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怎麼能這麼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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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朕耳朵不好使，你少說兩句。”
“屬下幫您緩解一下。”
落山跪坐到黎顏身旁，按壓着穴位幫着緩解。
柳拂霜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脣瓣抿起卻未說什麼。
“下去吧！”
柳拂霜放下糕點，坐到落山剛纔的位置：“你哪裏難受，我幫你。”
“不用了，落山的手法很好，已經不難受了。”
如今別看黎顏對他態度不錯，可不管走到哪裏，他都能感受到敵視。
果真應了柳卿卿的那句話。
他也沒有喫醋的資格，拿起糕點喂到黎顏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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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顏錯開，幽幽道：“醫師說了，朕不能喫太甜的，要注意飲食。”
“那你能喫什麼，我去做。”
“別麻煩了，陪朕看看奏摺，順便一會兒聽聽慕修說了什麼，朕耳朵不好使，別錯過了重要話題。”
“是昨日那個慕兒？”
回答柳拂霜的，是推門聲。
打扮豔麗的慕修走進來，禮貌的朝柳拂霜微笑，走到黎顏面前放下奏摺。
“已經按照陛下的吩咐，將重要的事情挑出來，而且臣跟太傅商討過辦法，都標註在上面了，陛下您還要過目嗎？”
柳拂霜詫異，太傅除了黎顏之外，對誰都是心高氣傲，如今竟然教一個剛爲官的男子，真是稀見。
還是說，這是黎顏的吩咐？
“朕信得過你，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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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修一走，黎顏隨便挑出兩本翻看。
“陛下不是說信他嗎？
“嘴上說信，但具體還要自己查證過，畢竟你只能信自己！”
柳拂霜明白黎顏這是在說他之前錯信之事，羞愧低頭：“妾身領教了。”
沒看兩頁，黎顏將奏摺丟給柳拂霜：“你看吧，朕乏了。”
“妾身沒接觸過這些，萬一辦砸——”
“朕信你！”
柳拂霜的話音到喉嚨變成了哽咽，過往的事情更是成了催淚劑。
“你哭什麼，朕又沒罵你。”
黎顏眼花，手憑感覺笨拙的擦拭着他的眼淚：“別哭，朕身子疼，別讓朕心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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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您不是說要懲罰柳拂霜，怎麼變了心意？”
“你懂個屁，我這是先關愛，等我死了，他不得哭死？”
毛球：有道理的歪理！
“行了，朕去外面曬曬太陽，你處理吧！”
面上嫌棄的離開，實則剛出來就差點跪地。
太傅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說道：“徐遂那邊開始行動了，你準備什麼時候佈防？”
“防什麼啊，讓她殺進來，正好朕一死，這皇位就傳給柳拂霜，讓他操勞一輩子。”
撐到徐遂殺進宮，已經是黎顏的極限了。
“你這麼荒唐的死了，可上不了國史。”
“能上族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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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安排人手，避免出現意外，棺材也給你準備好了，後事你不用擔心。”
“嗯，乾孃辦事，我放心。”
沒人在了，黎顏咳嗽兩聲，拿着帕子漫不經心的擦掉血跡。
黎顏也沒認出是誰，遲緩的點頭：“退下吧，朕自己走走。”
落山看着黎顏蹣跚的背影，替她難過。
原本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如今如遲暮老者一般，老眼昏花。
真正處理到政事，才發現有多難。
柳拂霜遇到不會的，就歸納下來，去書院問太傅。
太傅得了黎顏的命令，也是耐心的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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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柳拂霜感謝着離開。
回晁月宮的時候。
他看到坐在臺階前的黎顏。
她雙手撐着身後的臺階，仰頭望着天空，透出一股孤寂感。
“陛下，天涼了，妾身扶您進去吧！”
黎顏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虛影點頭：“你回來啦。”
“嗯，跟太傅請教了些問題，回來晚了些。”
“老師很會教人，不過年紀大了，你得儘快着學習，不然過兩年她就該退休了。”到時候就沒人幫你成長了。
黎顏的手伸過來，柳拂霜主動伸手，卻發現黎顏的手錯了過去。
她臉上出現懊惱，柳拂霜主動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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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過來。”
柳拂霜在黎顏身邊坐下，聽着她說：“你馬上就十七了吧！年紀還小，做什麼事情都不要着急，慢慢來，總會有辦法的。”
“性子呢，放得沉穩些，別動不動就哭，會讓人認爲你很弱，就會欺負你的。”
“該狠的時候就狠點，別夫人之仁，有威脅的人就殺，明面上殺不了，還有暗壹他們。”
“老師還說，她退休了，就會讓她女兒頂上，朕見過，青出於勝於藍，將來也會是個不錯的老師。”
“你母君答應過朕了，會讓柳玉繼承皇位，她要是敢反悔，晁月宮的士兵立馬就會攻入落霜，這皇位朕搶也得給小姨子搶到。”
“還有啊……”
黎顏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柳拂霜靜靜聽着，緊咬着脣不讓自己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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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恆陽抓到了，還是在恆陽跟徐遂見面的時候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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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遂的人不多，看來是您的計劃奏效了。”
“防着點，這幾天徐遂應該就有動作了。”
暗壹點點頭，看到黎顏摸索的手，將藥碗遞到她手裏：“陛下，這藥不能再喝了。”
“不喝，怎麼看徐遂作繭自縛？”吊命的藥，必須喝！
“可您要承受十倍痛苦，不如先休息幾天，等當日加猛藥。”
“暗壹，你的餿主意比朕多。”
“恆陽直接殺了，另外幫朕照顧着點霜兒。”
“陛下，您這話已經昨日已經囑咐過了。”
黎顏思維停頓了會兒：“是嘛，那沒事兒了。”
暗壹見黎顏思維有些遲鈍，故意問道：“陛下還記得早上約了醫師施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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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黎顏想了想，“那叫醫師吧！”
“陛下是不是忘了，喝了藥就不用施針了？”
黎顏有點惱怒：“你到底想說什麼？”
“屬下只是想問，您改變了這麼多，拿回自己的東西，到最後爲了什麼？”
“暗壹，管好分內的事，對了，記得幫朕照顧好霜兒。”
暗壹攥緊了拳頭，最終無奈鬆開：“是陛下，屬下謹記！”
太傅過來放摺子，見黎顏在發呆，也沒理她，只是坐到旁邊批閱新搬來的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