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無論是逸王世子,還是施璋、梁太后,行動之前,總沒一個人肯跟梁家兄弟商量。弄得這兄弟兩個處處被動,總是要爲他們收拾留下的爛攤子。
此時也是如此,打從在逸親王府,梁家兄弟一直想要攔着。可哪裏攔得住?逸染王妃都暈過去了,逸王世子不在母親牀前行孝,仍是鬧進了宮裏。
梁家兄弟真是想要提着逸王世子的衣領問他,太子看起來是那麼好算計的?
遠的不說,單先前的逸親王,還有前不久的施璋,哪一個不是在太子跟前栽了跟頭?還真以爲弄個丫頭,說幾句污衊的話,能定太子的罪?
別說乾武帝不會輕易讓太子出事,是太子自己,也完全有自保能力。
梁祖的話,讓梁太后遲疑。
然而逸王世子卻急了,今天的事,魏雲微的事,都是隻能成功,不能失敗的。這可不是勝者王侯敗者寇的問題,簡直關係到他的生死。
逸王世子不敢直接太過反駁梁家兄弟的話,往前出了一步,衝着梁太后一躬身子,說:
“皇祖母明鑑,兩位舅舅說得也有道理,太子殿下自來純孝友愛,這事或許另有隱情。要依着孫兒看,先別急着去東宮,太子殿下既然來了,先聽一聽太子殿下的解釋再做打算。”
竹秋跪在地,抖成一團。
梁太后冷哼了聲,連問都不問乾武帝,直接吩咐太監,將竹秋帶出去看管起來。然後冷冷地對太子說:“既然如此,太子解釋下吧。”
殿內的人都將目光瞅向了太子,有嘲諷,有擔憂,也有純看熱鬧。
然而不等太子說話,逸王世子對着太子一笑,卻又說道:“殿下解釋一下,與魏姨娘的關係吧。聽聞之前殿下好似總去承平伯府呢,想來與魏姨娘非常熟吧?”
這是一個陷阱,逸王世子的話,太子一個答不好,會掉到坑裏。他覺得他成功的難爲了太子,面沾沾自喜。
太子臉色未變,仍是微笑着,對着乾武帝躬身說:“父皇,兒臣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父皇允諾。”
根本沒有回答梁太后與逸王世子的話,太子的這一舉動,倒是令殿內的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梁太后感覺自己的權威被挑戰了,不容乾武帝說話,怒斥:“太子,竟敢無視哀家?”
太子有禮地衝着梁太后也是一躬到底,然後不緊不慢地解釋說:“皇祖母誤會了,孫兒做爲擁有嫌疑的人,無論說什麼,都有狡辯的嫌疑。所以孫兒覺得,有更好的辦法查明些事的真相。”
梁太后心下的警覺更加的厲害了,語氣帶有保留地問:“什麼辦法?”
太子慢聲慢語地說是:“這看父皇是否肯同意了。”
逸王世子跳出來,急急地說:“皇祖母,不要被太子給騙了。太子這是想給自己脫罪,使的緩兵之策。”
太子轉過頭來,瞅向逸王世子的眼神如盯住了獵物的鷹一般,一道寒光射過去,成功讓逸王世子縮了縮脖子。太子滿意地笑了,然後才說:
而太子悶在心裏的話,卻是:魏雲微每日在府裏,見得最多的,最有可能的,除了他這個太子之外,只怕逸親王的兒子們纔是嫌疑最大的。
太子不說,不過是不想打草驚蛇罷了。
很明顯的,逸世子和着梁太后都掉進了一個,自己特有的思維習常之下。只按着他們覺得,對自己有利的一面去推算,而從不在另一面想事情。
導致了他們只看到了好處,卻沒看到算計太子有可能失敗,會帶來的後果。
乾武帝這時候很是時候地開言問:“太子想要朕答應什麼?說出來聽聽,咱們大家一起商討,看太子是不是在拖延或是想要抵賴。”
太子正色說:“兒子想請教父皇,刑部、南北二衙是幹什麼用的?逸王叔不在京城,家裏出了這種事,父皇身爲兄長,定然是要承擔起責任來的。這事讓兒臣說,兒臣自然不會承認。”
乾武帝擺手制止逸王世子說話,點了點頭,說:“倒是說得再理。接着往下說,你有何打算?”
太子衝着逸王世子笑,笑得如花一般在燦爛。讓逸王世子心裏警鈴大響時,聽太子那不急不徐地說:
“兒臣覺得,這事若想公平,又能查個水落石出,不若由父皇牽頭,讓刑部、南衙的兩位梁大人、北衙統領,或再由着宗正,幾方一同審理,將事情查清如何?這樣一來,所得結果,想來能服衆吧?”
逸王世子臉都變了,他以爲,這事鬧進宮裏,太子有嘴說不清。到最後,是陷害不成太子,也能弄得他一身腥。可是……
若真是讓幾方一起審的話,最終水落石出的話,那他怎麼辦?
逸王世子幾乎是驚叫着說:“我反對。”
他不能,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隨着逸王世子的這一聲,可以算得是慘烈地喊叫,施璋卻是勾起了一絲耐人尋味地嘴角。看來,他做壁觀是對的。若是逸王世子倒黴的話,那麼最近的好處,他很有可以立爲世子。
施璋雖然一早已經猜着,魏雲微肚子裏的,極大可能是他嫡親大哥的。此時不單不施以援手,還雙手環胸地看着熱鬧。
而逸王世子的這三個字,卻也在梁太后、梁家兄弟的心裏,起到了差不多一致地反應。
魏雲微肚子裏的孩子,不會是他的吧?
只一想到這種可能,梁太后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若是真的,梁太后哪會容一個奸父妾的人,活在世?即使這個人是她的親孫子,但這種事卻也不是個正常人能容忍的。
而梁家兄弟卻是擔心着丟臉的問題。
但太子提的這一要求,卻是合情合理,又讓他們找不出什麼反對的理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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