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衝着逸王世子行了個禮,然後將匣子遞出,面有喜色地說:
“五爺,許小娘子使人給五爺送來的。”
也難爲這位心腹太監會這麼高興,畢竟施璋求娶許染衣的事,幾乎算得是世人皆知了。但許染衣對施璋可是從沒有過好臉色,若不然,施璋也不會最後走那步損人一千,自傷八百的法子了。
更何況是出了事,許染衣可也是一直未鬆口。仍是作死鬧活的,想要進東宮裏去。
現在突然着人送東西過來,任着誰都會想着,大概許染衣這是準備低頭,向施璋示好來了。
逸王世子聽了那太監的話,面一沉。別人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不由得,輕哼了一聲。到底沉不住氣,事情雖小,卻也充分顯示出了他的不成氣候。
不過逸王世子不高興,施璋卻興奮了起來。
這不單是因爲表示着許染衣的低頭,也是因爲施璋覺得,他終於在兄長面前,扳回一局,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施璋得意地將匣子打開,然而眼睛在看到裏面的東西后,臉色突變。
那是一塊好的玉佩,羊脂玉團龍圖壓襟玉佩,四爪龍以逸字補齊那一爪,也算是一種偷樑換柱。原因很簡單,只有皇帝龍纔有五爪。
施璋有一塊一模一樣的!
是逸梁王妃送他們的,滿京城裏,敢用這用的,也只能出自逸親王府了。
而且施璋的那一塊兒,此時掛在施璋的腰。
逸王世子腰也掛着玉,施璋垂眼去瞅,一塊兒翡翠雙魚玉佩,翠綠可愛,也是稀世珍品,與他的衣服很配。
竹匣蓋是抽拉地,施璋“嘭”地將匣子關。
本來施璋是要忍的,幾乎將竹匣子扔似的,甩到了太監的身。
那太監差點兒沒有拉住,狼狽地抱了兩下,纔將那匣子抱住。
可是人要作死,老天爺也攔不住。
太子是算準了這一點,也看透了這哥倆個的性子,纔會下此藥的。
逸王世子在聽着說,許染衣送東西來,已經不高興了,現在見施璋沉着臉,便以爲施璋要得意了,所以給他甩臉子,心下不服氣,不禁有些挑釁地說:
“喲,染衣表妹送的?不知道是什麼啊,可不可以讓哥哥知道,也替弟弟高興下。也算得弟弟守得雲開見月明瞭,染衣表妹不是一心想嫁太子?當初弟弟鬧那一出,哥哥還想着,要是染衣表妹實在嫌棄弟弟,哥哥可以將這責任擔下來,染衣表妹對我……”
隨着逸王世子越說越過份,施璋實在是忍無可忍,去給了逸王世子一拳,罵道:“不是人的東西,我是與她沒怎麼樣,鬧成那樣,還能輪得着你?”
逸王世子這些日子,對施璋也是忍無可忍,其實早一肚子氣了。
再加施璋死活不肯交出清竹來。
現在施璋主動動手,簡直是火澆油一般。
施璋追了出來,而逸王世子則也迅速起身,回打施璋。
兄弟兩個滾在一起,像是有殺父之仇一般,在對方的臉製造傷痕。
周邊,兩方的下人,都想前將哥倆個拉開。
但他們是主子,強硬了怕傷了他們。再加這哥倆個拼了命的打,一時間也近不到跟前。一時間,急得兩邊的人全如熱鍋的螞蟻一般,又不敢大聲的喊叫,又沒有半分的辦法。
有丫頭害怕,便跑了出去,欲尋逸梁王妃過來,將這哥倆個拉開。
畢竟若是哥倆個哪一個真傷了,最終倒黴的,還是底下的人。
無論主子做錯了什麼,受懲罰的,還是下人。全都是下人挑撥的,沒有往好路引。總之千錯萬錯,都是下人們的錯。
那丫頭才從施璋的院子跑出來沒多遠,碰見了萬寶公主和着她的丫頭,好似正要往施璋的院子這邊來。
萬寶公主見那丫頭慌慌張張的,不由得沉下臉來,怒對身邊的丫頭說:“將她給我喊來,這樣沒規矩,像什麼話?那可不是五哥的丫頭?一個個的,仗着幾分顏色,越發不像話了。”
施璋好色,他身邊的丫頭,沒幾個是沒伸過手的。
萬寶公主雖然是雲英未嫁的姑娘,但生活在這種大環境裏,許多東西沒人教,也都是懂的。
施璋的丫頭被領了過來,面仍是慌張着,給萬寶公主行禮:“奴婢參見公主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萬寶公主皺眉說:“出什麼事了?不知道府不準亂跑?想去幹什麼壞事,還是怎麼了?”
施璋的丫頭垂着頭,不敢亂說話。
她只是想去通知逸梁王妃,但對於萬寶公主,好像並不好說。讓妹妹知道兩個哥哥,如仇人般的打架,怎麼看,都不是好事。
那丫頭瞅了眼跟着萬寶公主的嬤嬤,低聲說:“殿下別問了,奴婢有急事去找王妃娘娘,殿下欲去哪裏?五爺現在正有事忙,殿下若是欲去尋五爺的話,等下午的吧。”
到底萬寶公主的教養嬤嬤經歷多,一聽丫頭的話,雖不知道什麼事,但多少還是能猜着些。
總之是不方便讓萬寶公主知道的事。
嬤嬤很道地勸道:“既然如此,殿下不若先回去吧,反正又沒有什麼急事,不若等五爺有空了再過來。五爺也是大人了,還是正事要緊。”
小孩子,越是遮遮掩掩,越發的好。
萬寶公主拿眼睛在施璋的丫頭,還有自己的教養嬤嬤身來回的逡巡,然後冷笑着說:“你們別拿我當小孩子糊弄,快說,我五哥到底出了什麼事?別當我不知道,我長這麼大,還沒碰見過不讓我過去的事呢。”
那丫頭都該急哭了,只是不敢說。
萬寶公主也不再問,冷笑了聲,說:“我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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