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葉瑾言在被何清氣了一通之後,便坐上了楚一凱的車,直奔帝都西郊的一傢俬人醫院。
昨天,他的人將於清文從喻晚雪的家裏帶出來。之後便把他安置在了那,接受治療。
只不過,於清文的狀況並不好。
別說於清文是個醫生,而且是個外科醫生,時常要動手術刀子,對手腕的力度和靈敏度要求極高。就算只是普通人,右手手腕被子彈貫穿,恢復之後,也一定會對生活有影響。
這還只是輕的。
大不了,他還可以換份工作。
可是,命根子直接被顧茗深廢了,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無力迴天。
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打擊是致命的。
葉瑾言過來,推門進了於清文的病房,就看到於清文臉上毫無血色,他雙目空洞,死死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沒有一點反應。那樣子,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沒有一絲生氣。
看着於清文這副模樣,葉瑾言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於清文是什麼德行,他一早就知道。
也不在乎於清文的招呼,葉瑾言自顧自的坐到了病房內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他淡淡的看着於清文。
楚一凱跟在葉瑾言身後。
見於清文許久沒有反應,他上前兩步,想要提醒於清文一下。
只不過,葉瑾言卻將他攔了下來。
“他想裝死,那就隨他。”
楚一凱聽到葉瑾言的話,輕輕點頭,“是。”說完,他重新退回到葉瑾言的身邊,不再有絲毫動作。
可是,牀上的於清文,卻轉過了頭來。
他定定的看着葉瑾言。
眼裏,隱隱有恨。
毀了他的人,的確是顧茗深,可是又何嘗不是葉瑾言?畢竟,昨天晚上,他是聽了葉瑾言的吩咐,纔回到他和喻晚雪的家的。
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會這般。
於清文的心思,都在眼裏,都在臉上,葉瑾言的看的清楚。
嘴角微微上揚。
“恨我嗎?於清文,如果你恨我的話,就站起來報仇啊。今天,我給你這個機會。”
隨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扔到了於清文牀邊。
葉瑾言的眼底,閃過一抹輕蔑的笑。
“刀子就在地下,想報仇就下來,今天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怪你。甚至,我還可以留下遺言,讓我的人幫你解決掉顧茗深。可是……你要是做不到,那你就一輩子躺在牀上,自怨自艾,孤獨一生吧。”
說完,葉瑾言不再開口。
聽着葉瑾言的話,於清文的眼神裏,恨意中泛着一抹熱血。
他單手撐着病牀,掙扎着起來。
“你……真的給我機會?”
“是。”
“好。”於清文說着,掙扎着下牀。
每挪動一點,他都能感受到,從身下傳來一陣陣疼痛,直達腦後,讓他幾乎忍不住。
可他還是彎下腰,將刀子撿了起來。
手,隱隱顫抖。
於清文看向顧茗深,挪動了兩步,楚一凱見狀,臉色冷凝。他的周身,散發着一股凜冽的殺意。
那強烈的威壓,於清文感受得到。腳步微微頓住,他不由冷笑。
他在想什麼?
殺葉瑾言?他在做什麼夢?
“
葉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給我機會,我也殺不了你,但是你可以給我機會,讓我殺了顧茗深,是嗎?”
“我現在,還不夠有決心,有勇氣嗎?”
晃了晃手上的刀子,於清文冷笑。
葉瑾言點頭,瀟灑起身,走到於清文的身邊。一點都不擔心於清文衝他下黑手,葉瑾言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煞是親暱。
“於清文,其實我很欣賞你。”
“……”
“昨天的事,你的確受了委屈,這些我都記在心上了。你只要繼續跟着我,我就不會虧待你。一週後,有這方面的專家來,你只要讓我看到誠意,我也會讓你看到希望。”
“希望?”
呢喃着這兩個字,於清文眼底隱隱有些溼潤。
他自己就是個醫生,就算他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可是常識他還是有的。
希望?
他這副模樣,還哪有什麼希望?
葉瑾言空許希望給他,爲的也不過是所謂的“他的誠意”。
一週後,多好的日子啊……
這不就是在暗示他,在司浩辰和蘇小小的婚禮上,表達他的誠意嗎?
真是好算計。
緩緩閉上眼睛,掩去自己的苦澀和絕望,許久於清文才開口。
“葉總,其實你沒有哄我的必要。我知道,我動不了你,所以這個仇我只會找顧茗深報。只要你幫我,我就會聽你的。生死不論,若非成功,誓不罷休。”
“好。”
葉瑾言的聲調,驟然提高了幾分。
於清文比司浩廷和溫淺舞都聰明,他就是一把未經打磨的利刃。如今打磨好了,便可以所向披靡。
司浩辰和蘇小小想結婚,顧茗深和喻晚雪想幸福……
做夢。
心裏尋思着,葉瑾言嘴角微微上揚。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你也許覺得我是空許諾,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葉瑾言的能力,遠超乎你的想象。”
說着,葉瑾言看了楚一凱一眼。
楚一凱會意,大步上前。
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紅棕色的小藥瓶,他直接遞給於清文。
“外敷,早中晚各一次,連續三天,每次塗抹至傷口麻木無痛感爲止。三天之後,我會另外拿藥給你。”
“這是什麼藥?”
於清文拿着小藥瓶,微微聞了聞。
他能隱隱聞道幾味中藥的味道,可因爲是提取提煉過後的藥劑,他並不能十分確認。至於其他的成分,他一時半刻,也分辨不出來。
聽到於清文的問話,楚一凱淡淡的笑笑。
“這是葉總知道你出事後,連夜利用人脈,給你找的好東西。有了它,就有希望。”
“葉總……這……”
“拿着吧,若是信得過,就直接用,若是信不過,你就拿去分析檢測一下。左右時間是你的,恢復的希望有幾成,你日後的幸福有幾分,也都是你自己承受、享受的。你自己尋思吧,咱們再聯繫。”
葉瑾言淡淡的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只不過,他才挪動腳步,就聽到了樓下一陣嘈雜的車聲。
楚一凱和他快速到窗邊,就見到了墨以楓從軍車上下來,一批軍方的人,直接向他們所在的這座樓涌了過來。
葉瑾言臉色黑青。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知道這,還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