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梁慧心腦子更靈活些,出到外屋去,紫菊一見簾動,便就已經站了起來,問:“怎麼,有事”
梁慧玉的臉緋紅不減,說得話也是中氣不足的樣子,軟嫩嫩地說:“殿下說要熱水。”
因爲內室聯着浴室,紫菊她們雖然輪班值夜,但也從沒被使喚過這事。之前,魏芳凝也體量自己的丫頭是姑娘,所以都是太子自己去的。
紫菊也是俏臉一紅,但仍是進到內室裏,引着那三位娘娘從拔步牀邊上過去,那裏隱着一個便門,直接就進到了浴室裏,卻不說話。
看火的小太監本來是坐着的,見她們進來,便就站了起來。
小太監也不動,紫菊也不動。
梁慧心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到底沒敢充大,見邊上有銅盆子,倒了熱水,又兌了涼水進去。然後拿着皁角、巾布等物,回內室去。
紫菊就留在了洗浴室裏,也不跟過去。
待到那三個人將東西送回來時,臉卻是更紅了。紫菊也是這時候,纔跟着那三個人回內室裏去,太子卻已經穿了外衣,看樣子是要出去的樣子。
太子對紫菊說:“喊綠竹去書房裏等孤。”
紫菊怕魏芳凝已經睡着,輕應了聲,便就出去了。
太子見那三個女人,眉眼含春地瞅着他,將眼睛放到了梁慧心的臉上,問:“你叫什麼名字”
梁慧心急忙說:“妾叫梁慧心。”
太子點了點頭,輕聲說:“都先回去吧。”
梁慧心幾個聽了,簡直比蒙了大赦還要開心。她們在家裏,即使不是照着大家閨秀養,也均是小家碧玉了,站着熬了幾個時辰,說實話,腿都是抖着的。
望着她們離開的身影,太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來。
他雖不是個好人,卻也不是個濫殺無辜的壞人。白天的時候,等了這麼些日子,太子終於等到了沈五着人送來的暗信,確定是到了北域。
沈五沒有受什麼傷,之前一直沒給他們送信,是因爲北域也亂着呢。
老北域王老了,兒子們爭儲爭得厲害。與逸親王勾結的,正是北域王的幼子,也是寵子。而許染衣嫁的,卻是北域王元后所出的嫡子。
北域那邊,也急需要一場戰爭,來完結這場爭儲大戰。
所以,打仗只是早晚的問題。
而朝中更是如繃緊的一根牛筋,南衙十三衛的破壞,終於引起了逸親王和梁太后的注意。
往東宮送人不過是最低劣的一環,只所還有後招在。不論魏芳凝懷沒懷孕,太子都要防着有人傷害魏芳凝。
既然梁太后送了這三個人來,太子打算利用一下。只是爲魏芳凝做盾,總有丟了命的可能。
因此上,太子想着,總要選個不那麼無辜的。
紫菊穩重、紅芍急躁,藍草又過於謹慎,更何況這三個人,又不常四下走動。
只有綠竹活潑,又與宮裏的人,與這東宮裏大多數人,說得上話。
太子到了書房的時候,本已休息了的綠竹,已經穿待整齊,在書房裏等着了。見太子進來,綠竹連忙上前行禮:“奴婢參見殿下。”
她入宮這麼長時間,太子之前對她們,都是冷冷淡淡的。
總不會
綠竹不由得就小心翼翼起來,微微往後側着身子,表明着她警醒與防備的意圖。就差大喊着說:“殿下,求放過,別看你是太子,但奴婢真的沒看上你。”
太子是宮裏混出來的,就綠竹那點兒小心思,只一打眼,就看得明明白白的。也懶得理她,直接說:
“新來的那三個人,以後你多接近接近,若是她們送你東西,有意結交於你,你就接了東西,虛應着她們。將她們的胃口喂肥,看她們能做出什麼事來。但凡有害人的打算,你就給孤記到本子上。”
綠竹猜着,太子這是怕她們對太子妃不利,只是將要乾的壞事記下,是幾個意思
雖然心下有些疑問,但綠竹仍是答應說:“奴婢記下了。”
太子又補充說:“像你們娘娘平日裏喜歡梳什麼頭、穿什麼衣服,還有行爲動作,你不單要告訴她們,還盡力的讓她們學得更像一些。不是說那位梁側妃最像你們娘娘你在她身上,要更用心些。”
綠竹有些不解,這回倒沒痛快答應,說:“殿下這”
太子擺手,說:“你照辦就是了,總不會害了你們娘娘的。”
綠竹微應了聲:“奴婢知道了。”
太子一直秉承着,天下沒有白喫的東西,使喚人,總是要給些甜頭。因此,摸着下巴想了想,問:
“你喜歡什麼樣的若是這差事辦好了,孤就跟你們娘娘說,給你尋個好人家。”
綠竹面上一紅,想說着願意侍候魏芳凝一輩子。但到底是小姑娘,其實也是不想老死宮裏,忍不住紅着臉說:
“奴婢喜歡傻笨實在一點兒的。”
太子還以爲,綠竹會說什麼英俊瀟灑,或是什麼翩翩佳公子之類的。實難理解綠竹的喜歡,詫異地問:“爲什麼”
綠竹紅着臉,說:“奴婢雖然平日裏愛說愛到處走,其實腦子不是很聰明,若是太過奸猾的,奴婢怕被他騙了。傻笨的只能奴婢糊弄他,實在人不會花心。”
想了想,綠竹忍不住補上一句:“娘娘之前在家時,也說喜歡這樣的呢。”
太子聽了,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跟這要求比起來,簡直是南轅北轍,半點兒聯繫都沒有。
綠竹也知道自己一時因爲自己窘迫,急忙之中拉了魏芳凝做墊背的,卻是無意之中說錯了話,等緩過神來,深自後悔,就抿脣不語了。
太子哪會與她一般見識,只是沉聲說:“辦好了,什麼樣的,孤都會幫你找着。”
不就是傻麼,只要綠竹看上,不傻也打傻了,至於實在,是爲了不想讓納妾,那還不好辦,有他壓着,只要他說不準納妾,哪個敢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