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後,雷橫直接閃將入內,卻並沒有進屋。
那人問:“情況如何?”
雷橫嘆了口氣說:“那小子奸猾得很,但應該對梁山沒有敵意。”
那人搖了搖頭說:“這小子來歷不明,宋江哥哥擔心他圖謀不軌。”
雷橫笑了笑說:“未免杞人憂天了。”
那人沉吟着說:“有勞雷都頭了,小的自有計較。”
雖然現在欒飛擔任了巡察使,但仍然身兼縣衙的馬軍都頭,一時之間在鄆城縣可謂是風光無盡。
這日早,他正騎着馬,滿面春風的四下張望。
忽然,目光在路邊一個老婦的身定格,但隨即迅速遊離開來。
那老婦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跟着孫立等人一起來到祝家莊的一個女眷。後來孫立等人驟然發難後,那老婦手持明晃晃的尖刀,直接衝入內堂,把自己家的女眷殺了個雞犬不留!
欒飛知道,這老婦不是別人,正是那母大蟲顧大嫂。
但好端端的,顧大嫂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裏呢?
欒飛接着仿若無事的騎着馬而行,心思卻已神遊物外,陷入了沉思。
顧大嫂在梁山泊可是專職打探消息刺探情報的,她不會沒來由的造訪鄆城縣。
唯一的可能是對方是衝着自己來的!
自己雖然僅僅統領一千廂軍,但這個動靜,還是引起了宋江等人的警覺,於是派遣顧大嫂等人前來打探消息。
好在當初自己基本沒怎麼去過內堂,與顧大嫂打照面的場景也寥寥無幾,自己如今春風得意,風頭無兩,顧大嫂估計認不好自己了。
這也正是欒飛剛纔目光沒敢在顧大嫂身停留太多的原因。
馬隊到了縣衙,欒飛徑直入了裏堂,與趙書閒聊了幾句,但腦子裏仍然有那揮之不去的顧大嫂的影子。
直接乾脆利落的下手把顧大嫂抓住,然後砍掉腦袋?
這樣做固然很解氣,但引發的後果也隨之嚴峻。是梁山泊賊寇一向都很注重哥們義氣,要是顧大嫂在鄆城縣被幹掉,宋江正好振臂一呼,率領衆人來攻打鄆城縣。
屆時,鄆城縣將承受着極其慘重的壓力。
自己的新軍剛剛起步,可以說連自保的資格都沒有,所以絕對不能提前與梁山泊撕破臉皮,要不然不但對自己,而且對鄆城縣的百姓,將是一個空前的災難。
但是這樣放任顧大嫂打探自己的虛實?然後自己無動於衷?
欒飛眯着眼睛,琢磨着要怎樣,才能不露痕跡的敲打敲打這人。
趙書笑了笑說:“好叫賢弟得知,前段時間你一直不在,那白秀英可好像是沒有主心骨似的,幾乎天天來我這打探你的情況呢。”
白秀英依靠着宴賓樓而在鄆城縣名聲鵲起,本來準備大紅特紅之際,結果關鍵時刻欒飛忽然被押解到了東京,這一下白秀英既沒有了創作源泉,更少了很多固定客戶,一下子地位岌岌可危了。
欒飛陣陣汗顏說:“趙大哥這話聽起來,可是酸溜溜的。”
趙書哈哈大笑說:“賢弟說得哪裏話!咱們是自家兄弟,哥哥我信得過你的爲人。只是那白秀英當年好歹與我有一番情分,萬望賢弟要是方便的話,多多提攜她一二。”
欒飛只覺得頭脹欲裂,白秀英那種典型的胸大無腦型的女人,充其量也是個盆景,擺在那裏好看得很,但卻觸碰不得,一不留神幹出離譜的事。
哎呀,有了!欒飛眼睛一亮,忽然之間有了主意。
當下,欒飛胡亂應承了趙書兩句,然後騎馬,快步趕回宴賓樓來。
進了一樓,那樓裏說書的正在說《三國演義》的《方谷司馬受困五丈原諸葛禳星》,一衆聽書人都聽得熱淚盈眶。
欒飛徑直了樓,只見那白秀英正款款坐在那裏習練曲子,好不愜意。
欒飛笑了笑說:“白小姐,今天可有空閒嗎?”
白秀英道:“欒公子有何吩咐,儘管說便是。”
欒飛道:“剛剛回來,心裏怪悶得慌,好久沒有在鄆城縣的大街小巷轉悠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新的變化沒有,因此特意邀請白小姐一起出去轉轉。”
白秀英目光定格在欒飛的臉,彷彿能洞穿欒飛的內心似的。
她從事這個行業這麼多年,什麼人什麼搭訕的場景沒見過?
不過,讓她怪的是,欒飛這番話說出來,竟然很是鎮定。
白秀英便笑了笑說:“既然如此,小女子恭敬不如從命。”
於是,兩個人帶銀兩,宋英、楊三等保鏢知趣,不遠不近的跟着。
白秀英倒是不疑有他,興高采烈。
欒飛不經意間看了幾次,只見那顧大嫂果然不遠不近的跟着,似乎想近距離觀察自己的情況。
欒飛故意把白秀英往那人員聚集的地方領,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事似的,臨時轉向,領着白秀英朝顧大嫂這邊走來。
顧大嫂一呆,她這段時間一直祕密跟蹤盯梢,對欒飛的習性多少了解一些,知道欒飛這個人做事喜歡天馬行空。因此,此時面對忽然折返回來的欒飛,顧大嫂也摸不準欒飛又突發什麼神經。
無奈之下,顧大嫂只好以不變應萬變。
好在欒飛似乎並沒有發現顧大嫂,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顧大嫂一眼,行色匆匆的朝遠處而去,看樣子是真的有什麼緊急公務了。
白秀英被他抓得手臂生疼,卻又不敢拂逆他,便問:“什麼事?”
欒飛道:“十萬火急的事!”
眼見要與顧大嫂擦肩而過之際,欒飛手腕暗暗加了一下力道,白秀英痛的哎呀了一聲,欒飛順勢鬆開,白秀英劇痛之下,直接一胳膊摔在顧大嫂的身。
欒飛恍然驚覺,趕緊鬆開自己的手,滿臉歉意的看着白秀英。
顯然,他似乎也覺得自己這番舉動,有點唐突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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