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我本來可沒那個想法，我只是覺得沒啥意思。”
楊牧無語了，本來只是因爲楚書業等人不說話，而覺得意興闌珊，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居然深深地傷害了楚書業，不得不說，如此一想，他心中竟是格外的暢快。
“不錯、不錯。”
言景行只說了兩個不錯，便不再多說了，其實這對楊牧而言，是一種進步，明顯是心性上的修爲更勝往昔，這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二人漸行漸遠，楚書業一撥人還在那杵着，被人徹底無視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咦，這不是楚家少爺嗎他在這杵着幹嘛，滿臉的不高興。”
有學子遠道而來，來得遲了，看見楚書業黑着臉立在那裏，不由滿懷疑惑。
“噓”忙有人打斷了他，示意他小聲點，拉着他道，“楚少爺只考了第四，正鬱悶着呢，你可別去觸了他的黴頭”
兩人說話聲音雖小，但楚書業本就敏感，隱隱約約還是聽得隻言片語，心中更是怒意難當。
“楚少爺，別難過了，楊牧他們只是狗屎運，他們什麼水平，別人不知道，咱們還不清楚嗎”有人還是不肯相信楊牧等人的進步，開解着楚書業，也同時開解着自己，“就算沒證據，咱們也能知道，他們多半是舞弊了，縣試能舞弊，等到府試，他們還能舞弊到時候自然就原形畢露了”
“對對對，有道理，到時候打回原形，看他們還嘚瑟”
忙有人應和，他們纔是真正有實力的人，絕不會像楊牧幾個傢伙，得意一陣就敗露無疑。
“哼，就讓他們得意幾天，府試很快就開始了，到時候一切見分曉”
經過開解，楚書業心裏好受了不少，憤憤地冷哼了一聲，邁步離開。
他剛走進楚府大門，迎面就撞見了楚家老爺，楚父杵着根柺杖，背對大門立在院中。
聽見楚書業進門的聲響，楚父頭也沒回，只淡淡地問了一聲:“回來了”
“我回來了，父親。”
楚書業聲音低落，別看他在那撥人面前裝得無所謂，什麼府試見高低，但內心的失落卻是無以復加，甚至於對自己的學業都產生了懷疑。
“你的心，動搖了。”
楚父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平靜，就彷彿沒什麼事能在他心中激起波瀾。
楚書業面現愧疚:“我讓父親失望了，此次縣試，我只考到第四，楊牧那個廢物居然壓我一頭，得了第三”
“失望”楚父仰頭望天，“我的確是失望。”
他早已派僕人去看榜文，因此也早已得知了楚書業的排名。
“但是，我失望的並不是你的排名。”楚父依然立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我失望的是，我堂堂楚家之子，竟然會因爲一場小小的縣試而信心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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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楚書業不由更是羞愧難當，頭幾乎都快埋到地裏去了。
楚父語重心長:“你的潛力比爲父大得多，自信也是有的，但是心智還不夠堅韌”
楚書業抿緊了嘴，這些話父親之前就和他說過，但他一直沒當回事，他認爲只要不敗，信心就可以長久，甚至越來越盛，可萬萬沒想到，纔不過縣試，就敗了一陣。
“書業，你隨我來。”
楚父沉默良久，拿着柺棍，平穩地往屋內走去，楚書業不明所以，卻還是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
進了屋，楚書業關上門，轉眼看見楚父從書桌暗格裏取出一物，頓時，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那東西，楚父之前就向他展示過，說是待他考中秀才，便贈送於他。
那是一截殘玉，雖然貌不驚人，但是具有凝神靜氣的神妙功效，在讀書之時，更是能輔助人理解其中深意，楚父天賦平平，能夠取得秀才功名，全賴當初在山間撿到的這塊神玉。
“本來我想等你考取秀才，纔將此寶贈送於你，但現在給你，未必也不是一個好時機。”
楚父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殘玉遞給了楚書業。
楚書業顫抖着雙手，恭恭敬敬地接過了那塊殘玉，殘玉並不重，但拿到手中，他卻覺得重逾千斤。
這沉甸甸的份量，不僅是殘玉的重量，更有楚父的殷殷希望，這可是楚家祕寶啊，楚家賴以發跡的根基。
“這殘玉之中藏有一個大祕密，我迄今都未能解開。”楚父杵着柺棍，目光銳利地望着楚書業，“聽說殘玉之中藏書十萬，但我試過很多辦法，卻始終毫無頭緒，我想恐怕得舉人之能，纔有可能一窺奧祕，今天傳給你，乃是希望你能借之更進一步，順利成爲舉人之才，到時候悟通奧祕，觀書十萬，咱們楚家，便是比那些個書香門第，也不會差”
“書香門第”楚書業不由想起了言景行，而後握緊了拳頭，“是了，只有成爲了書香門第，那纔是真正的光宗耀祖，到那時，便是言家上門，也得好言好語”
見楚書業滿臉的壯志躊躇，楚父微微點了點頭:“正該如此，男人的眼界要放寬一些，我楚家子弟，和楊牧那種敗家子計較什麼，我堂堂楚家，乃是未來的書香門第，又和一個破落楊家比什麼”
“父親說的有理，那不過是自掉身價罷了”
楚書業猛然站得筆直:“父親放心，我絕不會辜負您的良苦用心這段時間，我會在家潛心苦讀，勢要考取舉人”
是了，有了書香門第這個宏偉目標，什麼縣試、什麼楊家，根本都不放在他的眼中了，只要這半截殘玉在手，小小齊山縣，他自認爲放眼望去再無敵手。
見他如此懂事，楚父很是滿意，他無比了解自家兒子的自傲，也敏銳的發覺楚書業心智動搖，無奈之下，這纔拿出祕寶傳給楚書業，讓他重鑄信心，不至於就此一蹶不振，現在看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只要楚書業不被擊垮，楚家還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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