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在小廝身後,緩步前行,言景行到處張望了下,這房屋比起地球上的那些古建築,也沒多大差異,便不再多看,旁邊黃清猗卻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呆子,你翻書醫師的名號,今天可要響徹全城了,以後藥鋪的生意你可要多多費心呀”
言景行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清猗姑娘也來嘲笑我”
“纔不是。”黃清猗笑眯眯地,“我這是在誇獎你。”
“那還真是謝謝啊”
言景行垂頭喪氣,自己一世英名,可算是毀了。
不多時,兩人已到大殿門口,門口有人戒備,詢問了兩人姓名,往殿內通報。
片刻便有人來請,兩人隨之進殿,殿裏富麗堂皇,高座上橫刀立馬坐着一人,身着玄衣,面容剛毅,想來便是居延城城主了,座下聚着幾個老者,正說着什麼,似是爭辯,討論得面紅耳赤。
幾名老者見又有人進來,投來視線,看清是兩個默默無聞的年輕人,不由略顯詫異,也沒有多做理會,只是繼續爭論。
倒是高座之上,城主開口,手往一旁座位指了指:“兩位醫師請坐,稍適休息,唐老醫師正在側殿診斷。”
他的聲音低沉,卻頗有磁性,讓人過耳不忘。
“多謝城主。”
學着黃清猗模樣,抱拳一禮,言景行尋了位置坐下,饒有興致地聽老者們論辯。
“老朽觀他嘴脣發青,眼窩深陷,脈搏浮沉不定,分明是中了烈毒。”
“有理,護法身上多有灼傷,神智不清,應是瘴氣。”
“笑話,瘴氣易防,護法身手皆是不凡,又非莽撞之輩,豈能着道依我看來,定然是被人投毒暗算。”
“聽城主所言,幾位護法向來輪番休整,如何有人能避開戒備之人耳目,同時毒害數位護法”
三個人說來說去,都說不出個結果。
言景行聽得有趣,他大概猜到,是那紅煙所致,但那紅煙到底是什麼,他卻不知。
端茶呷了一口,他轉臉看向黃清猗,只見她正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不由老臉一紅:“清猗姑娘看什麼呢”
黃清猗伸出纖纖玉手,輕輕着烏黑的髮梢,將黑色的髮絲纏繞一縷在手指上:“你聽他們說話,有什麼意思呢不管是被下毒或是誤中瘴氣,如何醫治纔是重點呀”
言景行一聽,還真是那麼個理,方纔只聽幾人吵得鬧熱,倒是忘了這茬,忙不迭地點頭贊同。
她聲音清脆,也未壓低音量,旁邊老者盡皆聽見,不由對黃清猗怒目而視:“你這個小姑娘,懂個什麼不探究源頭,如何能得到精準的病因”
黃清猗只是輕笑,也不理會他們,衆老者見她不言語,也不好相逼,只是沒了討論的興致,一個個氣呼呼地坐下,不停飲茶。
言景行見氣氛有些尷尬,忙打了個哈哈,笑道:“各位前輩不要生氣,黃姑娘的意思是,既然病人要麼被下毒、要麼中瘴氣,那我們就能綜合考慮,要麼是調配的奇毒,要麼是自然惡瘴。分別從這兩方面着手診斷,只要得出是什麼毒素所致,就能醫治了。”
三個老者聽罷,氣呼呼地放下茶盞:“早這麼說不就結了”
見狀,言景行不由鬆了一口氣,得意地瞟了一眼黃清猗,黃清猗嘟起肉嘟嘟地小嘴,哼了一聲:“呆子果然和老古板更配”
言景行啞然,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好心解圍,還不討美人歡心,看來好人難做啊
候得片刻,忽聽側面傳來柺棍聲,轉頭一看,果然是唐老醫師診斷結束,走了出來。
“唐醫師,您說他是被人毒害還是誤中瘴氣”
有老者衝上前去,尋求論斷。
唐老醫師卻默不作聲,眉頭緊皺着,時而點頭,時而搖頭,似是看出了什麼端倪,卻又不確定。
那老者還要繼續詢問,城主的聲音忽地響起:“諸位不得驚擾,且讓唐老醫師琢磨琢磨。”
言罷,他又衝黃清猗二人點點頭:“兩位誰先去診斷”
“稟城主,我們二人是一起的,能否一同前去”
“既然如此,請”
“好,謝城主。”
黃清猗抱拳一禮,便往側殿走去,言景行見狀,也連忙跟上。
在僕人引道下,二人來到側面房間,房門口保衛森嚴,盤問引道僕人幾句之後,這才放他們入門。
言景行進門一看,便是屋內也有兩人戒備,來不及四下觀察,他的視線就被的身影吸引過去。
“死了,都死了”
這是一個蓬頭垢面的精瘦漢子,被緊緊捆綁在,衣衫襤褸,周身佈滿了傷口,尚在不停的掙扎,口裏嘶吼不斷,就彷彿一頭受傷的野獸在咆哮。
黃清猗竟是一點不懼,腳步輕盈地就走過去,言景行眼疾手快,忙一把拉住她:“你小心點,這護法已經瘋了,小心傷人”
黃清猗回過頭來,迷茫地眨巴眨巴眼,臉突然紅了,霞飛雙頰:“你放手。”
言景行一愣,忽地像想起了什麼,這世界很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忙面紅耳赤地鬆開手,連連道歉:“清猗姑娘,我不是故意冒犯。”
“知道啦,呆子”
黃清猗白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去。
言景行有心阻止,伸了伸手,卻又作罷,黃清猗的胳膊柔若無骨,剛纔輕輕一拉,已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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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起漣漪,自覺褻瀆,此刻,是萬萬不敢再去冒犯一次了。
但他畢竟擔心,忙大步跟上,暗中戒備,以免那瘋護法暴起傷人。
護法見有人接近,嘶吼得越發大聲,整個身子不停,將那繩子繃得緊緊的。
黃清猗輕柔坐下,輕輕偏頭,看了看瘋護法臉色,微微一笑,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對身後言景行解釋:“不用擔心,這繩子是蠻獸筋和縛雲藤編織而成,堅韌無比,他掙不斷的。”
說罷,她袖中忽地射出一根銀線,纏繞在瘋護法左手腕,一根玉指輕搭,診斷起來。
言景行看了看瘋護法,只見他眼窩深陷,面白脣青,掙扎得厲害,面容扭曲,甚是可怖。
他又轉眼去瞧黃清猗,只見她雙眼微闔,俏麗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食指按在銀線上,紋絲不動,那銀線纖細如絲,若非泛着銀光,幾乎讓人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