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突然醒悟過來,他被他母親禁足這些日子,之所以不知外面的事,只怕也是眼前他這個親哥哥的手筆。
施璋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世子大哥還真的是關心弟弟,這些日子弟弟耳邊清淨,大哥沒少費心吧?怎麼,現在又開始關心我的腳了不成?哥哥放心,父王雖然不在京,但馬車弟弟還是坐得起的。”
夾槍帶棒的話,真嗆出去。
逸王世子卻沒生氣,只一笑,說:“看來爲兄做得還是不夠,要不然五弟此時又怎麼會出門呢。”
這是擺明了,不讓施璋出去。
施璋大怒,才說了聲:“你……”
打從院裏跑來一名小太監,一臉焦急地衝着哥倆個行禮,然後說:“世子爺,王妃娘娘請世子爺進去,五爺出去,是經了王妃娘娘准許的。”
別的話不用說,這哥倆個在門口互不相讓,定是有人報給了逸親王妃知道,纔會派個小太監來。
逸王世子雖然不滿意,但自己母親的面子,還是要給。
自他們哥倆個打架以來,逸梁王妃的心,多少還是偏於逸王世子。所以施璋一直被禁足在家裏,而逸王世子,則一早可以出門。
逸王世子憤恨地咒罵了聲,冷冷地瞅了施璋一眼,擡步便往逸王府裏面去了。
跟着逸王世子的人,給施璋鞠了個躬,急忙忙地隨着逸王世子進去。
施璋站在原地,看着逸王世子的背影,臉滿是不服氣。
時間好似此凝固,亦或是他想此時若是打仗,而他手裏有弓箭的話,施璋會毫不猶豫地趁着不注意,給逸王世子一箭。
也許是施璋的眼神太過的惡毒,傳話的小太監小心翼翼地給施璋行禮,說:“五爺,王妃娘娘讓小的傳話,希望五爺一切以兄弟情深爲念。”
施璋給自己的心腹使眼色。
跟着施璋的小太監前,給逸梁王妃的太監塞了一個錦囊,然後笑着說:“五爺孝悌,還請代爲五爺,多向王妃美言幾句,剛剛五爺也是盡了弟禮,只不過世子爺倒似是還在怨恨着王爺,不肯原諒。”
逸梁王妃的太監將錦囊收起來,臉堆着笑說:“王妃娘娘還等着呢,小人先告退。”
施璋哼了聲,出了府門,坐馬車。
四夷驛館,各國的使臣忙着收拾着東西,有乾武帝賜下的,還有他們從京買來的。
雖然各國邊境都有互市,但大周京的東西,自不是邊夷小國所。
所以每次使臣來京,回去時的車隊,都會來時要壯大許多。
帶回的東西,也帶來的多。
他們總是趁着難得來京一回,儘可能多的從京城裏,爲自己的家裏人,還有將來打點長官而用的,各種珍異寶。
也正是因爲如此,各國纔會在宮宴之後,出現遷延。
此時的四夷驛館正下的忙碌着,或是盤點,或是往車裝載着欲要帶走的貨物。
由於地域不同,但他們都說大周話。
但也有怕人聽懂,而用自己的母語說話的。
其實不用翻譯,從他們的表情,也能猜得出,這些人在談論着,關於皇宮宴的話。
與大周的聯姻,他們自己國家的哪位王子,可以配得許染衣。
在這時候,外面有人進來。
居然是幾個丫頭和嬤嬤,可是四夷驛館的人,沒人敢攔。
因爲她們是許染衣的人,而且許染衣跟在了那幾句丫頭的後面。
在京,沒有幾個是不認識許染衣的。
施璋出去,直接去了無長公主府,一面讓人告訴許染衣,乾武帝要將她遠嫁和親,然後施璋親自拜見無長公主,將這件事當面告訴給她。
所以,無長公主在聽聞底下人報說,許染衣強行帶着人出去時,無長公主遲疑之後,居然下令,不去攔截。
無長公主像是看仇人一樣,恨恨地瞪着施璋。
施璋十分無懶地笑了,說:“皇姑對侄兒哪裏不滿意,何苦這樣固執?這一次侄兒聽着信,下次呢?難道皇姑不覺得,將染衣表妹嫁給侄兒,總外嫁的強?”
無長公主咬着牙,卻沒說話。
因爲她想說的是,是將無長公主嫁個乞丐,也嫁給施璋這個小人強。
施璋,在無長公主的眼裏,是個無恥小人。
將女兒嫁給這種人,簡直是侮辱。
施璋仍是笑着,說:“難道皇姑看不出來,太子對太子妃另無二心?是如了皇姑的願,染衣表妹入了東宮,難不成皇姑想看着染衣表妹守活寡不成?”
簡直是萬箭穿心。
無長公主撫着心,瞪着施璋,指向門口吼:“滾,我是將女兒留在家裏,一輩子不嫁,也不會答應讓她嫁你。”
施璋冷笑了聲,無情地說:“皇姑看不侄兒,許駙馬倒是皇姑喜歡的,但是幸福嗎?”
無長公主喘息着,喃喃地說:“你無論如何逼我也沒用,皇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你有本事,去讓皇答應啊,只要皇下了聖旨,又有誰抗得了?”
說到這兒,無長公主倒是笑了,說:“你皇祖母倒是同意,可有什麼辦法?皇現在翅膀也硬了,你皇祖母不還是沒能寧得過皇?哈哈哈……”
不提這個還好,施璋緊咬着牙沒有說話。
無長公主像個受傷的猛獸,盲目傷害的靠近她跟前的一切,斜眼瞅着施璋笑說:
“你說皇爲什麼不同意將染衣嫁給你?是看不染衣,還是看不你?還是有人從作梗?你娘呢?自那件事以後,我無長公主府,你娘半步未踏過,這若是換成逸王世子,你說你娘會如何處理?”
施璋瞅着了一樣的無長公主,冷哼了聲,甩袖走了。
連最基本的禮貌也沒有。
怒氣衝衝地坐馬車,無長公主的話,卻一直在施璋的耳邊盤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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