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宋之水滸風雲 >第一百五十二章 賀新郎
    君子動口不動手。 .

    蔣方從來都是以君子自居,所以多少年來一直苦修嘴工夫,一番伶牙俐齒要是賤起來,那可真是至賤而無敵呢。

    此時,望着幾欲狂躁的嚴雋,蔣方感覺很有成感,悠悠的說:“欒兄弟妙筆生花的章,蔣某可是仰慕已久,真是恨不得立刻前去一飽眼福。只不過,既然嚴兄弟擔心欒兄弟受影響,那咱們等一等,又有何妨?相信,欒兄弟的筆,肯定不會讓大傢伙失望的。”

    衆人聽了,都是一愣,這蔣方什麼時候轉性了,怎麼向着欒飛說話了?

    隨後,衆人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蔣方哪裏是向着欒飛說話,分明是料準了欒飛寫出來的東西平平無,然後故意先把欒飛捧得高高的,這樣等會大家前一看大失所望的時候,欒飛肯定會顏面盡失了。

    好陰毒啊!

    衆人望着蔣方的目光,竟然都隱隱透出一些厭惡的表情。

    只不過,欒飛也是大傢伙的眼釘,所以暫時只好跟蔣方站在同一條戰線了。

    “呼......”欒飛輕呼一聲,把筆落下,一篇大作此完成。

    衆人見狀,紛紛涌前去,想要一看究竟。

    而欒飛,則一言不發,轉身要離開。

    卻見身前人影一閃,不是別人,正是那蔣方攔在了頭裏。

    欒飛一愣,死死的盯着蔣方。

    以他的武功,想要一拳打得蔣方三個月下不來牀,都不是難事。

    但真要那樣的話,顯得自己失了身份了。

    欒飛便淡淡的問:“蔣大哥還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事了!

    蔣方笑吟吟的望着欒飛,徐徐的說:“欒兄弟,這麼急着走做什麼?”

    他已經料準了欒飛所寫的肯定是爛,要不然欒飛豈會這麼急着離開?所以,他不論如何也要把欒飛攔下來,要不然大傢伙等會怎麼拿欒飛開涮呢?

    欒飛倒是顯得很鎮定,笑了笑問:“我不急着走,你請我喫晚飯嗎?”

    蔣方一愣,笑了笑說:“區區一頓飯,算得了什麼?欒公子生花妙筆,下筆成章,這等才氣,蔣某可是衷心佩服!等會,蔣某讀了欒兄弟的錦繡章,肯定會心情大暢,便是請欒兄弟好好喝一頓花酒,又算得了什麼?”

    欒飛笑了笑說:“真的嗎?如此,等會,可要蔣大哥破費了。”

    蔣方無所謂的說:“都不是事,蔣某,從來不差錢。”

    欒飛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一側的孫良則臉都綠了,怎麼又是個“不差錢”的主。

    不過,孫良憑藉着直覺,感覺這蔣方在欒飛面前,恐怕是個笑話。

    蔣方還待要說,忽然感覺到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

    沒錯,剛纔還轟轟雜雜前去看章的人們,怎麼忽然之間安靜下來了?

    這是什麼節奏?

    蔣方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只見衆人竟然個個表情古怪的看着那張紙,心裏暗暗起疑。

    正待要問,忽然聽見一人擊掌讚道:“好筆!好氣魄!”

    蔣方聽了,心裏咯噔一聲,壞了,難道那小賊真是個天才?

    等到細細一看那擊掌稱讚的人,竟然是嚴雋,蔣方頓時呵呵了,看來這嚴雋還真沒有骨氣,區區一個與女神互動的機會,總共沒說三五句話,摸都沒摸到,竟然把你給收買了?竟然讀書人的節操碎了一地,不顧羞恥的誇讚人家一篇爛?

    念及於此,蔣方暗暗冷哼一聲,笑了笑說:“啊?如此說來,蔣某倒要看看這錦繡章一開眼界了!”

    一邊說,一邊走前去。

    這時,只見其餘衆人都是默不作聲,但一個個表情怪異,有驚歎的,有詫異的,有敬佩的,當然也有不少人的臉寫滿了羞愧之色。

    這羞愧之色,讓蔣方有點搞不懂了。

    什麼節奏?難道你們的筆竟然這小賊還爛?

    正想着,人已經走到跟前,蔣方伸出手去,順手把那張宣紙拿了過來,然後順眼一瞥,瞬間眼睛直勾勾的,好像被那張宣紙給徹底黏住似的。

    細把吾情說。悵餘音、鈞天浩蕩,洞庭膠葛。千尺陰崖塵不到,惟有層冰積雪。乍一見、寒生毛髮。自昔才子多薄命,對古來、一片傷心月。金屋冷,夜調瑟。

    去天尺五君家別。看乘空、魚龍慘淡,風雲開合。起望衣冠神州路,白日銷殘戰骨。嘆夷甫、諸人清絕。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錚錚、陣馬檐間鐵。南共北,正分裂。

    蔣方獨罷,只覺得心裏怪怪的,有一種欲說還休的感覺。

    這首《賀新郎》的詞,雖然主題悲愴,但誰也不能否認,這是一篇極爲大氣的作品。

    這一點,在場所有人都不否認。

    欒飛淡定的走到蔣方跟前,拍了拍蔣方的肩膀,笑了笑說:“記住了,你還欠我一頓酒呢。”

    說完,領着孫良,走了出去,徹底離開了這裏。

    這一次,蔣方再也沒有阻攔,因爲他已經無話可說。

    而一干衆人,被這首詞刺激的,也是泡妞的興趣全無,一個個很是尷尬的離開了這裏。

    頃刻之間,整棟屋子,回覆了安靜。

    李師師呆坐良久,看看人都走乾淨了,吩咐小廝把那首詞拿來看看。

    她也是滿肚子好之心。

    等到拿到手之際,低頭一看,不由得蹙眉緊鎖。

    良久,她才悠悠長嘆一聲,徐徐的放下了那張宣紙。

    從格局來說,這是一種與東坡先生不相下的豪放派的詞作。

    但是從內涵來說,作者那種悲愴憂國的情懷,則是彰顯無疑。

    尤其是山河破碎之下,大遼與大宋南北分裂各佔半壁江山這種現狀,看起來早已讓欒飛覺得心裏憤懣難平。

    也難怪,這種痛楚,自打太祖皇帝開國以來,便深深的扎入了整個大宋子民的心,成了一個永遠的傷疤。

    而欒飛的詞,則滿懷憤懣的痛斥一羣像今天來這裏聚集的那些人一樣,整天沉迷於燈紅酒綠之而不自拔,卻不肯想盡辦法收復河山的昏昏沉沉之人。

    當然,最讓李師師感到心裏無限漣漪的,則是那句“去天五尺君家別”。

    難道,欒飛在隱隱暗示着自己利用與官家的特殊關係,而去嘗試着做些什麼?

    唉。

    李師師悠悠嘆了口氣,自己不過是個歌女,歸根結底,終究是個玩物,又能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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