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弔詭的是,這兩天下來,偏偏一點反常的動靜都沒有。
欒飛開始的時候,沒有放在心,如今經韓鳳提點,猛然意識到,也許,在看似風平浪靜之下,一直有一股暗潮在涌動,只不過自己渾然不覺罷了。
念及於此,欒飛不由得打了個激靈,看了看韓鳳。
自己雖然對這股暗潮涌動渾然不知,但肯定有人已經及時察覺。這個人察覺到了宋江極有可能被人救走,但是這個人又偏偏不希望宋江被救走,於是萬分無奈之下,只好做了一層保險,是花重金僱傭殺人坊殺手,在豹營失手的時候,殺人坊殺手能夠果斷及時的出手,徹底幹掉宋江。
想清楚這節,欒飛倒是很感興趣究竟是什麼人僱傭了殺人坊的了。這人不但眼光獨到,而且還有着極其巨大的影響力,還真不容小覷。
當下,欒飛看了看韓鳳,想要動問一下,但隨即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心。
畢竟,他也知道殺人坊的規矩,韓鳳今天能來此給自己示警,其實已經是敗壞了殺人坊的規矩了。所以,欒飛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理由繼續咄咄逼人,非要逼迫韓鳳一錯再錯,這樣也顯得自己很不厚道的。
韓鳳看了看欒飛,嘆了口氣,望着欒飛說:“最後,再提醒你一下,花錢僱傭我的,不止一家。”說完,站起身來,再不多說,轉身而去。
欒飛見狀,呆了又呆,感覺腦袋真是亂成了一團。
他本來以爲只有一個幕後之人在僱傭殺人坊殺手來殺死宋江呢,如今聽韓鳳這麼一說,竟然先後有兩幫人來僱傭殺人坊,這很讓人驚駭了。
也是說,如今不止一人看清楚那不斷涌動的暗潮,偏偏自己還在茫然無知,這讓他很痛苦了。
當下,欒飛坐着發了會呆,想要重新縷一縷最近一段時間的事情。他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有點太順暢了,因此很多事情有點掉以輕心了。如今,細細一想,他才發現,自己有些問題還是存在着極大的疏漏的。
不知不覺之間,竟然渾然忘記了時間,楊菁進來以後,欒飛也茫然未覺。
許久,欒飛才醒過神來,眼看着楊菁正坐着對面,神定氣閒的喝茶,欒飛笑了笑說:“你來了。”
楊菁落下茶盞,望着欒飛,笑了笑說:“怎麼?忽然遇到什麼難題了?”
欒飛嘆了口氣說:“我最近似乎有點驕傲大意了。”
楊菁笑了笑說:“年輕人,志得意滿,也是情理之嘛。只要及時惕厲反省,查漏補缺,那也沒什麼了。”
欒飛一呆,問:“你知道什麼?”
楊菁搖了搖頭說:“我本來什麼也不知道,但如今已經猜出了大概了。”
楊菁笑着問:“猜對了,有什麼獎勵嗎?”
欒飛聽了,色色的一笑說:“猜對了,今晚好好好好的犒勞你。”
楊菁笑罵:“滾!”
欒飛哈哈一笑,望着楊菁。
楊菁想起了那天的溫存場景,不禁陣陣暈紅起來,但隨後想着還是正經事要緊,便徐徐的說:“剛纔你看見韓舵主的時候,跟着進來了,而午要誅殺那宋江,這時候韓舵主來找你,十之八九都是與那宋江問斬一事有關。殺人坊多少年的規矩一直都是如此傳承着呢,韓舵主不過是個分舵主,不可能擅自壞了殺人坊的規矩,胡亂收人銀錢幫忙劫法場救人。況且,那宋江這些年來,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沒少幹。這種情況下,有人來買兇殺人再平常不過。但是,宋江已經即將問斬,整個鄆城縣都被豹營戒嚴了。豹營什麼樣的戰鬥力,恐怕濟州一帶沒有人不清楚的。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人要僱傭殺人坊的殺手來殺宋江,那麼只能說明一點,是有一股甚至好幾股龐大的勢力在暗暗籌劃着來救宋江,這一點僱傭殺人坊的那個僱主肯定也知道,所以他不敢保證今天午的問斬能夠順利進行,於是萬般無奈之下,只有出此下策,乾脆僱傭殺人坊的殺手來做好準備,一旦發現官府不能順利實施斬首,那麼殺人坊的殺手第一時間替補而,不論如何也要把宋江的命留在這裏。我猜的對不對?”說完,望着欒飛。
欒飛嘆了口氣。
楊菁接着說:“所以,你如今肯定在費盡心思的在考慮,究竟是都有些什麼人要來救那宋江,對方究竟要採取什麼手段來救宋江。同時,又是什麼人僱傭殺人坊的殺手來補刀。這些問題交織在一起,肯定是讓你深感困惑,所以才讓你現在如此的爲難的。”
欒飛聽了,點了點頭,深深的嘆了口氣,擡起頭望着楊菁,苦笑了一聲說:“你猜的基本不差,只不過還是有點疏漏。”
楊菁聽了,微微一愣問:“哪一點疏漏?”她隱隱覺得,這一點疏漏,可能更讓欒飛頭疼呢。
欒飛嘆了口氣說:“據韓鳳所說,先後有兩家主顧花銀子僱傭殺人坊的殺手,要求務必將宋江的項人頭留下。”
此言一出,楊菁不禁微微變色,她當然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麼。
楊菁呆了呆問:“也是說,目前的狀況,雖然表面風平浪靜,實際下面早已暗潮涌動。可以說,目前,只有我們在懵然不覺,還以爲一切盡在掌握之呢?”
欒飛聽了,長嘆了一口氣說:“是啊,所以我才覺得,我們現在很有必要重新的把整個事情梳理一遍,然後制定出一套切實可行的應對策略。總之,這次不論如何,絕不能讓宋江死在殺人坊的手裏!”
雖然,宋江死在殺人坊手裏,也是個死,但是在欒飛看來,那效果可是絕對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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