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染衣有什麼不好?
非要看魏家姑娘?
轉而又想到,大概太子也是爲了沈太夫人手裏的東西。
梁太后又一陣的解氣。
沈太夫人風光無限又怎麼樣?
自己的老頭子都管不了,那小妾,京城裏是個親王,只怕也不過。
生的兒子也沒出息。
現在嫡親孫女兒的婚事,又一波三折。
雖然說景元帝內寵也不少,但景元帝是皇帝。
承平伯一個沒權力的伯爺,自是無法與皇帝相。
這樣一想,也平衡了不少。
然後想着逸親王也不知做何打算,倒也並沒急着給魏芳凝派嬤嬤。
但梁太后仍是吩咐身邊的人說:
“選兩個平日裏刁鑽、精明的嬤嬤出來,留着我有用處。”
轉而梁太后又吩咐:
“派個人去無哪看看,染衣如何了。可憐的孩子,肯定傷心了。”
嬤嬤答應着,退出去辦事。
梁太后揉着額頭。
小宮女前,輕輕地給梁太后捶腿。
半晌,出去的嬤嬤進來,梁太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說:
“把我那顆夜明珠垂珠釵給染衣送去,那丫頭一直喜歡那個。以前哀家怕她小,不知道小心,再弄壞了。現在想想,弄壞了又怎麼樣?不過是枝釵子罷了。”
嬤嬤答應着,從梁太后手裏接了內庫的鑰匙,連忙又下去了。
無長公主府,許染衣此時在自己的屋子裏,正發瘋了一樣的摔着東西。
她長得魏芳凝漂亮,出身也魏芳凝高貴。
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
無長公主被人請了過去時,許染衣的屋子,已經滿地狼藉。
而侍候的丫頭,則都嚇得跪到了地。
無長公主站在門口瞅了會兒。
可許染衣卻沒有一點兒要停的意思,那樣胡亂的扔着一切,她能摸得到了東西。
頭髮也散了,臉全是淚。
哪兒還有一點兒大家閨秀的影子?
無長公主忍無可忍,終是前拉許染衣道:
“你鬧夠了沒有?”
許染衣是扔東西扔紅了眼,一下將無長公主甩了個趔趄。
跟進來的兩個嬤嬤趕忙前,將無長公主扶住:
“殿下!殿下沒事吧?”
無長公主吼道:
“還不將她給我拉住。”
兩個嬤嬤將無長公主扶坐到了屋內椅子,一個擺瓶碎到了無長公主的腳前。
嚇了無長公主一跳。
無長公主指着許染衣喊:
“給我將她拉住了,瘋了,她瘋了。”
嬤嬤們撲去,費了些力氣,才總算是將許染衣給拉住了,卻是又不敢使勁,怕傷了她。
許染衣掙扎着說:
“你們不放我進宮,我一直鬧。”
無長公主大怒,站起身給了許染衣一個嘴巴子。
打得許染衣一愣。
從小到大,她說什麼是什麼,無長公主從沒說過不字。
只除了嫁太子這件事之外,幾乎是許染衣要什麼給什麼。
而無長公主在打了許染衣後,便後悔了。
她愛許行書,便會更加的愛許染衣這個,身流有她和許行書各一半血的孩子。
“娘、娘,女兒真的好喜歡太子哥哥怎麼辦?沒有太子哥哥,女兒會死的。”
無長公主想到了她自己,想到了許行書對她的看似溫柔的無情。
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地剜了一塊兒肉下去似的。
京城裏的人,誰不羨慕無長公主?
駙馬自來不納妾。
但是,有幾個不揹着公主,在外面偷喫的?
養外室,被抓着的駙馬皆是。
可是許行書卻是行得最爲端正,還有能力,得了乾武帝的重用。
在外人面前,許行書對無長公主,又是溫柔體貼非常。
可是,無長公主日夜吞噬的,卻是一顆孤寂的心。
又無人可訴。
她不能告訴梁太后,也不敢。
然而除了梁太后,她又能與誰說呢?
無長公主抱着許染衣哭:
“命,這都是命。”
許染衣掙開無長公主的懷抱,抹了把眼淚,說:
“我不信,娘,我不信命。總會有辦法的。”
無長公主的心往下沉。
從許染衣的身,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梁太后對景元帝,也是一輩子癡心不改。
但是景元帝對梁太后,卻是極其冷淡。
當年,梁太后也曾勸過無長公主,讓她放棄許行書。
可是無長公主不幹。
現在,她的女兒,與當年的她,又有何區別?
無長公主勸說:
“你不信命又有什麼辦法?太子喜歡魏大姑娘,看着沈太夫人,估計你皇舅舅也會點頭同意的。傻孩子,他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明兒娘給你尋個更好的。”
許染衣突然甩開無長公主,說:
“我不要,我只要太子哥哥。這世,除了太子哥哥,再沒有好的了。”
無長公主也知勸是勸不聽的了。
站起身來,無長公主狠下心來說:
“從今天起,大娘子不準再出這屋半步,什麼時候想開了,什麼時候告訴我一聲。”
說完轉身出去,卻留下了身邊四個得力的嬤嬤守門。
無長公主發了狠心吩咐說:
“你們四個要是敢放她出去,待着去榮養堂吧。”
四個嬤嬤嚇得一哆嗦,自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出來。
無長公主走後,丫頭們進來收拾屋子。
而許染衣想要出門,卻是連門檻子也邁不出去。
四個嬤嬤隨時關門,死也不敢放許染衣出來。
太后先派來的太監,被無長公主打發走。
而後送來的東西,也是無長公主收的。
有氣無力地回到自己的院子,無長公主無疲乏地坐在了牀沿邊,問身邊的嬤嬤:
“前邊怎麼樣了?”
嬤嬤回說:
“客人們都被送走了。”
無長公主又問:
“駙馬呢?”
嬤嬤回說:
“客人們走後,駙馬爺先看了兩位小爺,完回書房了。”
無長公主擺了擺手,屋內的人全都輕聲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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