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終於踏上了前往東京的旅途。
欒飛很是貼心的叫人準備了三輛馬車,張公公單獨乘坐一輛,欒飛與楊菁、扈三娘同乘一輛,宋英、楊三、雷橫同乘一輛。
當然,外面也隨着一批馬匹,要是不想乘坐馬車,或者在馬車裏憋悶的話,也可以出來乘馬吹吹風。
欒飛往楊菁、扈三孃的馬車鑽去,楊菁便往外推他:“去,跟他們坐去,跟我們擠什麼擠”
欒飛笑了笑,色迷迷的說:“擠擠更健康。”
楊菁罵道:“那你快跟他們幾個去健康去。”
欒飛笑了笑說:“跟他們有什麼意思,哪比得上跟美女套套近乎。”
正在這時候,張公公那邊卻叫欒飛過去一下。
楊菁見了,忽然臉色一紅,低聲笑道:“你跟張公公去健康健康,也是好的。”
欒飛陣陣無語,白了楊菁一眼,出來到了張公公的馬車上,卻並不鑽進去,只是坐在外面。
他倒不是怕那張公公會什麼葵花寶典之類的絕世武學,自己貿然進去被張公公給暗算了,主要是他覺得跟一個身體不健全的太監擠在一起,總覺得心裏似乎怪怪的。
張公公笑了笑問:“不進來一起坐坐”
欒飛笑了笑說:“不必了,就在這裏,吹吹風聊聊天,感覺很好。”
張公公笑着說:“什麼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欒指揮使,也知道畏懼呢”
欒飛笑着說:“是人,就總有畏懼的地方,欒飛又不是神仙,身懷畏懼,又有什麼稀奇的。”
張公公白了欒飛一眼,頓了頓,忽然說道:“老奴聽說,當初你在東京的時候,官家可是給你與楊姑娘御旨賜婚的,結果被你抗旨了”
欒飛嘆了口氣說:“陳年舊事了,還總拿出來說什麼。”
張公公笑着問:“據說你當初的理由是,在老家那邊有一個未婚妻,不會就是那位扈姑娘吧”
欒飛知道這張公公乃是皇帝身邊的人,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是替那趙佶蒐集情報的,這要是自己直接否認了,回頭指不定這人回去怎麼跟趙佶編排自己呢,便說:“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樣”且先給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再說。
張公公似笑非笑的望着欒飛說:“可是老奴又聽說,那位扈姑娘之前似乎是梁山泊上的......”眼見欒飛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張公公趕緊頓住,笑了笑問:“欒指揮使不會因爲這個,就跟老奴惱怒了吧”
欒飛搖了搖頭,白了張公公一眼,這個死太監的哪來的那麼多的“老奴聽說”、“老奴又聽說”的像這樣的喋喋不休的,居然還能在宮中混到現在,也是沒誰了。
張公公望着欒飛,想了想說:“老奴聽說,那位雷橫,外號叫做插翅虎,當初幾乎整個鄆城縣,都知道他與宋江、晁蓋等人有一腿,這樣的一個人,你竟然非但對他網開一面,而且還委以信任”
欒飛陣陣無語,看了看張公公,嘆了口氣說:“欒飛聽說......”
欒飛嘆了口氣說:“欒飛聽說......”
張公公趕緊豎起耳朵,準備聆聽,哪知又等了半天,還是依然沒有動靜。
張公公不禁微微惱怒了起來,盯着欒飛問:“欒指揮使,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故意洗刷老奴”
欒飛聽了,面露譏嘲的說:“原來張公公也知道什麼叫戲耍那麼張公公此時是不是很反感聽說、聽說這類的詞眼既然如此,還動輒老奴聽說、老奴聽說的像張公公這樣好奇心如此之大,動輒老奴聽說掛在嘴邊的,這些年是怎麼在宮中混下來的難道,宮中的那些主子們,不喜歡掌嘴嗎按照欒飛對宮中的認識,要是張公公動輒老奴聽說、老奴聽說的話,依照宮中那些主人的脾氣,恐怕張公公的整張嘴,早就被打爛了怎麼,如今張公公的這張嘴依然完好無損還望張公公不吝賜教,欒飛也學會兩招爲人處世的本領。”
張公公聽了勃然大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死死的盯着欒飛,看樣子似乎已經瀕於暴走的邊緣了。
欒飛卻絲毫不怕的樣子,笑吟吟的望着張公公。
許久,張公公忽然笑了,淡淡一笑說:“欒指揮使,老奴可是官家身邊的人。”
語氣之中,威脅的意味十分濃厚,那顯然是暗示欒飛,他現在詢問欒飛的每一個字,都是在代表官家在詢問,以此來驗證欒飛究竟是忠臣還是反賊。
欒飛卻似乎渾然不覺的樣子,淡淡一笑,反問道:“那又如何”
張公公盯着欒飛,慢悠悠的說:“朝中,不知多少大員,想破頭皮,花費無數心思,想要買老夫的幾句美言。”
欒飛看了看張公公的衣衫,笑了笑說:“但是張公公似乎很是忠心耿耿,從來沒有幫那些大員們如願呢”
張公公問:“你怎麼知道”
欒飛指着張公公的衣衫,笑了笑說:“看你穿的這麼普通,顯然經濟不是很寬裕,也就是說,朝廷那些想買你的幾句美言的人,你卻沒有收他們的銀子,幫他們說好話”
張公公悠然一嘆說:“老奴承蒙官家信賴,自然要秉公處事,豈能昧着良心說那些假話,如此豈能對得起官家的知遇之恩”
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滿臉嚴肅認真的表情,看那虔誠的樣子,顯然是每個字都發乎他的內心。
欒飛淡淡一笑說:“既然如此,那我就更加不必遷就你了。”
張公公問:“此言何意”滿臉疑惑的望着欒飛。
欒飛淡淡一笑說:“反正你是個正直的人,即便我尊敬你也好,慢待你也罷,最終你去跟官家彙報的時候,都會如實反應這一切的。既然如此,我幹嘛還要討好你”
張公公聽了這話,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死死的盯着欒飛,他實在沒想到,這欒飛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理論,真是叫人無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