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行首先就表示了感謝。
倒是楊文正聽得心裏一個咯噔，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想走了楊牧這才走上正軌，要是言景行撒手不管，楊牧會不會重蹈覆轍，這可是個老大難問題。
好在言景行接下來的話讓他鬆了一口氣：“但是久居府中，難免靜極思動，不知楊老爺能否安排我去學堂學習，左右有些讀書人，也能暢談交流一番。”
“學堂嗎”
楊文正點了點頭：“咱們齊山縣有一座私塾，比義學好很多，很多大家子弟都在那裏學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倒是可以與犬子同去。”
“也好，那就勞煩楊老爺了。”
言景行並沒有什麼意見，他只是想驗證一下猜想，找個讀書人多的地方就行，去哪都無所謂，當然去那私塾更好，他正好可以就近觀察，找找楊牧發生變化的原因。
“言公子客氣了。”楊文正笑了起來，這並不是什麼難事，舉手之勞罷了，還能夠拉攏一下言景行，可以說是有利無弊。
兩人敲定此事，又聊了一會兒文章故事，言景行這才告辭離去。
待言景行離去，楊文正坐在座位上，還在沉思，方纔與言景行一番交談，更是讓他領教到了言景行天馬行空的思維和淵博無窮的學識，不管說起什麼，言景行總能有些新穎的見解，讓人耳目一新。
“這言公子，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楊文正甚至懷疑他是哪個隱世大家教出的傳人，也只有這種大家族，纔能有這麼豐厚的底蘊。
看了看桌上的書籍，楊文正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楊家雖然出了他這個舉人，可是畢竟底蘊不夠，藏書也不過這麼一點點。
“家裏可是來了一尊大佛啊”
楊文正眯起了眼睛，這下就看楊牧的了，只要他和言景行搞好關係，從言景行口中漏出的學識見解，都足以讓楊牧受用無窮，說不得到時候楊府能一門雙舉人，那該是何等的榮耀，簡直就是光耀門楣。
想到深處，他整個人興奮不已，心緒都有些繁雜，連忙喝了一口茶，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緩緩平息下來，只是此刻已經看不進書了，只起身在花園裏轉悠到半夜，這才走回房間休息。
第二天，楊牧樂滋滋地往學堂走去，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楚書業現在看到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還會不會像以前一樣趾高氣昂的蔑視
想來是不會了，畢竟昨天才敗得一塌糊塗，如果還擺出一副優等生的模樣，不過是自己打自己的臉罷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有些惋惜，只可惜昨天神遊天外，沒能看看楚書業臉色有多精彩。
離學堂越來越近，楊牧正好碰到有幾個朋友順路，便湊到了一起。
“哈哈，老大，你昨天可真是揚眉吐氣。”
“就是啊，早看那楚書業不順眼了，可真是替咱們出了一口惡氣啊”
“不過老大，你昨天干嘛那麼快急着走，難得這麼大喜事，都不和咱們慶祝一下”
幾個人嘰裏呱啦一陣亂侃，說得那是個天花亂墜，把楊牧吹得好似那天上有地上無的。
不過楊牧早知道他們的德行，翻了個白眼，也不當真，只笑道：“昨天家中的確有事，所以就沒辦法了，不過，我猜你們幾個肯定已經自己去聚過了吧”
“那是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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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敗楚書業耶，天大的喜事啊，怎麼能不慶祝一下”
“就是就是，想想昨天楚書業那臉黑的，就和鍋底沒什麼區別了”
幾人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引得旁邊路人投來驚異的目光，不過這幾個都是齊山縣的家族子弟，我行我素慣了，根本不在乎這旁人眼光。
就這樣一路喧鬧，雞飛狗跳地來到學堂，臨近學堂，幾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這私塾可以說是齊山縣最好的學堂，管理上自然也很嚴格，即便是楊牧這個混世魔王，雖然沒事兒愛瞎搗亂，可也不敢出格，更別說其他人了，都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否則，就只能讓家長抹下臉面來求情，估計回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推開門一看，已經有零零散散一些學生就坐，楊牧幾人便打了個招呼，各自回到座位坐好，整理書籍，預習一二，免得一會兒夫子提問，一問三不知。
楊牧四處看了看，大家都在看書，而楚書業到現在也還沒來，他也就摸出書，慢慢地翻看。
他看的並不是今天要學的文章，反而是以前學過的東西，一點點慢慢的溫習，去理解、去咀嚼以前沒有搞懂的地方。
看了一會兒，他忽地覺得耳旁一靜，不由擡頭望去，卻是楚書業來了。
讓人失望的是，楚書業面無表情，根本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這讓許多想看他笑話的人都大失所望。
似乎是感受到了楊牧的目光，楚書業展目望來，瞧見楊牧時，竟是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古怪，有古怪”
楊牧心中警鈴大作，這楚書業被擊敗，竟然完全看不出羞惱的模樣，甚至還雲淡風輕地衝自己笑，要說其中沒問題，楊牧一萬個不信。
迎着衆人目光，楚書業泰然自若地坐下，好像一點也沒受到昨天失利的影響。
看到楚書業這副模樣，原本準備嘲諷幾句的楊牧小團伙也失聲了，一個個瞅眼看着楊牧，似乎在問上不上。
“上個屁啊”
楊牧衝幾人搖了搖頭，他可不敢大意，這楚書業的舉動古怪，讓他嗅到有種陰謀的味道：“這丫的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肯定在打鬼主意對付我，我得小心點。”
正在氣氛詭異尷尬的時候，夫子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學生們坐得整整齊齊，心情不由大好：“今天大家都來得很齊啊，正好，今天來了一名新學生，大家認識一下。”
“新學生”
衆人疑惑不已，這都快縣試了，怎麼還能有新生報道，這時候纔來，學了沒幾天就去考試，也不嫌晚嗎
“新學生啊，也不知道是男的還是女的，要是個美女學生，那可就爽了。”
有人嘀咕着，直接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
“女學生你還是不要想了，咱們齊山縣這種小地方，又不是省城、皇都，哪裏會有女學子給你”
當即就有人殘忍地澆滅了他的希望，小地方的女子幾乎都是家中學學琴棋書畫，哪裏會專程來學堂聽講，也只有大點的省城之類，纔會有貴族子女入學。
“”
“唉，說得也是，我是想太多了。”
衆人一陣嘆息。
等學生們平靜了下來，夫子才道：“那麼，就請大家認識一下新同學吧”
說罷，便有一道人影從課堂外走了進來。
楊牧擡頭望去，頓時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