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到承平伯手,他果然嫌少。
魏芳凝無奈地說:
“伯爺也看到了,孫女兒都沒有回去,丫頭是連匣子一起拿回來的。孫女兒又沒什麼進項,這些銀子,也都是平日裏祖母給的呢。”
承平伯將銀票匣子接到手裏,便交給了身邊的丫頭。
竟是連匣子也不打算還她。
魏芳凝深瞅了承平伯一眼,沒多說什麼,便退了出來。
紅芍則一臉奸計得逞了的模樣,小步跟在魏芳凝的身後邊。
魏芳凝沒有理會紅芍。
也沒往百花園走。
而是直接去找魏雲靜去了。
魏芳凝想弄清楚自己心裏的疑問。
自那天她找過魏雲靜之後,本是一招請君入甕的把戲。
可是,讓魏芳凝傷心的卻是,魏雲靜這些天,卻是一點兒消息沒有。
可越是沒有動靜,越讓魏芳凝心涼。
梁太后在嫁衣做了手腳。
魏芳凝心下清楚。
而梁太后也未畢不知道這一點。
所以,魏芳凝拋出了魏雲靜。
整個承平伯府,之前魏芳凝與魏雲馨最好。
經過那些事後,她與魏雲靜要好,也是衆人看在眼裏的。
所以魏芳凝讓魏雲靜幫她繡嫁衣,梁太后不可能猜不出來。
那麼猜出來了,定然會想法子破壞。
可是魏雲靜做了什麼?
在明知道東西被動了手腳的情況下,竟然只是淡定的裝成不知道。
魏芳凝的心,漸漸變涼。
她不知道,如此沉默的魏雲靜到底是怎麼想的。
魏遠宏不過七品錄事,薪資並不足以養家餬口。
所以魏雲靜的院子裏,丫頭婆子不多。
而衣着,更是與魏芳凝身邊的人,沒法子。
魏雲靜在魏芳凝眼裏,又十分的要強。
魏芳凝不止一次的,想要接濟魏雲靜,但魏雲靜都拒絕了。
這也是魏芳凝相信魏雲靜的原因。
並不完全是是輩子的印象。
門口裏守着的丫頭見了魏芳凝進來,便慌忙地跑進屋裏送信。
等到魏芳凝走到門口的時候,魏雲靜已經從屋內出來。
姐妹兩個在門口處相遇。
魏雲靜大咧地笑了,聲音聽起來,仍是十分爽快地問:
“大姐姐怎麼這麼有空來我這兒了?快進來坐。”
魏芳凝跟着魏雲靜後面進去,過了茶廳,轉到了內室,吩咐丫頭備茶。
丫頭遞茶點,魏芳凝讓她們全都退了出去。
魏雲靜像沒事人一樣,笑問魏芳凝說:
“姐姐過來,不會是看嫁衣的吧?要繡成按品的,妹妹是不成。妹妹繡了個簡易的,一般新嫁娘都能穿的。姐姐要不要過去看看?”
魏芳凝沒有動,慢慢品茶,也沒有說話。
好半晌,魏雲靜似乎終是裝不下去了,嗤笑說:
“既然懷疑我了,爲什麼還敢喝我的茶?”
魏芳凝又抿了口,說:
“大概是不相信吧!我不相信你能害我。人的性子裝是裝不出來的,我也不相信自己能看走眼。”
這回,換成魏雲靜沉默了。
好半天,她才說:
魏芳凝靜靜地聽着,並沒有打斷魏雲靜。
魏雲靜繼續往下說:
“宏哥兒雖然跟我不是一個娘生的,但畢竟是一個爹的,我拿他真當自己的弟弟看。他說我若是不聽他的,要了宏哥兒的命。”
魏芳凝有些愧疚。
一個是姐姐,一個是自己的親弟弟。
魏雲靜這樣選,魏芳凝倒也不能怪她。
只是只怕那刺客是嚇唬她。
打從她與太子訂下婚約之後,整個承平伯府,太子早派下暗衛保護着了。
更何況她打算利用魏雲靜的時候,更不能讓人威脅到魏宏。
魏芳凝的語氣,倒也沒有生氣,只是說: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呢?其實……”
沒等魏芳凝往下說,魏雲靜已經搶着說道:
“我沒什麼本事能幫到姐姐,姐姐好容易求到我身,我自然是盡力的幫着。”
魏芳凝沒聽明白,有些不解地瞅魏雲靜。
魏雲靜不好意思地說:
“他們將我新繡的那件嫁衣做了手腳,卻不知道,我自己早給自己繡好了嫁衣。我打算着將我自己那件給姐姐。這樣又保住了宏哥兒,又能幫了姐姐。”
魏芳凝明顯是愣住了。
不過魏雲靜這時候,倒是怪起來,問:
“可是姐姐怎麼知道我這邊出事了?”
魏芳凝摟住魏雲靜,笑說:
“傻瓜,我說我沒有看錯,竟讓我誤會。”
這回換魏雲微聽不懂了。
魏芳凝鬆開魏雲靜,臉的笑自然而放鬆,說:
“我讓你幫我繡嫁衣時,已經猜着,早晚會被人查覺的。只是你這邊卻一直沒有動靜,我還以爲你跟他們同流合污了呢。”
說完,魏芳凝又埋怨魏雲靜說:
“你這性子怎麼那麼要強?你說這事,你自己能扛?也不知道來跟我商量。幸好我覺得自己的眼光沒那麼差,要不然咱們姐妹啓不是誤會了?”
魏芳凝跟着又感嘆說:
“你知不知道,你這邊要是沒動靜,纔是最大的動靜啊。”
魏雲靜搖頭,說:
“我當時想着能爲姐姐分憂總是好的。我又沒什麼本事,能讓姐姐求着我幾回?”
魏芳凝聽了,感動得摟着魏雲微掉眼淚。
說實話,魏芳凝從沒覺得她幫了魏雲靜什麼。
是這回求魏雲靜幫她繡嫁衣,也是藏着私心。
卻沒想到魏雲靜對她,這般的掏心掏肺。
能不感動的,除非是石頭人。
魏雲靜被魏芳凝摟得快喘不過氣來,掙扎着說:
“姐姐感動,也不至於要了妹妹的命吧?”
魏芳凝鬆開魏雲靜,說:
“活該,看你下回有事還要不要自己扛着了。再有下回,看我怎麼收拾你。”
魏雲靜連忙發誓說:
“再不敢了。”
魏芳凝笑說:
“你繼續聽他們的,我自有準備。咱們承平伯府,哪有刺客進來?我要是猜得沒錯的話,肯定是府的人在裝神弄鬼。你放心,我讓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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