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思路決定出路呢。
張公公與欒飛相比,雖然看起來年齡比欒飛大了好多,又在宮中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爾虞我詐陰謀詭計沒見過按理說人生經歷閱歷肯定要甩出欒飛好幾條街。
但是偏偏欒飛乃是後世穿越來的,欒飛腦子裏有二十一世紀各種新型的知識與理念,這種情況下,欒飛自然視野與平臺就比張公公高出很多。很多看起來晦澀難懂,需要張公公栽多少次跟頭才能理解的真理,在欒飛那裏就直接有現成的諸多心靈雞湯可以幫助他一步到位,告訴他能做什麼,堅決不能做什麼。
這種情況下,欒飛的見識理念自然要比張公公高出很多。
所以,對於發諸如下輩子沒有小jj之類的毒誓,在張公公眼中看起來很是不可思議,但是在欒飛那裏看來,這都什麼什麼啊,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聽見車裏沒了動靜,欒飛忍不住笑了,他知道肯定是自己的率性,把張公公給嚇住了。
當下,欒飛笑了笑說:“公公可還滿意要是公公不滿意的話,就儘管直說,欒飛可以再繼續給你發一籮筐這樣的毒誓。”
“你”張公公徹底凌亂了,他實在是難以想通,天底下怎麼還能有這樣的人呢,這欒飛的腦子裏究竟都裝着什麼東東呢。
欒飛淡淡一笑,默不作聲,給張公公一段消化的時間。
許久的沉默後,張公公終於忍不住開口,徐徐的說:“是不是在你心裏,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東西”
欒飛立即叫屈:“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作爲一個男人,誰能不在乎這些”
“那你還發這樣的毒誓”張公公譏嘲的問:“而且,還絲毫沒有任何負擔的樣子”
欒飛滿臉的委屈說:“這不是爲了表現對張公公的誠意嗎”
“呵”張公公纔不信這樣的鬼話呢,他沉吟了下,更加認準了欒飛心裏壓根就不在乎這些,不由得更加爲難。
他這倒不是爲難如何難爲欒飛,因爲他知道,既然欒飛連事關小jj的毒誓都不在乎了,那他還能在乎什麼恐怕什麼樣的毒誓,都抵擋不了欒飛小兒任性的腳步了。
這種情況下,張公公倒是真的懶得跟欒飛爲難了。
他此時,倒是心裏在沉吟另一個問題。
在他看來,這一個問題,遠比欒飛發不發毒誓、發什麼樣的毒誓更加重要。
終於,張公公徐徐的開口說道:“哎,你這人啊,老奴怎麼感覺你就是個妖孽呢。”
欒飛愣了愣,不明白張公公怎麼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
卻聽見張公公隨即說道:“當初官家就不該讓你獨自擁有帶兵的權力,如今看來,你這樣的無所顧忌的妖孽,手中又掌控着一支戰無不勝的精銳之師,實在不是國家社稷之福。”
欒飛聽了這話,不由得心裏一凜,眯起眼睛看着車裏,雖然他此時看不見張公公的表情,但幾乎可以想象的到張公公那無奈的表情。
短暫的沉默後,欒飛輕聲一笑說:“公公開什麼玩笑,欒飛何曾獨自統領軍隊過豹營雖然我爲軍事主官,但楊菁楊姑娘也是監軍,代表官家看管一切。只要官家有所令旨,豹營上下敢不從命”
欒飛聽了,呆了一呆,話說到這份上,就很難接着往下說了。既然張公公篤定的認爲自己是妖孽,不是國家之福,這時候解釋的越多,越是麻煩。
尤其關鍵的是,自己現在根本不知道張公公究竟是做何想法,張公公是一顆丹心向君王,回去東京以後就果斷向趙佶提意見幹掉自己一勞永逸還是怎麼的要是張公公真當建議趙佶幹掉自己,以張公公一貫的口碑,那趙佶肯定會充分考慮張公公的建議的,而如果趙佶真的下令調查自己的一些事情,恐怕自己就真的洗刷不乾淨了。畢竟,自己乾的那些事,按照大宋開國以來的規矩,都是嚴重背離的。而自己偏偏是個武將,不是文臣,這種情況下自己真的要倒黴的話,連個護身符都沒有,只有被動挨打的命。
想到這些,欒飛心裏竟然產生了不進入東京城的想法,畢竟只要自己不進入東京城,那麼只要自己快速返回鄆城縣,回到豹營去,那麼即便是官家真的要拿自己開刀,以自己豹營的戰力,還是可以一戰的,至少割據山東雄霸一方還是大有可能的。
只不過,真的那樣做的話,自己與那田虎、王慶等人恐怕也就五十步百步了。
而這樣的結局,顯然非自己所願。
張公公在車裏聽見欒飛好半天沒動靜了,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說:“你在擔心老奴進宮後會向官家進言除掉你”
欒飛一凜,死死的盯着車裏,沉吟着不語。
張公公嘆了口氣,徐徐的說:“這個,你未免多慮了,老奴不會那麼做的。”
欒飛聽了,眯着眼睛望着車裏,琢磨着張公公這話的真假,不會是這老東西擔心自己撒丫子跑路,於是先故意誆騙自己吧
張公公似乎窺破了欒飛的心思,悠悠長嘆一聲,接着說:“雖然,老奴一旦那麼做,官家多半會採信老奴,對你展開調查的。而以你做的那些事,不論是哪一件事落實了,都對你幾乎是致命的。不過,老奴依然不想那麼做。”頓了頓,問:“你知道爲什麼嗎”
欒飛茫然的搖了搖頭,徐徐的說:“不知道。”
張公公聽了,輕聲一笑,嘆了口氣說:“爲什麼因爲老奴怕死。”
欒飛聽了這話,不禁一呆,你怕死但還是沒想明白這怎麼又跟怕不怕死扯到了一起況且,人生在世誰不怕死那些不怕死的人,所以不怕死,乃是不知道死的可怕即便老子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是也一樣怕死嗎
況且,你揭發了我,正是大功一件,怎麼還會忽然扯到怕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