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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1 抄經

    若只是一般的破落戶也就算了,一個歌伎姨母,一個宮人雜役舅舅。

    當這件事被拿到朝堂上說開之後,那炸開鍋的景象,也算是難能一見了。

    然後朝臣就太子要不要認舅舅、姨母,展開了激烈的爭論。

    看着一把鬍子的文臣們,引經據典的爭論,多數還是覺得太子認下這門親戚。

    而提得最多的,大概就是詩經中的渭陽了。

    太子一直沉默不語,而乾武帝的臉,簡直黑得如墨滴一般了,恨不得將底下的這幫臣子們,全部拍死算了。

    果然太子母舅姻親一出,就是沈建賓等人,都是一籌莫展。

    而文官、納言等言官更是咬住不放,盯着太子這事,非讓太子和乾武帝表個態不可。

    乾武帝強行散朝,點了沈建賓幾個心腹大臣,去了平準閣,太子自然也在內。

    太子之前只知道,他的生母是個宮女,地位是低,卻也沒想到底到這種程度,而現在首先要弄清楚的,便就是那兩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過此時乾武帝的面色可不怎麼好,太子瞅了瞅,聰明地沒有開聲。

    沈建賓是見過太子生母的,想到那個可憐的女人,當年懷孕之後,便就被乾武帝弄出東宮,一路躲着梁太后的追殺到邊關上,傷了身子。

    生下太子不久,便就死了,其實也沒留下什麼話。

    對太子,也沒有多大的感情。想想也是,她不過是乾武帝拿來,當成了繁衍子嗣,如一匹母馬一樣的物件,她又能對太子、對乾武帝能有多少感情

    她也沒有提她在宮裏或宮外有親屬,現在想想,大概是怕連累他們,再被滅口。

    而乾武帝也是鬱悶,當年會選上那個女人,也是看中了她地位低,即使是不見了,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被人注意到。

    像乾武帝這種人,打從出生,便就被捧着哄着,即使爲梁太后打壓着,也一慣的認爲自己高高在上,即使他讓誰替他死了,也是那個人的光榮。

    乾武帝絕想不到,太子生母也是個人,本就生得艱難,現在又無端被拿來當成了生孩子的工具,連命都被算計了進去,心中如何不生恨

    平準閣裏,君臣都想不出個對策來,一時間十分的安靜。

    最終,還是安雲響試探着說“應該是梁太后杜撰的吧若說貴人自幼入宮,也應有三十多年,如何查得這般仔細。”

    其實安雲響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乾武帝死不承認。再變着法的,給太子生母安排個出身。

    許行書卻說“依着臣看,這事並不能這麼好解決。先不說真假,就是太后娘娘親自插手,只怕也是將證據做足。又是經着咱們的手查出來的,也是算準了步子。若是不認,文臣言官定是不放,於太子德行上也有虧。”

    沈建賓贊同地說“天下人哪兒會認可了上面說得真若假只怕會想到是太子遮掩,反倒越發覺得此事是真的,而背後言論太子,讓太子失義於全天下。”

    而他倆個沒說的卻是,弄不好,此事就是真的。

    乾武帝瞅了眼太子,見他有些魂不守舍,擺了擺手,說

    “突然聽到這個,想來你心裏也不好受。你就知道一點,你是朕的兒子,從古至今都是以父論長短,誰提過母親想前漢帝王,又有幾個母親的血統是高貴的好了,你先下去吧。這事,朕來解決。”

    看看時間,也快午飯時候,太子擡頭,天高氣爽,已經有些秋日氣候出來。

    呼出心口的一股濁氣,太子往東宮上走,打發了一月回去,跟魏芳凝說,他要回去與她一起午飯。

    太子生母身世的事,鬧到滿朝皆知,魏芳凝自然也就聽得趙鎮升報過來,正在爲太子發愁,聽得一月報說,太子一會兒就回來喫午飯,連忙使喚着人,讓廚房備了太子愛喫的食物來。

    然後又喊了一月過來,細問了前朝的事,還有太子生母出身、親屬的事。

    大概魏芳凝是女人,第一個想到的並不是認不認的問題,反倒是先升起了對太子生母的同情之心。

    一個卑賤的雜役宮女,本來只要老實本份,做好自己的活計,不說能享多大福,但也能在宮裏白頭話前朝了。

    憑心而論,魏芳凝覺得這若是換了她,也不會覺得,爲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男人,生個孩子,就比平淡無奇到老,更讓她高興。

    花一般的年紀,一點兒人生幸福都沒有嚐到,便就死了。

    魏芳凝覺得,在太子生母的心裏,只怕她的兄姊,要比太子來得更爲更要吧。

    這事,若是乾武帝方勝了,只怕那幾個人,都沒有活路。

    可是若是要讓太子認了,別說乾武帝不會同意,對太子也十分不好。

    太子的心情其實與魏芳凝大致上差不太多,由於心情不好,一路上從內宮往東宮走,故意放慢了步子,也是有發散內心抑鬱之氣的意思。

    從宮門口往安平殿走,聽得一陣清脆悅耳的歡笑聲。

    太子停住腳,皺着眉不知是怎麼回事。

    二月邊忙往聲音源處跑,沒一會兒,回來說“殿下,是玉良娣在那邊與小宮女踢毽子呢。奴婢已經讓她們停了,要不要引過來”

    太子心下冷笑,淡淡地說“既然有時間在這兒踢毽子,想來是心頭燥起,不能寧靜的。太子妃受傷,孤正想着去求佛神保佑,既然如此,就讓她給太子妃抄一百遍地藏經。”

    地藏經一萬多小兩萬字,一百遍

    二月試着問“全抄還是節選”

    太子擡眼瞅二月,二月心裏打了個突,連忙笑說“自然是全抄,奴婢這就去傳話。”

    雖然說太子是想要她們掙寵的意思,但也知道,若是都這麼往他跟前湊,開了個頭後頭就會沒完沒了。而且又正撞到太子心情不好,自然是拿這個玉良娣做筏子,以懲後來。

    這也怪不得梁慧玉,她之所以會如此做,是從綠竹處打聽着,當初太子與魏芳凝是如何初識的。

    若只是一般的破落戶也就算了,一個歌伎姨母,一個宮人雜役舅舅。

    當這件事被拿到朝堂上說開之後,那炸開鍋的景象,也算是難能一見了。

    然後朝臣就太子要不要認舅舅、姨母,展開了激烈的爭論。

    看着一把鬍子的文臣們,引經據典的爭論,多數還是覺得太子認下這門親戚。

    而提得最多的,大概就是詩經中的渭陽了。

    太子一直沉默不語,而乾武帝的臉,簡直黑得如墨滴一般了,恨不得將底下的這幫臣子們,全部拍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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