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飛淡淡一笑,說:“講了這麼多,知府大人總該知道,既然那朱仝已經被宋江惦記了,會是什麼後果?”
滄州知府機械性的點了點頭,轉念一想,好像不對,便望着欒飛,緩緩地問:“宋江便是惦記了朱仝,坑也是坑朱仝,與本官何干?”
欒飛聽着滄州知府這番底氣不足的話,淡淡一笑,說:“誰說宋江要坑朱仝,一定朝朱仝下手呢?之前,宋江坑秦明的時候,遭殃的可是秦明的妻兒老小;宋江坑扈三孃的時候,遭殃的可是整個扈家莊。如今,宋江真的要坑朱仝。但放眼滄州,朱仝光棍一條,無親無故,那麼我要是宋江,專挑朱仝的親近之人下手,如大人你......”頓了頓,又說:“忘了告訴大人了,據我所知,最近,那黑旋風李逵,來了滄州境內。”
滄州知府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一愣神間,趕緊喝道:“來人......”聲音已經有點氣急敗壞了。
欒飛淡淡一笑問:“大人是想要人日夜不息貼身保護你嗎?”
滄州知府一凜,沒有說話,他心裏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欒飛搖了搖頭,說:“沒用的,只要被宋江惦記,根本是防不勝防。”
滄州知府呆了一呆,眼見外面的衙役走近,咀嚼了下欒飛的那番話,頓時有一種空乏其力的感覺,渾身虛脫的癱軟在了椅子,然後揮了揮手,讓衙役先下去吧。
許久,滄州知府感覺心神平穩了一些,便問:“那本官該當如何自救?”不等欒飛說話,又試探性地問:“要不,本官乾脆把朱仝給打發出滄州去?”
欒飛笑了笑,問:“大人以什麼由頭打發朱仝走人?”
滄州知府一呆,他之前對朱仝實在是太賞識了,還真沒有理由隨便把朱仝打發走。
滄州知府想了想,又問:“那麼本官即刻下令全城封閉,搜捕那黑旋風李逵,如何?”
畢竟,李逵的面貌太容易辨認了,滄州知府覺得,只要全城封閉,然後進行地毯式的搜捕,想要生擒那李逵,應該不是難事。
欒飛點了點頭說:“這個倒也是個辦法,但是前提是大人必須要做好死掉成千百個無辜百姓的準備。”
滄州知府一凜,隨即明白,那黑旋風李逵本來是個殺人魔王,一旦搜捕得急了,那李逵兇性畢露,勢必要揮舞兩把板斧並排砍將過去。屆時,這滄州城內,恐怕要血流成河了。
欒飛頓了頓,又說:“而且,那李逵本來是宋江的嫡系小弟。大人要是對李逵下手,宋江勢必親率梁山大隊人馬來犯。因此,大人還要做好調撥軍隊,與梁山泊賊寇進行大規模對壘的準備,而且還要有城破人死的決心。”
滄州知府聽了這話,臉色煞白,他雖然一直自詡公忠體國,平時爲了江山社稷百死不悔的誓言也沒少講。但是,真要讓他捨棄家業甚至生命去爲國赴難,他還真難以下定這個決心。
唉。滄州知府登時萬念俱灰,癱軟了許久,忽然他的雙眸一亮,好像忽然煥發了生機似的,渾身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騰的站起身來,快步搶到欒飛跟前,然後伸出手來緊緊地握住欒飛雙手,激動的說:“孫統領,求求您大發慈悲,救救下官。”
欒飛淡淡一笑說:“救你?怎麼救你?”
滄州知府一呆,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轉身快步而去。
欒飛一呆,不知道滄州知府做什麼去了,不過他倒是不着急,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靜等着滄州知府回來。
謎底很快被揭曉,滄州知府端着一個錦盒快步回來,然後塞進了欒飛的手裏,不等欒飛動問,便說:“這裏有價值二十萬兩銀子的珠寶,求求孫統領幫忙周旋一下,把下官調到別處。”頓了頓,又說:“哪怕,暫時別處沒有好的空缺,便是先把下官調到某處的閒職,也是無妨。”
欒飛一聽這話,不由得多看了這貪官一眼,看起來這傢伙膽子小的很,還以爲他在爲官這件事也是如履薄冰呢。如今看來,自己是真的想多了,眼前這主,雖然貪生怕死,但是涉及到金銀珠寶的時候,膽子可又大得很了。
一聲長嘆,欒飛徐徐的說:“既然知府大人話都說到這份了,孫某豈能見死不救?孫某倒是有個主意,不知大人可否願意聽聽?”
滄州知府一聽這話,眼睛一亮,仿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趕緊說道:“還請孫統領指點迷津。”
欒飛笑了笑說:“大人可以先假意以朝廷督導甚嚴爲理由,先把那朱仝重新趕回到營。如此一來,那朱仝便是脫離了大人的身邊,到時候,算梁山泊賊寇想要逼朱仝山入夥,也絕對不會做出針對大人的舉動了。”
滄州知府一聽這話,忙不迭的點頭,隨後暗暗後悔,原來解決的辦法這麼簡單啊,自己剛纔怎麼沒有想到呢。
欒飛心裏陣陣鄙夷,事情可不這麼簡單嘛。當然,爲了嚇住滄州知府,趁機把價值二十萬兩銀子的珠寶忽悠到手,必須要繼續嚇唬嚇唬滄州知府。
欒飛便說:“當然,這個只是一時的緩兵之計。這朱仝只要在滄州府境內一日,是個定時炸彈,隨時有可能會坑害了大人的。”
滄州知府聽了,心想定時炸彈是什麼東東?不過一看欒飛那副神情,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個很不好的詞彙,便忙不迭的說:“所言極是!還望孫統領幫忙指點迷津。”
欒飛笑了笑說:“要想一勞永逸,永絕後患,有下兩計,可供大人選擇。不知大人是選計呢,還是選下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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