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荒煉神錄 >第三章鏈鎖紅霧
    東方漸白,從天際拋下一縷曙光,烏雲頓時如白雪,消散開去。

    廟宇內,火堆旁,言景行猛然睜開了眼,一躍而起。

    只見他身輕如燕,騰起足有丈餘,身在半空,渾身上下噼裏啪啦一陣亂響,竟拔高了幾公分,整個人顯得頎長挺拔。

    穩穩落地,欣喜地握了握雙手,言景行眼中蘊神,精神煥發,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

    按下心中喜悅,他誠懇地衝着蕭豐行了一禮:“多謝蕭成全”

    昨夜蕭豐猶豫很久,終於還是同意傳授,言景行這才得以蛻變。

    “言兄弟,你果然天賦異稟,不僅心性遠超常人,悟性也是奇佳,我教你的雖然只是基礎吐納法,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你短短,就能運轉如意,實在不簡單啊”

    蕭臉感慨地看過來,眼中異彩連連,他見過不少青年俊傑,言景行與之相比,不僅不落下風,甚至尤有勝之,可謂天縱之姿。

    這也是他昨日猶疑的地方,畢竟這般天才,如果有師傅,他貿然傳授,則是越俎代庖,如果沒有師傅,修習不合本身的心法,則是暴殄天物。

    而最重要的是,言景行此人毫無修爲,卻出現在奪寶之地,本就詭異,其究竟是善是惡,他並不瞭解,而且修行一途最好是從年幼開始,一是好塑造品行,二是經脈未定型,一點天靈未泯,最能入道。

    言景行此時年齡卻是大了些,經脈也固化,修行途中,發現同齡人甚至小一些的人都比自己修爲高,很容易心生頹廢、抑或急躁,若是一個不慎,便容易走入邪道,造就一個絕世魔頭,若是那樣,豈不是爲禍人間

    不過蕭豐終究不願這明珠蒙塵,問清楚言景行沒有師門,就傳授了一些築基法門。

    從思緒中回過神,他拍了拍言景行肩膀,勉勵道:“言兄弟,你是一塊璞玉,只是我的功法太過兇猛霸道,其中艱苦打熬非常人所能忍受,這基礎心法是與大荒四經一同得來,算得上玄奧,你雖然年齡偏大,但只要穩住心性,不急不躁,勤加修習,打好基礎,來日遇到良師,也能一飛沖天”

    言景行感激地點頭:“蕭,大恩不言謝,小弟銘記於心,永世不忘”

    他是誠心誠意的,畢竟與蕭豐只是萍水相逢,得蒙關照,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了一絲自保之力,不蒂於再造之恩。

    天色越發明亮,一輪紅日自天際升起,晨曦透過窗櫺,照進了廟宇。

    蕭豐正要說什麼,忽地打住,往外一看,臉色頓時微變,腳下一步跨出,身形一閃,便消失無蹤。

    言景行忙三兩步追到門口,卻已不見了他的蹤跡,只聽見遠方遙遙傳來聲音:“言兄弟,我有事先行一步,你自己多加保重,有緣再會。”

    “蕭到底有什麼事,走得如此匆忙,難道也是去爭奪寶物可他不像貪圖寶物之人啊。”

    言景行喃喃自語,搖了搖頭,不得其解。

    嘆息一聲,他回首往裏走去,殿裏,高大的雕塑在紗幔後若隱若現,杏黃色的紗縵上破洞連連,挽起處積滿了灰塵,幾乎看不出原本色澤,尾部長長拖在地上,地面的青石板縫隙里長滿雜草,雜草間,十多具枯骨雜亂地鋪陳着,周邊還有些支離破碎的骨骸頭顱之類。

    瞧着眼前陌生而熟悉的一切,言景行卻是一愣,他忽然覺得這殿裏似乎少了些什麼,禁不住停下腳步,冥思苦想,猛然間,腦中靈光一閃,他驚愕地擡起眼,木然立在了那裏。

    空蕩蕩的大殿裏,那四根巨大的青石柱,竟不翼而飛,消失不見

    他忙三步並做兩步跑上前去,到記憶中石柱存在的地方,細細查看,卻是一點痕跡也無,連一片藤蔓的落葉也沒有,彷彿那柱子從來就不曾存在。

    茫然地擡頭張望,便是那滿殿紗幔,竟彷彿也少了許多。

    “到底怎麼回事”

    一股陰風颳來,不寒而慄的感覺油然而生。

    正驚愕時,他突然感覺有一道目光高高注視着自己,如芒在背。

    心下一驚,忙擡頭一看,只見正中那座雕塑的面孔,此刻已能夠看得清楚,那是一張似笑非笑的鬼面,上面紋着詭異的花紋,挺拔的鼻樑兩邊,一雙眼黑中帶紅,彷彿能穿透人心,攝人心魄,妖異無比。

    言景行不敢多看,忙低頭收拾東西,此時蕭豐不在,他可沒了倚仗,而且這地方越來越詭異了,他不想再久留。

    匆匆滅掉篝火,背上揹包,他偷眼去瞟高高的雕塑,那雕像雖然一動不動,目光卻如炬,彷彿活物一般,令人膽寒。

    “算了,早點撤吧。”

    拿起竹條,言景行擡腳就往門口走去,還沒走兩步,忽然從雕像身後傳來一陣“咯咯”聲,就像是誰的牙齒在打顫,灑滿陽光的大殿,瞬間陰冷下來。

    身子頓時一僵,他沒敢再動,傾耳去聽,卻又什麼動靜都沒有。

    “聽錯了”

    他長舒一口氣,以爲是幻覺,剛擡腿要走,又是一陣陰惻惻的“咯咯”聲響起,像誰的爪子在玻璃上使勁的抓撓,刺耳得讓人心慌,隨即就有一股紅霧從雕像後瀰漫開來。

    這紅霧越來越濃,在殿裏迅捷地飄來飄去,就像有意識一樣,繞在言景行身旁,時聚時散,化成種種兇獸,沖天嘶鳴,發出“咯咯”的慘叫。

    言景行想走,卻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根本不聽使喚,並不是他膽小嚇得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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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有一種奇特的力量,將他禁錮於此。

    “不行,得想想辦法,這紅煙難道就是邪靈”

    他意識到了不對,只是還沒等他想出什麼辦法來,紅煙似乎已經玩耍夠了,忽地匯聚起來,化作一張巨大的血紅人臉,口若血盆,獠牙外生,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來。

    言景行心頭大駭,這人臉大得像一張網,血盆大口裏黑漆漆一片,彷彿能吞噬一切。慌亂之下,也不知該怎麼應對,下意識運起靈力,腳下禁錮頓松,忙跳過一邊。

    剛想往外跑,廟外天色劇變,忽地陰暗下來,呼呼風聲大作,捲起飛沙走石,聲勢浩大,直讓人瞠目結舌,哪裏還敢出去。

    他正不知所措,面前紅煙已經澎湃襲來,當下也顧不了那麼多,手中竹條胡亂地揮舞起來。

    說也奇怪,那紅煙雖然看似兇惡,實則不堪一擊,被竹條一陣劈打,竟消散許多,整張人臉都模糊起來,而後糊作一團,化回紅霧,如潮水般縮回了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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