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番話,皇帝沒有任何反駁的點,幾乎好的壞的全讓黎顏一個人說乾淨了。
不過他是皇帝,殺誰也只是一句話的功夫,他如果打定主意不放人,黎顏今天就算是說破了天也沒用。
不過他今天不想爲難黎顏,只因爲黎顏的表現,讓他刮目相看。
“你說的不無道理,可這金元樓說沒就沒,朕也不好交代。”
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黎顏連忙應答:“父皇,這金元樓能給的也就那麼多,但兒臣可以幫您解決東遼之患。”
東遼是衡成國的邊域國度,也是奴隸聯盟的大本營,讓皇帝頗爲頭疼。
若是能解決了奴隸聯盟,那得到的可是國家安定,可比幾十年的朝貢有用的多。
“且說說你要怎麼治理?”
“東遼因爲地勢偏遠,京城無暇顧及,所以奴隸聯盟才紮根於此,長期以往,東遼的百姓經受奴隸洗腦,自然會與國家分裂。
而您派兒臣過去,既可以表明您沒有放棄東遼的決心,又能震懾奴隸聯盟,豈不是一舉兩得?”
說到底,東遼那邊的**,不過是因爲皇帝的置之不理,導致百姓凝聚力渙散,才經常出現暴動。
其實只要皇帝多關心關心那邊的情況,哪怕只是一句畫大餅的安慰,東遼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好,就按你所說的去辦,若是真能成了,這人朕便放了。”
“兒臣領命,定不辜負父皇囑託,明日兒臣就會啓程,儘快解決父皇心頭之患!”
……
“她竟到皇帝面前替我求情,還接下了棘手的東遼**?”
“是,屬下聽的千真萬確!”
灰暗的大牢裏,幽冥倒是比黎顏想象中過的滋潤。
“那她爲何不來見我?”
“殿下正在收拾行囊,明日就會出發,恐怕時間來不及。”
“呵,她只是因爲愧疚罷了,根本沒來見我的心思。”
坐在乾草上,幽冥擦拭着手中的匕首,眼裏也沒有收到好消息的愉悅。
“扶桑呢?”
“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將人送回東遼了。”
“那你就回去跟盟主說一聲,黎顏這邊有我就夠了,別再派些廢物過來,影響了我的計劃。”
“是!”
“還有,跟他們說對咱們的客人尊敬點,別衝撞了人家。”
“是!”
-
第二天,馬車已經出發了,身後還跟着一隊皇家侍衛,明面上是保護黎顏的,實則是怕黎顏半途中跑路。
“你…你不去看…看看他嗎?”
黎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阿狼說的是誰,想起來後無所謂的聳聳肩:“父皇都答應我不殺他了,所以我沒必要去見他。”
黎顏救幽冥,只是因爲她不想欠幽冥的人情纔出手的。
反正他的命黎顏已經保了,他在牢裏過的怎麼樣,跟她無關。
而且幽冥那點心思,黎顏很通透,他既然敢闖金元樓,那肯定有退路,至少他從十幾個官兵手下逃走,是絕對沒問題的。
既然他沒逃走,那就說明他是故意爲之,估計爲的就是引她去東遼。
…
駛入東遼,黎顏聽到最多的,就是路邊乞討的聲音。
荒漠裏,黃土建立起的城牆變得斑駁,風沙襲來,席捲的還有一股腥臭味。
從馬車上下來,看着高聳城牆,城門外是一片荒涼,城裏面又是另外一副情形。
這裏地勢偏僻,沒人認識黎顏,只知道她穿着富貴,想上來討要些喫食填飽肚子,卻被那隊冷血無情的侍衛阻攔在外,甚至還暴力驅逐。
黎顏看向阿狼,只見他眼裏帶着同情,明顯是想過去幫忙的,可能是在乎黎顏的感受,他並沒有出手。
“住手!”
黎顏喊了一聲,驅趕的侍衛停下等候命令。
“將車上的食物分發下去。”
侍衛隊長下意識反駁:“可是我們所帶的食物並不多,若是分給這些人,接下來您喫什麼?”
“你是在質疑我的命令?”
黎顏擡眼,那冷冽的眼神震懾到了隊長。
“是卑職唐突了,卑職這就按您的吩咐去辦!”
城主早就收到了消息,黎顏剛到沒多久,就看到一個身着富貴的男人朝她趕來。
“卑職乃東遼城城主,拜見大皇子!”
聽到東遼城主口中的稱呼,想要接下食物的百姓紛紛將東西砸向黎顏。
阿狼趕忙護在黎顏身前,他心裏清楚這些百姓反抗的原因,可嘴笨的他不知道怎麼勸解。
“你們這些喫人血饅頭的皇家人,來東遼是看我們笑話的嗎?”
“就是,你們一直對我們不聞不問,現在過來是想做什麼?”
“皇家人滾出東遼!”
“對,滾出東遼!”
風沙的顆粒像刀子一樣摩擦着黎顏臉頰,可與這些百姓的敵視眼神對比,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來之前,黎顏知道東遼的環境艱苦,可沒想到是這幅情景。
城主穿得人模人樣,皮膚細膩,與一張張枯黃的臉對比,像是活在不同的時空。
也怪不得奴隸聯盟能從中作梗,在此地紮營。
“一羣賤民,怎麼與殿下說話的?”
“來人,將這些賤民關進大牢!”
“我看誰敢動他們!”
黎顏此話一出,城內守衛頓時不敢動作。
“殿下,這些人衝撞了您,卑職也只是替您打抱不平,您這是?”一時間,城主有些摸不清黎顏的意思。
黎顏掃了在場人一眼,走到一頭髮斑白的老婦人面前。
那老婦人看着黎顏氣勢洶洶的走來,害怕的往後縮。
誰知,黎顏竟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那老婦人腿旁靠着一個小女孩兒,小女兒懵懂的看着黎顏伸手,朝自己遞來了一枚精緻的糕點。
“這個很甜,要不要嚐嚐?”
黎顏這樣舉動,讓在場的人摸不清此人的想法。
髒兮兮的小臉上,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此刻正盯着黎顏不知所措。
可黎顏手中的糕點散發着陣陣清香,對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