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真聰明，皇帝本就疑心病重，對我更是不放心，所以纔派人監視我。”
“可如今他的人被殺了，皇帝首先就會懷疑到我頭上，不管人是不是我殺的，罪名都已經成立了。”
“可你殺了那個人，怎麼找出幕後指使？”
“我殺的那名暗衛，是通過層層嚴厲篩選進來的，就算我嚴刑拷打他也不會說真話，通過他去查幕後黑手，只會浪費時間。”
“而且有時候……死人比活人更真誠。”
黎顏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心狠的一面。
曾經的他雖然也狠，可那種狠不帶有野心，現在的他，加註了更深的慾望與野心，使他變得更加絕情和殘忍。
“不到明日，皇帝就會知道他的人被殺了，屆時皇帝肯定會暗地裏爲難與我，你現在要走，還來得及。”
皇帝不會殺黎顏，也不會殺他。
但他爲了找到那支軍隊，一定會對他出手，甚至會對他嚴刑拷打。
他以前可以不顧一切的裝傻子，但現在的他不想讓黎顏再看到他狼狽的一面。
黎顏握住他冰涼的大掌：“是因爲暗夜鐵騎嗎？”
軒轅珏眸光一暗：“你今晚去了哪裏？”
軒轅珏本來是跟着黎顏的，但她半途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皇后的寢宮，我用了真言蠱。”
“我在皇后那裏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我還是有一點沒弄明白，那場火是誰放的，你臉上的疤又是怎麼回事，夜訣是你的另一個身份嗎？”
軒轅珏薄脣抿成了一條線，似乎是不想開口。
黎顏心裏沒什麼落差，她本來就沒期盼着軒轅珏說實話。
見黎顏起身，軒轅珏還以爲黎顏要離開了，一把將她帶入懷中。
“火是我放的！”沙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軒轅珏臉頰貼着黎顏的頭，目光有些渙散：“火是我放的，母妃也是我燒的，臉也是真的毀了。”
黎顏沒說話，卻握住他的手渡過去些溫度。
“我回到寢宮的時候，母妃就剩下一口氣了，她告訴我，我的父皇是害得她國破家亡的兇手，還說她有罪，她應該以死謝罪。”
“她告訴我，讓我好好活着，爲她報仇，爲西域國報仇，拿回屬於他們的一切！”
“呵呵……”他笑得悲慼，黎顏感覺頭頂落了一滴溼潤，“你說，母妃是不是很殘忍？”
“她讓我好好活着，她卻早早的撒手人寰，留我一個人在滿是敵人的皇宮裏艱難度日。”
“就算皇帝知道我母妃是被毒死的，他也不會爲我母妃報仇的。”
“我沒有其他辦法，我假裝是母妃絕望縱火，等到火炙烤皮膚的時候，我纔敢從火裏離開，然後裝作跳水滅火，從此我有了全新的身份，一個癡傻兒。”
“顏顏，被大火炙烤的時候，真的很疼。”
黎顏莫名的能體會軒轅珏的遭遇，就好像她也經歷過一場大火似的。
“這些年我忍辱負重，很多次想要放棄，可母妃的話就像是枷鎖，提醒着我必須堅持下去。”
“他專寵母妃的時候，本就遭人嫉妒，母妃死後，那羣妃子便讓人日日折磨欺辱我，我成了他們的發泄工具。”
“夜訣也確實是我的另一個身份，我若是想復國，就要招兵買馬，也需要更多的信息交換。”
“那張臉……”說到這裏，軒轅珏的猶豫更甚。
良久，“也是假的。”
“是我的一個朋友，照着我小時候的模樣演化出來的臉，如果我的臉沒被毀，應該會很漂亮吧？”
“你現在也很漂亮，在我心裏，阿珏最好看了！”
軒轅珏捧起黎顏臉頰，認真又專注：“顏顏，接下來的日子真的非常危險，我最後問你，要不要走？如果你不想回到玉疆國，我可以送你到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度日。”
軒轅珏說了那麼多悲慘的身世，不就是爲了讓她同情，好讓她心軟留下來嗎？
況且，他說送她走，可落在她腰上的手卻逐漸收緊，真的是心不對口。
“你知道的，我來翎霄國是帶着任務來的。”
“我跟你一樣，我從小就被當做蠱人養大，我來這裏，也是爲了幫玉疆國而來。”
“我阿母被監禁了，如果我不能拿到權利，我阿母就會有性命之憂。”
黎顏說的輕描淡寫，軒轅珏卻心疼不已：“我們一起戰鬥，我只要他死，爲西域，爲母妃贖罪，疆土我不要，都給你。”
“你捨得？”她記得軒轅珏說過，他想要那個位置。
“救阿母重要。”死去的人只有遺憾，活着的人還有希望。
“好！”
【系統通知：黑化值降低至50】
黎顏沒有再問暗夜鐵騎的事情，如果軒轅珏真的擁有那麼強盛的軍隊，他也不會這麼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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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好看，毀掉毀掉！”
“好看的。”
庭院的花壇邊，黎顏像個小孩兒似的被軒轅珏圈在懷裏。
她正打算毀掉手裏歪七八扭的小泥人，軒轅珏趕忙從她手裏取走，阻止了泥人悲慘的命運。
“這可是你做的第一個泥人，很有紀念意義。”
“可是我想照着你的樣子捏，但我動手能力太差了。”
黎顏的理論知識可以說滿分，但動手能力頂多二十分。
軒轅珏捏着帕子擦拭着黎顏臉上的泥點：“沒關係，我能認出來就夠了。”
“欸！要不你做一個我，到時候我天天帶在身上。”
“好…”
軒轅珏取了些黏土，目光專注而認真。
不過三兩下，一個小人的形狀就逐漸形成。
黎顏臉頰鼓鼓：“老天真不公平，爲什麼你做就這麼好，我卻不行？”
軒轅珏臉頰在黎顏耳邊蹭蹭，手上的動作沒停：“我倒是很感謝上天，要是你事事都做得完美，那我豈不是沒了用處？”
突如其來的情話甜到掉牙，黎顏害羞的雙手摸上軒轅珏的臉頰，手上的溼泥土沾了他一臉。
軒轅珏也不惱，甚至還將臉湊了過去。
就在兩人調情的時候，一道聲音破壞了這份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