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泰源以爲黎顏是傷心過度,才說出這番話,便勸慰道:“顏兒先養好身體,若你真的對太子情根深種,爹爹便幫你到聖上面前求旨,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爹爹,女兒沒有說氣話,只是女兒想清楚了,女兒求的是一心一意,殿下與女兒並不合適,這段孽緣也沒必要糾纏下去了。”
黎泰源仔細端詳,確認黎顏是認真的,他提着的心也放鬆不少:“顏兒放心,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幹嘛非要這太子,改明爹給你找個更好的,就憑咱們顏兒的身份,咱們丞相府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嗯,女兒明白,那女兒想先休息。”
她剛過來,腦子裏的東西太多,需要花時間整理一下。
“行,那爹就先出去了,有事你讓翠兒叫爹。”
說罷,黎泰源又仔細叮囑:“照顧好小姐!”
“是!”
見翠兒守在一旁,黎顏開口:“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休息會兒。”
見翠兒一臉不放心的神色,黎顏承諾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尋短見的,我只是想睡會兒罷了。”
“那小姐,翠兒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事兒就叫翠兒!”
“嗯!”黎顏點點頭,身體的虛弱讓她沒力氣說話。
…
御書房。
“嗚嗚…我這一把年紀了,真對不起我那死去的夫人啊~~~”
“荷兒,我對不起你啊,我沒照顧好咱們的女兒啊!”
“荷兒啊~~~”
年過半百的皇帝,本是丰神俊朗模樣,可聽着丞相這番哀嚎,他硬生生老了幾歲。
“夠了!”
隨着一聲怒喝,丞相的哭喊聲戛然而止。
“你說說你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丞相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委屈道:“我就顏兒這一個女兒,她受了委屈,我這做爹的不能討回公道,我能不哭嗎?”
丞相與皇帝同歲,曾經兩人也是至交好友,若非如此,他嚎第一句的時候就被砍了腦袋。
對於黎泰源,皇帝也是無奈:“你說怎麼辦吧!”
“顏兒本就體弱,就算有什麼錯,也不能在這秋風裏丟進池塘吧,太子妃這不是明擺着要害命嘛!
也幸好我兒命大,這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您一定要爲我兒主持公道!”
“既然黎顏也沒事兒了,那就略施懲戒一番。”
聞言,黎泰源立馬梗起脖子:“什麼叫略施懲戒?我兒命大才沒事的,這跟太子妃的行徑有何關係,必須嚴懲!”
“可太子妃的母家是尚書府,這李尚書也是個護犢子的,你讓朕怎麼辦?”
“他姓李的也就是個二品官,難不成比老夫還重要?”
“你總不能讓朕難做吧?”
“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不然我就賴在這御書房不走了!”
“嘶,你!”皇帝屬實被黎泰源的做法氣到了,拍桌道,“你莫不是要朕打她幾板子纔行?”
讓太子妃道歉,那不是打太子的臉嗎?
太子本就討厭黎顏,到時候非鬧起來不可。
可皇帝又不能不答應,畢竟他比誰都清楚,這看似飽讀詩書的丞相,實則比地痞流氓還流氓。
“這件事情朕會通知給太子妃,你先回去。”
“那可說好了,反悔是狗!”
皇帝正想開口罵人,結果黎泰源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
黎顏醒來已經晚上了。
坐在鏡前,藉着微弱燭光看向鏡面。
手指撫摸臉頰,皮膚細膩,五官精緻,只是臉色慘白,儼然一副病弱美人的形象。
“咳咳……”
黎顏忍不住咳嗽兩聲,體內騰起一股陰寒感。
“毛球,是生病導致的體寒嗎?”
“是打孃胎裏帶出的體寒體虛,正好附和您的人設。”
“小姐,是醒了嗎?”
“嗯!”黎顏稍大點聲迴應翠兒,就傳來一陣頭暈目眩。
“這身體也太弱了吧?”萬一遇到危險,那不是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小姐,我剛聽到您咳嗽了,翠兒去將湯藥端來。”
不多時,翠兒便提着食盒進來。
“小姐,這是您的藥,您先喝藥,然後再喫點東西吧!”
“先放下吧!”
“小姐,您是不是還在爲昨日的事情難過,可您就算難過,也要喫點東西,別傷了自己的身體。”
黎顏輕笑了聲,溫聲細語:“你放心吧,我已經想通了,不會再因爲殿下難過了,只是我沒什麼胃口,想等會兒再喫。”
“那翠兒在外候着,若是飯菜涼了,您便叫翠兒。”
“好。”
臨走前,翠兒從櫃子裏取來大氅,貼心的照顧倒是讓黎顏很暖心。
如臨大敵的盯着面前的苦藥,黎顏問道:“不喝會怎麼樣?”
“您只是身體比正常人弱了一些,這些藥也只能暫時填補您所缺的能量,就算不喝,也不會有大問題,不過喝了更好。”
聞言,黎顏還是選擇喝掉,畢竟她可不想明天連牀都爬不起來。
湯藥進入體內,黎顏這才覺得暖和了些:“對了,原主的願望是什麼?”
“報復太子,讓他後悔!”
隨之,一段記憶再次傳輸。
太子名叫趙天祿,三年前趙天祿還不是太子,那個時候他經常找各種機會接近原主,想要讓原主說通黎泰源,幫他奪位。
而原主從小體弱,身邊也沒有朋友,每天鬱鬱寡歡,趙天祿的出現,算是給她帶了一束光。
可當原主喜歡上趙天祿的時候,趙天祿發現黎泰源並不支持他,因此他便冷落了原主,轉頭迎娶了李尚書的女兒,李松月。
李松月爲人刻薄善妒,不但不讓趙天祿娶側妃,還對那些通房非打即罵,甚至趙天祿看了一眼的丫鬟,都直接打殺。
因此,趙天祿就更不願意接觸原主,生怕被李松月找上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