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洛納通過金錢以及污衊等方式逃脫了法律的制裁之後,這位督辦大人便又開始了新的計劃。
他開始調閱了大量的關於假幣制作案的資料,調查參與假幣制造案的相關人士。
他共收集了200多宗案卷,600多頁的起訴書,正準備以此來給查洛納定罪呢。
“真是有幹勁啊!”
看着那個一頭扎進了資料山裏的艾薩克.牛頓,他這般感慨着。
“居然想通過搜尋所有的與假幣相關的案件中,收集到與威廉.查洛納相關的證明,組成證據鏈。”
威廉.查洛納不是被牽扯進製造假幣案當中,只不過每次都像這次那樣,因爲證據不足而被釋放。
這是一個非常狡猾的老狐狸,他每被發現一次,就會換個地方。
在這個時代,各個地區之間的法院,不會共享信息。
新的法官懶得去翻閱舊法官留下的檔案,所以也就沒多少人注意到威廉.查洛納的存在。
再加上威廉.查洛納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他會讓自己手下冒充老大,然後把自己僞裝成無足輕重的小卒子。
最後再對官員或者陪審團們進行一些賄賂。
幾重手段下來,才能一直逍遙法外,至今沒有被追責。
不過很可惜,他這次的對方可不是一般人,是個固執,小心眼,智商卻超高的老男人。
爲了讓律法制裁這位幾次羞辱了自己的人,牛頓再一次發揮了他的聰明智商,開始玩起了超高概念的證據鏈。
在這個蘇格蘭場都還沒有建立的時代,能做到這種事情。
天才已經不足以形容這樣的妖孽了。
“不愧是人類歷史上閃耀的羣星之一啊!”他這樣感慨着,滿是羨慕。
雖然嘴上總是在吐槽着牛頓是個小氣的老男人,但是他對於對方的智商,卻是從來都沒有質疑過的。
黑色的烏鴉停留在他的手上,用着漆黑的眼神直視着他,歪着頭,似乎不解他所說的話。
他摸了一下烏鴉的腦袋之後,然後將它給放飛。
“能夠親眼見證這樣厲害的人物,這次的穿越,倒也不算太虧。”
在看到烏鴉遠去的身影之後,他活動着自己的筋骨,然後……摸魚去了。
現在他想要找到的線索都已經找到了,接下來只需要等待觀星者那邊將謎題破譯出來就可以。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離開鑄幣廠,只不過是爲了保險起見,讓自己有一條別的退路而已。
萬一天文臺那邊出了什麼意外,他就只能嘗試自己尋找答案了。
傻子都不會將所有的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在這個沒人找他破案,也沒有什麼事情等待他去完成的時代,他竟然意外的清閒了下來。
在這段清閒的時間裏,他仔細觀察起了這個時代。
因爲還沒有進入工業革命,所以這個時代的人,並沒有19世紀那般,步履匆忙。
天空是蔚藍的,沒有被工業發展而造成的黑霧所污染。
人是悠閒的,沒有每天必須要完成的指標產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順應自然。
但是這個時代亦並非世外桃源。
因爲物資是匱乏的,底層的人們的衣衫大多非常的破爛,穿着非常的不體面。
不管在哪個時代,最好的物資,永遠被一小部分人所霸佔着。
工業化養活了更多的人,這點是毫無疑問的。
但是工業化之後,在物資極大的充沛之後,依然有很多人處在營養不良的邊緣,生活艱苦,必須要拼盡全力才能生活下去。
那就是分配的方式出現了問題了。
所以最根本需要改變的,是作爲社會主體的人類本身的觀點。
一切的制度是由人來制定,然後由人類去執行。
制度只是工具,並不能解決問題。
歸根到底,還是由人類自身決定要走的方向。
所以,最重要的依然還是人類本身的想法。
生產力是地基,制度是工具,大部分人的觀點纔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這決定了在這地基之上,最終會建成什麼樣的建築。
這纔是他決定對人類的集體潛意識做一些微小的改變的原因。
原本打算在處理完時空神殿的事情後就動手,然後就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也不知道天文臺那邊什麼時候能給他一個答案。
然而他沒有等到天文臺的答案,卻先等來了牛頓被人襲擊了的信息。
當聽到這個信息的時候,他怔了一下。
“你能再說一遍嗎?”
“艾薩克督辦的車隊遭遇了一羣身份不明者的襲擊。”
“只有一位隨從僥倖躲過了一劫。”
“他逃了出來之後,便立刻通知了城防軍。”
事情發生的過程大概就是如此。
他依然還是不太敢相信這件事情。
因爲據他所知,牛頓至少還能再活30年。
這不應該啊!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他追問道。
“已經出動了軍隊去尋找了,但是沒找到督辦大人的行蹤,目前情況不太明朗。”
好吧,在這個時代,都還沒有痕跡追蹤的概念呢。
所以還是他自己親自來調查,會比較迅速。
“出事的地點在哪裏?”他問道。
“在蘭貝斯。”
他來到了案件發生的地點。
看着地上那亂糟糟的腳印,他頭疼的捂着額頭。
這裏的人,就不知道什麼叫保護案發現場的嗎!
原本的痕跡都被破壞得差不多了,這無疑給他的調查增加了難度。
而且最近也沒有下雨,留下的痕跡本就不太明顯,在經過那麼多人的踐踏之後,就更加的難以分辨了。
但是他還是能找到一些線索的。
比如這種由特殊的鞋子留下的痕跡。
17世紀的中葉,正是法國國勢如日中天的時候。
路易十四矮人一截的身材與他高人一等的威望不成比例。
爲了補救身材的不足,他就在鞋子上做手腳,把鞋跟墊高几寸。
於是這股風潮從法國吹遍了整個歐洲,包括英國。
另外這樣的鞋子很方便在騎馬的時候,用來卡住腳蹬,於是就這麼在上層階級之間流傳開來了。
毫無疑問,這種特殊的鞋印,正是那位督辦大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