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顆樹木都蔥蔥郁郁,粗大無比,十數人方能環抱得住。
其中又有雜草叢生,高足有丈餘,比他在方山上遇到的樹林,還要幽深。
意虎在前面搖頭晃腦的帶路,爲了隱蔽,意虎只變作老虎大小,沒有變得更大,免得留下痕跡,它身後是拓跋靜兒,她已經恢復了些,能夠獨立行走,再最後纔是言景行,抱着菲菲,戒備地前行着。
紫葉上下翻飛,悄然飄在幾人身旁,護衛着安危。
“等等”
言景行忽地喊了一聲,意虎與拓跋靜兒頓時停住了腳,兩者疑惑地轉頭看來。
“那邊死氣濃郁,血腥味很濃,恐怕有過廝殺,意虎可曾查勘過”他指着右前方,望向意虎。
意虎點了點毛茸茸的大腦袋,旋即又搖了搖。
言景行就有點看不懂了,這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可惜意虎不會說話,他也只能擺擺手:“算了,我們過去看看,死氣濃郁,若是利用得當,足以借之隱瞞氣息,對我們逃脫大大有利。”
聽他這般說,意虎便帶頭往那邊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眼前便出現了一小塊空地,說是空地,只是因爲其中沒有雜草,大樹略微稀疏一些罷了。
空地上整整齊齊,什麼都沒有,然而擡頭一看,卻見四周樹上,黑壓壓一片,掛滿了密密麻麻的屍體。
這些屍體姿態各異,手中都握着利劍,雙目中流出血來,木愣愣地盯着空地中央。
這些人分明是死了,臉上卻掛着無比安詳的笑容,就好像臨死前已了結心願,一臉的放鬆與釋然,襯着那滲血雙目,顯得格外詭異,讓人瞧了,一陣汗毛倒豎,不寒而慄。
“他們都是被人以劍氣所殺”
拓跋靜兒精通於風,能化無形之劍戰鬥,自然對此有些感應,美目流轉,已是看出了一二端倪。
“這些屍體死去有段時間了,可這劍氣竟絲毫沒有消散,還將這些人刺在樹上,這份修爲,絕非常人”
她感慨不已,至少這一點,她根本就無法做到。
言景行皺着眉頭四下打量,這密密麻麻的數不清有多少人,都被一劍貫喉掛在樹上,怪不得死氣如此濃郁。
只是這些人是誰,爲什麼都聚集在此,又爲誰所殺,一切都有如迷霧,讓人看不透真相。
不過,眼下他們還在逃亡,自身難保,也沒心思去理會這些。
這裏死氣濃郁,他們該如何借之掩去氣息,逃出生天,這纔是重中之重。
“遁地”
這是個好主意,此地血流滿地,足以掩飾他們從地下逃走的氣息,即便趕屍老人能夠猜到他們遁地,也找不到他們去往的方向。
唯一的問題是,言景行不會遁地術,他的道術本就是從殘本道術祕要中學會,殘缺不全的書,要求他會這麼個道術,卻是強人所難了。
他就望向拓跋靜兒:“靜兒姑娘,你會遁地術嗎”
拓跋靜兒搖搖頭,地水火風,她只懂風,對遁地之術,並無研究:“風遁之術練到高深處,比遁地術還要玄奧,因此不曾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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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這麼厲害”言景行忽地想起一句笑言,你這麼叼,咋不上天呢
不由開口:“閣下何不乘風起,扶搖直上幾萬裏”
“不錯,沒想到言公子也對風遁有所瞭解,練至高深,確能乘風而起,御風萬里”拓跋靜兒很是認真的回答。
看着她清冷的面目上一臉認真,言景行被噎得無話可說,只好去看意虎,看它會不會遁土術。
意虎人性化地翻了個白眼,它如果會這招,當初還怎麼會被問天城那波護衛追得雞飛狗跳的
“看來遁土術沒希望了,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言景行不由皺起了眉頭,四下仔細觀察起來,想要找出些線索,能夠想到好的辦法。
他還在思索,意虎已是蹦到了前方空地中央,在那裏有一口破落的廢井,井上長滿了青苔。
意虎搖頭晃腦地衝井中呲牙咧嘴,言景行與拓跋靜兒見狀,好奇地跟了上去,往井裏探頭瞧去。
“切,我還以爲有什麼好東西呢,就看你在這搖頭擺尾的。”
言景行瞟了一眼,卻不由搖搖頭,他甚至以爲井裏有什麼寶貝,因此這些人匯聚在此,拼鬥後死於非命。
就算沒寶貝,若是有個暗門,也能想辦法利用逃脫。
結果一瞧之下,這井就是口枯井,沒有一絲水跡,不知乾涸了多少年,井根本也不深,一眼就能望到底,井底很窄,也沒有什麼暗門之類,就只是單純的泥土井壁。
整個井裏,壓根兒就空空如也,啥都沒有
意虎似乎是愣了一下,往井裏一看,人性化地擡起前爪,在臉上撓了撓,顯得很是迷惑。
正這時,天上撒下陽光,光芒直投水井,意虎忽地眼前一亮,又輕吼了一聲。
言景行聽見,見它又繞着水井不停打着轉,往裏瞅着,不免好奇,再度看去。
這一看,他不由呆了,詫異地望向拓跋靜兒,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奇。
這水井方纔還是乾枯得沒有一滴水,怎麼這次看去,竟然是水波粼粼,分明就是一汪清泉。
兩人再看了幾眼,看到那水中清晰無比的倒影,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不由嘖嘖稱奇,他們能夠肯定,先前沒有看錯,這絕對是一口枯井,可這口枯井,居然瞬息之間生出白花花的水來,這可就奇妙了。
就在他們驚奇時候,那井水忽地悄無聲息地旋轉起來,一圈一圈,有如漣漪,隨即,一股清澈無比的泉水從井中噴涌而出,如花般散開,將言景行、拓跋靜兒、菲菲、意虎全都納入其中。
而後,這井水竟彷彿凝固了一般,也不落地,隨着一道莫大的吸力從井中傳來,裹帶着幾人就往井中落去。
“可惡”
這井水來得迅疾,言景行根本沒來得及做出防備,運轉靈力想要抽身而退,卻發現井中吸力驚人,根本就無從抵禦,只得暗罵一聲,令紫葉護在衆人身側,而後眼睜睜看着身體越來越小,被吸入那枯井之中。
隨着井水一滴不剩地回到井中,四下再度迴歸平靜,只有那無數屍體靜靜掛在樹幹樹枝之上,言景行一行人竟彷彿從未在此出現過一般。
井中,乾涸,沒有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