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這小姑娘要殺我這個老頭子了！”
“我沒有，是你先騙我的！”
然而不明真相的羣衆紛紛指責。
“這小姑娘怎麼這麼心狠，竟然要殺個老乞丐？”
“就是啊，看起來挺單純的，沒想到心這麼黑！”
“行兇殺人？那豈不是要報官？”
“對，趕緊報官，將這個黑心的丫頭抓起來！”
“我沒有要殺人，是這兩個人聯合起來騙了我的錢，我只是在要回我的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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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抹黑道：“她騙人，剛纔這老乞丐討了一兩銀子，這丫頭眼紅了就想要搶，老乞丐不給，她就想要殺人！”
“我不是，你胡說八道！”
黎顏的辯駁在衆人的議論中蒼白無比。
她想要找東方沐幫她作證，結果一扭頭，發現東方沐不見了。
“你們剛纔難道沒看到，這個人追着老乞丐嗎？”
“我們沒看到，我們只看到你要殺人了！”
“小小年紀就要殺人，長大肯定是個魔頭，一定要處死她！”
“對，趕緊報官，讓官府處死她！”
“是誰要殺人！”
這時，一隊官兵走來，衆人齊齊指向黎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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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朝自己走來的官兵，黎顏百口莫辯，手裏的刀也蠢蠢欲動。
“我說了，不是我，你們爲什麼不相信呢！”
“事實如何，你跟我們回去接受了審問，自然會真相大白！”
官兵想要鉗制黎顏，可黎顏是被冤枉的，當然不會束手就擒，順勢推了來人一把。
誰知道她只是輕輕一推，那兩名官兵撞到牆上，頓時沒了氣息。
“你還說你沒殺人，你竟然當着我們面殺人，大家一起把她抓起來處死！”
“對，我們一起將這魔頭處死！”
看着烏泱泱衝來的人羣，黎顏委屈與憤怒抵達了頂點。
“我說了，我沒有殺人！”黎顏暴喝一聲，刀風隨之揮出。
與此同時，伴隨着鏡面碎裂般的咔嚓聲響，黎顏面前的景象瞬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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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時站在後山的竹園裏，保持着即將出門的動作。
是幻境？
黎顏猛得回頭，老祖坐在她身後的木桌前喝茶：“感受如何？”
黎顏胸腔裏憋着一股氣：“爲什麼？”
“哪裏有那麼多爲什麼，你覺得委屈，最開始你可以選擇不幫。”
“可我不是在做好事嗎？”
短短的一炷香時間，黎顏的認知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好像在她被指責的那一刻，她整個人的心境完全變了。
“有些好事，未必是好事。”
“你被誤會的時候，你滿心委屈，但你當時不應該衝動，你應該冷靜下來，去想辦法找證人，而不是直接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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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你從最開始就保持冷靜，觀察那些人該不該幫，而不是單憑別人一句話，你就覺得這件事情該做。”
“最重要的是，你看到了人心的險惡了嗎？”
“我明白您的用意了。”
“很好，但現在還不夠，你下山吧，多看一看人界的繁華，還有掩藏在繁華下的人心。”
“弟子明白了！”
望着黎顏離開的背影，老祖也有些於心不忍。
他也不想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引她入道，可也別無他法。
-
黎顏下山，想切身體驗“情”這個字，而這一體驗，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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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聖仙宗，卻發現老祖已經閉關了。
“黎姑娘？”
站在後山，黎顏稍微發了會兒呆，卻聽到背後的呼喚。
東方沐看着黎顏轉身，她明明是在笑着，可那雙眼睛卻淡漠如水：“我以爲你不會回來了。”
當年一別，真是時光匆匆。
黎顏盯着眼前藍衣男子，好半晌才認出來：“東方沐？”
“原來你還記得我。”
“你變化很大。”
東方沐走來，熟稔的說道：“你倒是沒有變化。”
還是像個小丫頭，但那雙眼睛，能看出經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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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閉關了，閉關前託我跟你說一聲，若是領悟到了自己的道，就潛心修煉吧！”
黎顏淡淡點頭：“嗯，告辭！”
黎顏甚至都沒給東方沐敘舊的機會，直接離開了聖仙宗。
…
“小顏，我的寶貝侄女，你終於回來了！”
看到黎顏出現，黎南安迫不及待的迎上去，將人抱了起來。
黎顏眉宇間透出些許無奈：“二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行爲太幼稚了。”
黎南安將黎顏放下，故作傷心：“這才走了幾年啊，就說二伯幼稚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見慣了黎南安的戲精場面，黎顏沒多大的感觸。
更何況，她現在的心，估計比石頭還冷：“二伯，我要閉關了，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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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的道該如何修煉了？”
“嗯，大概是清楚了。”
老祖當年要她去了解人心，可等她真正的看過人心，才明白老祖的用意。
他真正目的不是讓自己去了解，而是去習慣，習慣人心的冷漠，習慣孤獨。
畢竟隨着無情道的修煉，她的情感會逐漸淡化，到最後，一路上只會剩下她一個人孤獨前行。
看着黎顏成熟的模樣，黎南安溫柔的摸摸她的腦袋。
“二伯沒有什麼能幫你的，但是你這雙眼睛很漂亮，該有的神采，也別掩藏起來。”
“二伯是要我裝出各種情緒嗎？”
“至少這樣，不會讓大家覺得你與衆不同。”
黎顏明白過來，頃刻間眼裏染上笑意：“我明白了，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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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黎顏也沒想到，這次的見面，竟然是最後一面。
黎南安的葬禮上，黎顏哭得很傷心，可她實際上並沒有多大的感觸。
不是她冷血，而是她在修煉當中，不知不覺就少了很多的情感。
那種無法掌控的流失感，令她孤獨感倍增。
不過隨着她修爲的日漸增高，逐漸的，連孤獨感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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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宿主醒醒啊！”
在毛球的呼喚聲中，黎顏逐漸甦醒。
醒來的她感覺到眼角的溼潤，她輕輕拂過眼角，是淚。
“度假……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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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度假，爲什麼她像是經歷了一遍又一遍的痛苦，到頭來如此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