不再理會許氏,開始點着十二殿的人。
但就見兩個壯婦,一人從門口處提了根漆紅的木棍子。
許氏纔要說話。
沈太夫人擡眼,“嗯”了一聲。
許氏立時就又蔫兒了。
魏芳凝和着魏昭姐弟兩個,一左一右扶着沈太夫人往大門上走。
再看沈太夫人帶了四個婆子、幾個大丫頭也全是胡服。
一個個英姿颯爽不說。
不像是去長公主府赴宴,倒像是去打獵。
待到出了大門口,看到沈太夫人的大車後面,跟着的十餘個三多歲的,十分乾練的女子時,許氏算是徹底的委頓了下來。
男人們騎馬。
承平伯是多年不出去的。
此次無上大長公主家裏請客,他也沒去。
魏芳凝和着魏昭兩個,自是跟着沈太夫人同乘。
許氏她們的馬車,相應的就小得多,也沒有沈太夫人的馬車舒適。
此次出去,魏家姑娘也就沒有幾個了。
小的留在了家裏。
魏雲馨不見了。
魏雲微去了逸親王府上。
承平伯的那個小女兒,沈太夫人自不會帶着。
也就留在了蓬萊仙境。
而許氏給魏芳凝姐弟準備的馬車,魏芳凝笑着提議說:
“就讓六妹妹坐吧。芳凝瞅着這馬車可比別的馬車,都好呢。”
好在很顯眼,很好認,非常的與衆不同。
許氏尷尬,連忙說:
“老五、老六自然是跟着我同乘,既然芳凝、昭哥兒跟着太夫人,那這輛車就不用了。”
沈太夫人銳利地瞅了許氏一眼,說:
“要麼你乘,要麼六丫頭乘。”
魏雲嬌纔要說她乘,許氏哪捨得自己的女兒
咬了咬牙,許氏只得說:
“媳婦坐就是了。”
沈太夫人沒有說什麼,由着魏芳凝和魏昭兩個,扶着上了馬車。
魏雲嬌有些不放心。
許氏示意魏雲茴陪着魏雲嬌,上了她的馬車。
她則上了爲魏芳凝準備的馬車裏。
承平伯府離着無上長公主府倒也不是很遠。
坐在馬車裏,魏芳凝有些擔心,說:
“孫女兒總覺得會出事,祖母真不應該來的。”
沈太夫人笑,說:
“傻孩子,要不你以爲祖母爲何讓人帶了棍子來祖母是老了,可這身子骨卻還硬朗,久了不用說,再折騰個十來年,應該沒什麼問題。”
這個魏芳凝倒是相信,不由得笑了。
魏芳凝和着沈太夫人都猜着,許駙馬硬壓着,讓許染衣給魏芳凝道歉。
無上長公主不敢擰着許行書,便就會打魏芳凝的主意。
要是承平伯府上的人,於路上出了什麼事,不能來了,總不是無上長公主的事吧
這一路上,果然是雞豬貓狗全都上來了。
不停的有那畜生,專往承平伯府的馬車隊上衝。
衝許氏馬車,沒人管。
不過無上長公主,明顯是低估了沈太夫人的人。
那倆個拿棍子的,簡直就是一棍子一個,敢來衝撞沈太夫人馬車的,不管是誰,全部打飛。
魏芳凝也從最初的擔心,最後變成的趴着車窗簾子看熱鬧。
一邊看後頭緊跟着的許氏馬車,搖搖晃晃,一會飛只貓,一會兒飛只狗的。
魏昭都忍不住擔心地問:
“大伯母沒事吧”
魏芳凝笑,說:
“誰可知道呢。”
姐倆個相視一笑,然後便就丟到一邊,反倒是研究起,拿棍子的婦人,哪一個更帥來。
直到此時,魏芳凝才真的相信,那些個關於她祖母,四十多年前,在京上是如何神彩飛揚的傳說。
就沈太夫人這殺傷力,根本就沒有對手嘛。
也難怪梁太后看沈太夫人那樣不順眼,也只是暗搓搓地噁心沈太夫人。
而不敢殺到沈太夫人面前擺威風。
魏芳凝不覺得嘴角微翹。
隨着離無上長公主府越來越近,拿棍子的女人,終於是打着活人了。
緊接着,隨着來的婦人,便就將打倒在地的女人五花大綁的綁了。
魏家兄弟就是死人,這時候也反應過來,這是有人不想讓他們到無上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