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雖然剛剛從鬼門關裏逃生出來,智商卻一點都沒減卻,對江州團伙那番胡說八道的理由,也不置可否。他在等待着一個機會。
很快,機會來了。
江州守軍估摸着梁山泊強盜肯定走遠了,畢竟按照通常的套路,劫奪法場這種事,本來是聳人聽聞的行爲,梁山泊強盜幹了這種事後,應該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梁山泊老巢。
這樣,江州守軍出來大張旗鼓搜捕一番,可以在老百姓面前充分展現官軍的形象,回頭便是給級寫書的時候,也可以大肆渲染一番。
但江州守軍沒想到的是,都這個節骨眼了,梁山泊強盜竟然還有閒心搞什麼“白龍廟英雄小聚義”!
一聽到官軍大張旗鼓殺出來的消息,白龍廟裏的頭頭腦腦們都瞠目結舌了。
可以說,除了宋江等寥寥數人,第一念頭都是趕緊撒丫子跑路。
晁蓋等人此時畢竟還是小打小鬧的階段,況且這裏又是“客場作戰”,萬一被官軍纏住了,那可死光光了。
而李俊爲首的江州黑道集團,則又是另一番心思,自己還沒有與官軍打照面,要是這時候趕緊撒丫子跑路,那麼自己一行不會在官軍那裏掛號,以後可以繼續在江州一帶混下去。
哪曾想,關鍵時刻,宋江力主對官軍迎頭痛擊。
於是乎,李俊一夥,由此被拉了賊船。
如今,欒飛面對着李俊,一時之間竟然有點無從下手了。
這倒不是說李俊一夥是“喫素”的強盜。
如李立職業開黑店的;張橫兄弟專門在潯陽江請人喫“板刀面”、“混沌”;穆弘兄弟也在當地職業收保護費,爲霸一方。
但不管怎麼說,李俊一夥做起事來,相對還是有些底線的。
最爲關鍵的是,據說後來李俊一夥去了東南亞一帶,當了某一國的國王。
所以,欒飛從這個認知出發,覺得把李俊一夥趁早“驅離國境”,未嘗不是一件更加妥貼的解決辦法。
至少,李俊真的當了東南亞一帶某國的國王,對於未來自己的全盤計劃,也大有裨益。
當下,欒飛沉吟許久,漸漸有了主意,盯着李俊,忽然沒來由的問了句:“那你覺得,我會如何處置你?”
李俊聽了,眼眸深處沒來由的一動,這話隱隱好像透出放自己一馬的代價。
欒飛笑了,他看出了李俊眼眸深處的光彩,知道這是一個聰明人,那樣好辦了。畢竟很多事,還真必須要聰明人才能解決。
李俊死死的盯着欒飛,有點摸不準這個年輕人的心思了。
對方與整個梁山泊有着不死不休的大仇,不管怎麼說,自己現在也是梁山泊強盜的一員,這種情況下,欒飛實在是沒有理由單獨放自己一馬。
難不成,這小子想要招降自己?
李俊搖了搖頭,也許,他內心深處,對欒飛充滿了敬佩,甚至早已覺得,欒飛不論是人品還是能力,都遠在那宋江之。
念及於此,李俊不由得長長的嘆息一聲,望着欒飛說:“要殺便殺吧,招降之言,休要提起!李俊頭可斷,但志不可移!”
雖然,梁山泊一百單八將裏,不乏秦明、呼延灼、關勝等滿口嘴炮,然後被俘虜後立馬奴顏屈膝之人,但欒飛卻知道李俊這番話是由衷的,不由得微笑着說:“欒飛如今與宋江已經進入了生死決戰關頭,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會胡亂招降嗎?”
李俊一怔,沒有說話,盯着欒飛,不知道對方究竟打着什麼主意。
欒飛轉過身來,從隨從身取出早已備好的圖紙來。
這是他臨行之前準備好了的,專門爲李俊而備。
欒飛先解開了李俊身的繩索。
李俊一愣問:“你不怕我暴走殺了你?”
欒飛淡淡一笑說:“不怕!你好歹是一地大佬,心裏有底限,也要重形象!況且,欒某的武藝多少還過得去,你便是想要暴走殺我,也不能夠!”
李俊面色一變再變,從欒飛手接過了圖紙,將信將疑的展開了圖紙,不由得一愣。
居然是張海外山河圖,然後滿臉疑惑的望着欒飛。
欒飛收斂表情,盯着李俊,肅然說道:“不可否認,你是個人物!但既然你是梁山泊的人,如今既然已經淪爲我的階下囚,豈能此善罷?所以,我決意把你驅離國境,你意下如何?”
“驅離國境?”李俊一怔問。
欒飛點了點頭:“驅離國境,即日遠離土,去海外去!”
李俊死死的盯着欒飛,不知道他究竟打着什麼主意。
欒飛走近兩步,伸出手在山河圖劃了一大片,望着李俊說:“據欒飛所知,這一大片地域,都屬於蠻荒時代,那裏不少人刀耕火種,也不在少數。所以,你沒興趣到那裏稱王稱霸嗎?以你的能力,去那裏想要展露頭角,還不是隨手的事?寧爲雞首不爲牛後,便是我不幹挺梁山泊,你繼續在梁山泊,難道過的真的愜意嗎?海外,雖然條件暫時看艱苦了些,但只要你運籌得當,很快能任你主宰。你覺得呢?”
李俊聽了這話,不由得怦然心動。
自打自己梁山泊以來,那日子過得可不是一般的鬱悶,非但沒有當初在江州那種如魚得水、喫香喝辣的好日子,而且梁山泊強盜們的素質良莠不齊,自己好歹也是富庶地區出來的江湖大佬,結果卻要處處與一羣端不檯面的人渣混跡在一起,心的孤寂、落寞,可想而知。
如今梁山泊眼看覆滅,自己江州也回不去了,難道真的在大宋國土的某一角忍氣吞聲隱姓埋名的活下去?那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也許,海外,真的是自己的騰飛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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