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明白。”
在裏倫敦生活長大的守墓人顯然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笑道,“將責任踢出去,不就可以了嘛!”
奧蘭多點了點頭,“確定,將責任交給對方的手上,確實是個很好的解決辦法。”
“什麼責任?你們在說什麼?”
守墓人依然沒有明白他們兩個在說什麼。
奧蘭多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仲裁庭現在只能審理裏倫敦境內發生的案件,對於在外界發生的由神祕學家引起的案件沒有裁決權的,對嗎?”
在之前關於瑪格麗特的的巫蠱案上,他有特意去查詢了相關的資料。
他很清楚的記得仲庭庭一開始是沒有對外界的神祕術案件的審理權利的。
所以那個時候,他才能輕易的將瑪格麗特的案子轉到了裏倫敦。
奧蘭多點了點頭,“沒錯,現在的裁決庭確實無權審理髮生在外界的案子,哪怕當事人一方就是裏倫敦的神祕學家。”
她看向了夏洛克,“所以……你想利用這一點?”
“沒錯,你們可以利用這一件事情,將責任推到外界身上。”
“這樣,裏倫敦就可以免去一切責任,不僅不會受到任何的指責,如果運作得當的話,說不定以後的所有涉及到神祕術案件,都可以由裏倫敦的裁決庭進行審理。”
奧蘭多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擡起頭說道,“我明白了。”
然而這時輪到守墓人不滿了。
“我不明白。”
“你們都在說些什麼?”
就不能解釋一下嗎?
面對來自守墓人的要求,他低着頭,努力思考着,應該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讓他們理解。
“簡單來說,鐘塔會逮捕你們,以涉嫌危害普通民衆的名義。”
聽到這裏,這些守墓人情緒很是激動的準備說些什麼。
“在將你們逮捕之後,代理所長會以裁決庭無權審理此案的理由,將你們移交給外界。”
“你先聽我說完。”他說道,“你們先聽我說完,然後再做決定。”
“這樣,你們的看管權就轉移到了外界的手上,而不是在鐘塔的手上。”
“這個時候你們可以越獄,從他們的手中逃出來,然後做你們想做的事情。”
“這就是我想到的解決辦法。”
聽到這裏,這些守墓人還是不太明白。
“只是這樣做,就能將什麼責任切割分離?”
畢竟裏倫敦的管理體系與外界不一樣,所以守墓人無法理解也是很正常的。
他想了想,舉了個例子。
“就好比我把一件很貴重的物品交給你的手上,但是被你弄丟了,那麼你就要承擔扔失這個物品的相應責任。”
“相同的原理,在將你們交到外界的手上的時候,你們的監管權就已經不在鐘塔的手上了。”
“而你們在被交到了外界的手上的時候,自己越獄跑掉了,那就是外界的監管不力,將危險分子放跑。”
“你們逃出去之後的所做所爲,就與鐘塔扯不上太多的關係,自然也就不會影響裏倫敦與外界的關係。”
聽到這裏,這些守墓人終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如此!”
這樣一來,確實是將一件事情切割成兩個獨立的事件。
但是沒等他們高興多久,卻聽到這樣說道,“你們也不要太高興。”
“屆時會有大把的人對你們進行追捕。”
“如果對方提出要求,鐘塔也會參與到這次的追捕之中。”
畢竟按照簽訂的和平協議,鐘塔有義務配合外界維持秩序。
所以這些守墓人成功逃脫之後,會面臨着衆多神祕學家們的追捕。
一點也不會比現在輕鬆。
但是……
“我們早就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一個守墓人這樣說道。
能夠下定決心,將數十年的壽命,壓縮到只有數天,他們早就已經做好的覺悟。
聽到這裏,夏洛克沉默了片刻,然後問道。
“雖然現在再問這個問題有些多餘,但是……”
“沒有原諒的可能性嗎?”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參與了當年女巫狩獵的人早已經死去。
現在向他們的後代報復,這樣的做法未免有點……
“那你告訴我,應該如何消解這份仇恨?”
“讓我們這些受害者的後代放棄追究嗎?”
“看着那些加害者的後代風光無限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作爲受害者的後代,我們是什麼感受,有人理解過嗎?”
他不說話了。
個人的恩怨,確實是無法用理性思維去衡量的。
“但是這樣,會把一件本來你們佔理的事情,變得雙方都有過錯。”
一開始是他們佔理,但是當他們開始試圖報復回去的時候,事情的性質就發生改變。
會變成兩個兩個族羣之間的恩怨,最後變得誰都不佔理。
“我不在乎。”守墓人說道,“我只想讓他們死,僅此而已。”
說完便開始了掙扎,“你把我鬆開。”
“既然決策已經議定,那就立刻開始執行。”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作爲儀式的舉辦者,他能夠感受到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在飛速分離。
他可沒有時間再耗在這裏,聊這些東西。
夏洛克沉默的看着他們一眼。然後鬆開了他們的束縛,也將支配劇場收回。
而守墓人也按照約定的那樣,假裝被奧蘭多俘獲,然後準備移交到當局教庭的手上。
只是當梅斯梅爾也想參與其中時,被其他的守墓人給攔下。
“你得留下,作爲我們守墓人的延續。”
這一批的守墓人基本全都參與了儀式,如果不留下一顆種子的話,或許以後裏倫敦,就再也沒有守墓人這個羣體了。
守墓人這個羣體在成立之初,就是爲了銘記那些已經死去的先輩們。
如果沒有了守墓人的話,以後還會有誰記得那些前人們的故事呢!
於是,梅斯梅爾就這樣被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