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禮微嘆,提醒說:“現在皇上只太子一人,自然極力地保護太子,可若皇子多了呢他們自亂,咱們纔會有機可乘不是王爺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逸親王聽是聽進去了,但卻遲疑,說:“太子一個就已經難以對付了,若是再多兩個皇子,不是更難”
這樣說着,逸親王越想越覺得不可取,頭搖得如撥楞鼓,說:“不行不行,就是不收拾了那小子,就先送到莊子上養着,說什麼也不能送進宮裏。”
施璋也附和逸親王,說:“父王說得極是,舅舅還是另想法子吧。太子已經難以應付了,若是再多兩個,父王的處境,只能更加的不好。再說皇上還未到五十,正當年的時候。”
梁禮在心底上思考了下,如何才能說服這爺倆個。便就拿曹操打袁紹二子說事:
“王爺難不成忘了當年,曹操打敗袁紹之後,袁譚、袁尚兄弟相爭之事曹操去打,兄弟相聯,一但曹操兵退,二子便就兵鋒相對。”
但凡讀過書的,這段歷史都知道。
梁禮見這父子兩個沒出聲,似是認真地在聽,才又往下說:
“這放到此時也是一樣的,皇上只一個太子,不管滿不滿意,爲了血脈,都會盡力保護。這也是皇上爲何在先帝晚年時,將太子弄進宮,並登基就立太子的原因。”
逸親王聽出點兒門道來,說:“你的意思是,如果皇上有其他皇子,對太子的保護就不會如此盡心。而且有其他先擇,對太子也就會生出嫌隙來”
梁禮聽逸親王如此說,緊繃的神情鬆了些許,說:“唐玄宗日殺三子,可是爲何”
逸親王說:“他有三十幾個兒子。”
梁禮笑了,說:“可不正是。皇上若有三子,又都非皇后所出,太子也不見得就真那麼出色。只要他們父子有隙,王爺還怕無縫可下手嗎”
逸親王想了又想,突然拍掌,笑說:“我知道怎麼辦了。”
梁禮和施璋同時望向逸親王,等着聽他的打算。
逸親王走到桌子前,打開一個暗格,從裏面拿一個葫蘆來,笑說:“這個,常喫成癮,本王給他喫下這個,還愁控制不了他”
梁禮沒有制止,在他看來,這根本就不算什麼。
三人說定,心滿意足的各自散了。
逸親王這時候,倒是多長了個心眼,思來想去,第二天一早進宮,先去報與梁太后。
其實此方法,梁禮最先是跟梁太后說的,梁太后一慣是個沒那麼多耐性的。她的耐性,在跟景元帝周旋時已經用盡。
所以,當景元帝一死,再沒有牽制她的人後,她立時做起了唯我獨尊,說一不二的未加冠的實際女皇來。
梁太后聽了逸親王的話後,想都沒想着就給否決了,說:“梁家人的血性越發的沒有了,你比皇上只小一歲。”
說到這兒,梁太后冷嗤了聲,說:“你別聽他們給你亂出主意,哀家自有安排,你就老實地等着就行了。”
逸親王不明所以,說:“可是兒臣覺得梁大人說得也頗有道理,母后有何打算,與兒臣說聲,也好讓兒臣安心。再說,那小子怎麼處置”
但又怕說多了,逸親王泄露出去,只得耐着性子說:“總之哀家不會給你當上,哀家有生之年,一定要看着你登上皇位。解決了這事,哀家正是要將太子拉下馬來。”
逸親王開心又有些不敢想信地問:“真的母后已經想出辦法來了”
梁太后語氣淡淡地說:“所以你就安分些。那個小子你要是還想留後手,就養到外面藏起來。不過哀家看是沒什麼用。”
逸親王去了趟宮裏,都未與梁禮商量聲,便就着人將帶過來的小皇子,帶到自己遠離京城的莊子上了。
皇上讓人將元盛送到東宮裏,魏芳凝看着元盛有些頭疼。
按理說,這是非常不合常理的。
都說男女七歲不同席,雖然說大周的民風還算是開化,但元盛畢竟也十一歲,又是小叔子。這瓜田李下的,住久了,終是不好。
再說東宮也是宮裏,除去太子之外,就是正經皇子,也是不能長久留在宮裏。
像元盛十一,要麼住皇子府,要麼住十王宅。
明眼看着,就是件喫力不討好的事。保護好了,皇上不會說他們好,可一旦出事,那可就全是她與太子的失職。
元盛給魏芳凝行禮,一直自稱小道,也弄不明白,怎麼就從道觀,一下子跑到宮裏來。
魏芳凝一面安慰着元盛,一面暗自地翻着白眼。
覺得皇上實在是奸猾,自己的責任一點兒也不想負。什麼樣的燙手山芋都往太子手上丟,真當太子什麼都能處理好。
現在想想,魏芳凝也能明白些,上一世她與太子處不好,多多少少也有乾武帝的原因在裏面。
本來她就誤會了太子,而太子又很忙,根本就沒多少機會與她解釋。
難得有時間相處,她後來又總是與太子鬧。
瞅着半大小子,魏芳凝將自己從承平伯府上帶過來的兩個嬤嬤,還有紅芍、綠竹分給過去,說:“你們侍候元公子,他是陛下送過來的人,你們可是盡心些。”
待元盛下去,魏芳凝臨窗坐下,開始想皇后與她打的那些個暗語的意來。
魏芳凝將趙鎮升喊來,問:“皇后哪兒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的事發生”
趙鎮升想都沒想,回答說:
“回娘娘話,大事沒發生。但前幾天太后娘娘跟前的嬤嬤,不知道在梓宮裏,與皇后娘娘說了什麼,據奴婢聽說,皇后娘娘將讓人將新安公主抱過去,在寢室裏呆了多半天,身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留一個。”
魏芳凝挑眉,卻也知道這種密室會談,內容是打聽不着的。
趙鎮升不等魏芳凝問,主動說:“雖然打聽不着她們說了什麼。但奴婢卻打聽着另一件事,估計與這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