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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皇貴妃一病不起，怎麼朕看着你不像有事的樣子？”
聽到“朕”這個字眼，黎顏瞬間清醒。
她往後撤步，想要退離皇帝的懷抱。
然而對方緊攥着她的肩膀，這下因爲慣性直接彈回對方懷裏。
腦門磕在硬實的胸膛上，撞得七葷八素。
蕭無痕捏起黎顏下巴，俯視着她迷離的美眸。
“皇貴妃這是投懷送抱？”
黎顏視線聚焦，眼前是一張薄情相。
如鷹般的丹鳳眸中，帶着探究的玩味。
挺拔的鼻樑下，薄脣抿起，微勾的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原本黎顏還想着別讓自家男人學皇帝。
這下不用教了，直接廢了。
蕭無痕在黎顏眼裏，看到一種失望，還有驟現的疏離。
趁着蕭無痕琢磨的空隙，黎顏掙脫他的懷抱。
“臣妾參見陛下！”
如此生疏的行禮，倒是與往日無二。
“皇貴妃如此生分，可是在怪罪朕罰你？”
黎顏紅脣勾起，似笑非笑：“怎麼會，臣妾害尹妃沒了龍胎，受罰也是應該的。”
“呵，你明白事理就行，可別哪日到尚書面前參朕一本。”
沾水的髮絲還未乾，蕭無痕這話宛若寒風般，冷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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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明白，若陛下無事的話，臣妾想休息了。”
蕭無痕難得來後宮一次，沒想到對方竟然趕他，一時間心裏不是滋味。
“那正好，朕今晚就留宿玉華宮了。”
“陛下！”黎顏急聲喊道，“臣妾跪了數個時辰，身體虛弱，怕是會影響陛下興致。”
蕭無痕眸中染上些許不耐。
他走至黎顏面前，指尖勾起她低垂的頭：“皇貴妃第一次侍寢，莫不是怕了？”
黎顏卻偏頭笑笑：“怎麼會，只是陛下身上還沾染了尹妃的香味，臣妾體虛，聞不得。”
如此荒謬的藉口，蕭無痕怎麼會信？
“皇貴妃這是喫醋？”
不等黎顏回答，蕭無痕便說道：“可惜皇貴妃喫醋也無用，憐兒確實比皇貴妃有趣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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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蕭無痕的諷刺，黎顏依舊笑容以對：“是嘛，那煩請陛下去找有趣的尹妃，讓臣妾睡個好覺吧，不然爹爹和孃親知道臣妾身體抱恙，肯定會擔心的。”
蕭無痕的眸危險眯起：“你威脅朕？”
“臣妾只是怕孃家人擔心罷了，陛下若是聽不得，那便請吧！”
說着，黎顏擡手，示意蕭無痕快滾！
蕭無痕還想說什麼，門外傳來稟報。
“陛下，尹妃娘娘昏倒了！”
黎顏低着頭，一直注意着蕭無痕雙腳，他急匆匆離開的步伐，徹底斷了黎顏最後一絲僥倖。
寒風隨着敞開的房門吹來，黎顏在冷顫中回神。
“嘔——”
忽然，黎顏捂着口鼻蹲下，胃裏泛起浪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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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您還好嗎？”
“沒事。”黎顏說的輕描淡寫，但那眸中厭惡卻很明顯。
想到自己男人跟別人睡了，還有個孩子，雖然沒出生，卻也難以接受。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現在也不熟，他喜歡別人也正常。
雖是這麼想，可那蒼白的臉色卻訴說着憂愁。
趕來的蕭無痕看向牀上靜躺的尹憐兒，朝一旁侍奉的婢女質問：“太醫呢？”
“回陛下，太醫已經來過了，說娘娘是憂思過度，是心病！”
蕭無痕揮手，示意婢女先下去。
婢女行禮退出房間，順手關門給兩人單獨相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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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憐兒察覺到蕭無痕走到了牀前。
可她等了許久，都沒聽到蕭無痕喚自己，只能裝作剛甦醒的模樣。
蕭無痕見尹憐兒緩緩睜眼，坐在牀邊將其扶起：“怎麼眼睛都紅腫了？”
尹憐兒迷茫的擡頭，看清蕭無痕的瞬間，眼淚如珍珠般落下。
“陛…陛下，臣妾做夢時又夢到我那可憐的孩子了，他是不是在怪我這個孃親沒保護好他？”
蕭無痕愛戀的安撫，可那雙眼睛卻沒什麼情緒：“別難過，孩子還會有的。”
尹憐兒趴在蕭無痕肩頭抽泣，那傷心的模樣我見猶憐。
蕭無痕拍打着她後背安慰：“你現在需要養好身體，不然朕會擔心你的。”
“可是陛下，臣妾的孩子沒了，臣妾這心裏愧疚。”
“要不臣妾還是隨我那可憐的孩子去吧！”說着，尹憐兒竟起身朝着牀柱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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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無痕一手將其拽回，按在懷裏：“憐兒，孩子沒了還有朕呢，你當真要離朕而去？”
“可是……”
尹憐兒揪着蕭無痕的衣襟：“可是臣妾想要跟陛下有個孩子，不然臣妾心裏總是不安。”
“乖，等你身體好了，咱們會有孩子的。”
“不，臣妾現在就要！”尹憐兒目光逐漸渙散，帶着潮紅的臉頰朝蕭無痕靠近。
“那憐兒先等等，朕先做番準備再好好伺候你如何？”
尹憐兒嬌羞的點頭，蕭無痕轉身間深情褪去，只剩下漠視。
而就在他出門時，一個與蕭無痕長相一模一樣的男子，進了尹憐兒的房間。
兩人之間也只是瞬間的眼神交流，好像這樣的事情如家常便飯。
身後的房間傳來歡愉聲，蕭無痕踏着月色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玉嬌殿。
玉華宮。
黎顏在燥熱中轉醒，白皙的玉指搭在胸口。
她單手撐着牀鋪坐起，呼吸不暢加上頭痛，折磨得她格外痛苦。
“來…來人！”
黎顏昏昏沉沉的喊了一聲，還是無人迴應。
她起身取下架子上的大氅披上，準備去太醫院。
月夜下，宮道寂靜。
走了大半天，黎顏都沒到達太醫院。
是迷路了？
此時黎顏的眼皮無比沉重，兩條腿也隱隱作痛。
筆直的宮道更是扭曲。
蕭無痕站在房檐上看着那堅強又踉蹌的背影，眯起了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飛身落在轉角，而黎顏轉彎的時候，正巧撞進了他懷裏。
此刻黎顏的腦子已經燒成了漿糊，憑着本能，她抓住對方的衣角，沙啞開口：“太…太醫……”
完整的話沒說完，她意識就沉入了黑暗。
蕭無痕打橫抱起黎顏，卻沒想到她身體如此嬌小輕盈。
或許是平日古板又堅強的模樣潛移默化，導致蕭無痕一直覺得黎顏比尹憐兒穩重許多。
不過……
現在仔細想想，黎顏也才十六歲，剛及笄就進了宮。
而尹憐兒比她還要長兩歲，兩人的性子卻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