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駱看了看天,“時間還早,正好一塊喫頓飯。”
“好啊!那你想出去喫,還是回家?”
回家?少女的詞彙讓沈駱很滿意,他看向身後的超市,“自己做吧,很方便。”
買了一大堆的菜回去,廚房裏也沒有黎顏發揮的空間。
黎顏實在無聊準備回房間收拾收拾,誰料一聲“砰”的巨響從房間內傳出。
正在廚房做飯的沈駱手一抖,滾燙的油濺在手背上,他顧不得處理立馬關火衝入黎顏房間。
只見一座高腳檯燈倒在地上,碎渣濺得遍地都是。
沈駱想起黎顏上次受傷哭了半宿的模樣,立馬將人打橫抱起,踩着玻璃碎渣走進了客廳。
“傷到沒有?”他濃眉蹙起,顯而易見的擔心。
“沒有,就是不小心碰到檯燈,給弄倒了。”
“怎麼能這麼不小心,萬一傷到了呢?”
“可能是我沒做過家務,太笨了吧!”
沈駱被這個理由氣笑了:“你這意思是,你家缺個無時無刻照顧你的男朋友?”
“雖然我沒想過,但這個提議不錯哎!”
“可是未婚夫跟人跑了,我又沒有男朋友。”黎顏說得頗爲苦惱,突然又半開玩笑的看向沈駱,“你考慮一下我嗎?”
沈駱頓了一秒,安撫的摸着黎顏的腦袋,“年紀還小,不着急,菜應該要糊了,我去看看。”
沈駱走的毫不猶豫,黎顏咬着嘴脣。
今天她抱沈駱的時候他黑化值降低了,那就說明他很開心啊!
現在她可是主動追他唉,他竟然無視了?
豈有此理!
“毛球,我準備喫完這頓飯後就不理他了!”
毛球一臉問號:“爲什麼?”
“嗯……”黎顏想了半天,“欲擒故縱!”
這麼久了,她明裏暗裏暗示了這麼多次,黎顏就不相信沈駱不明白她的心意。
既然他裝作無視,要麼就是不喜歡她,要麼就是有別的原因,她非要把這個原因給揪出來。
“我來收拾吧!”沈駱端起盤子準備收拾碗筷,卻見黎顏一言不發的走到沙發前走下。
他沒當回事,有條不紊的進廚房清理碗筷。
等他出來後,黎顏還是之前那個姿勢,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要走了。”
……
“黎顏,有垃圾需要帶走嗎?”
……
接連兩句不迴應,沈駱當然能意識到出問題了。
他低頭看了眼手背上的燙傷,明知故問道:“藥箱放在哪裏了?”
黎顏因爲擔心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指了指電視櫃。
小兔子明明是關心他的,卻還要裝作不理,他是哪裏做錯了在鬧彆扭?
沈駱自然的取出藥箱,將藥箱放在桌上,走到黎顏身邊坐下。
“我手背燙傷了,可以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嗎?”
黎顏雙手抱着膝蓋,直接挪遠了一些,一看就知道不想幫忙。
沈駱無奈,只能打感情牌:“剛纔聽到你房間的動靜,我慌了,所以被油濺到,現在還好痛。”
聞言,黎顏緊張的湊過去:“我看看!”
誰料黎顏剛湊過去,就被沈駱輕輕一拉反制在身下。
“爲什麼不理我?”
黎顏撇過頭,“我沒有。”
沈駱嗓音很沉,他湊近了黎顏壓迫性十足:“我想知道原因。”
被逼問着,黎顏有些委屈:“你明知道我什麼意思,你還無視,既然不喜歡我,就別做讓我誤會的事情!”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黎顏以爲沈駱在嘲笑她,等她扭頭瞪回去的時候,卻撞進了一雙危險的眸子。
他嗓音欲啞:“寶貝兒,你知道你這些天都在做什麼嗎?”
“故意打碎盤子,故意打翻檯燈,故意裝作什麼都不會的樣子,這麼明顯的用意,你覺得我看不出來?”
沈駱輕易的看穿讓黎顏有種自作聰明的羞怒感,“你一直都清楚卻還是裝作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話吧?”
沈駱修長的腿卡在黎顏腿間,露出了惡劣的笑意,“寶貝兒,你知道你這種迫不及待讓男人住進來的行爲,很危險嗎?”
一種陰冷的氣息包裹着黎顏,沈駱這類似於指責的話令黎顏惱怒。
可她又說不出話反駁,只能不忿的痛斥沈駱:“你難道不是一樣嗎?裝作弱小的樣子,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你看看你現在,你分明就是頭狼!”
“是,我就是頭狼,不過也是你先引狼入室的不是嗎?”
“沈駱,你到底什麼意思,你什麼都知道,耍我很好玩嗎?”
黎顏說着說着,竟哽咽起來,沈駱卻避而不見,又或者說滿不在乎:“是,我現在玩夠了,我喜歡的是單純的小白兔,不是披着白兔皮的狐狸。”
“沈駱,你混蛋!”
修長的手指捏住黎顏的下巴,不過輕輕觸碰就出現了一條紅色印記。
“你不是早知道我的本性嗎?要是你覺得遺憾,我可以做點什麼再走,保證你今晚不寂寞。”
黎顏根本無法將眼前這個人,跟幾天前那個溫柔的人組合在一起,她憤怒的推搡:“你滾啊!”
“我不要你了,你滾!”
黎顏崩潰到大哭,沈駱動了動手指,又猛地錯開目光:“這是你自己要我走的,可別又纏上來!”
砰——
房門被重重摔上,黎顏從沙發上起來,將家裏十幾個攝像頭全都拆了出來,拿着木棍一個個敲得粉碎。
毛球傻了:她什麼時候發現的?
“沈駱你混蛋!”
“沈駱你就算求老孃,老孃也不理你了!”
“你去死吧!”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沈駱也不好受。
他站在浴室前,看着自己狼狽的模樣,他哪怕再嘴硬,再強勢,也不得不認同張浩的一句話。
他配不上黎顏。
他剛纔剖給黎顏看的,只是他真正面目的一角,她連這點都不能接受,倒不如早點分開。
至少他還沒有非她不可。
看着黎顏悲慼的模樣,毛球也不好意思火上澆油,只能將黑化值升高的事情先隱瞞下來。
沈駱站在電腦前,他伸出的手幾次猶豫。
就看最後一眼。
他強迫性的說服自己,打開了攝像頭的畫面,可無一例外,全是黑屏。
他打開抽屜,取出了見到黎顏後就沒碰過的煙盒。
煙霧繚繞間,他回想的全是黎顏那雙溼漉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