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零雙職工養娃日常 >第5章 第5章
    蘇雪楨沒想太多,簡單跟他彙報了下這些天的工作,聊起了明天的囊狀淋巴瘤手術,“手術時間定在上午九點。”

    凌玉榮點了點頭,“我曉得了。”

    “那我就先回辦公室了。”

    察覺到老師似乎精神不太好,蘇雪楨很快退了出來,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魏娟正在陪掛吊水的孩子聊天,她腳步頓了下,最後還是沒說什麼,安靜回了自己辦公室。

    進手術室這件事對蘇雪楨來說還是挑戰,現在回想第一次主刀的經歷仍是膽戰心驚的。

    拿到高中通知書那年她沒能入學,被分配到洪江市印刷廠人資科,待了三年後受推薦以工農兵資格進入洪江醫科大學學習,本來三年就該畢業的,因爲是醫學專業,學校又讓多讀了一年實踐課。

    所以實際算下來,蘇雪楨只讀了4年的醫科大學,很多知識都停留在理論方面,從醫跟她在印刷廠人資科的工作完全不一樣,這是一個在上崗時就要求高技能的行業,但每年醫學相關專業的畢業生屈指可數,更不要提前些年一度停招,醫生實在太稀缺了,一個人恨不得當成五個人用,很難給她留時間慢慢成長,實習階段兩個月就結束了,然後直接把她扔到了兒科,那時兒科還只有凌玉榮一個醫生在。

    剛開始真的是手足無措,好在家裏蘇父蘇顯國也是外科醫生,頭一年在凌玉榮跟蘇顯國的幫助下,蘇雪楨才得以迅速成長起來,慢慢在工作中找到了認同感和歸屬感,但兒科是個很龐雜的學科,涉及的專業方面格外多,什麼都要你會一點,最好還要精通,學無止境,穿上這身白大褂只是一個開始。

    手術前8小時需要禁食,考慮到年齡小,第二天還要動手術,鬧起來家長真有可能心軟喂點喫的,臨下班前,蘇雪楨不放心又去了趟馬寶成的病房,又叮囑了一遍。

    馬寶成父母下班還沒趕過來,病房裏只有他爺爺奶奶在,老人家連連保證零點後就不再給他喂喫的。

    日頭還未落,空氣中滿是燥熱,蘇雪楨把自行車推出來,跨上去騎回家,這會兒正好是下班時間,路上滿是自行車,叮鈴鈴的車鈴聲和蹬車的咔噠聲組成了獨特的樂章。

    交叉路口,站臺上的交警揮着旗指揮交通,隨着旗落下,蘇雪楨跟着車流左轉,這是她回家的路線,沿着這條路直走就是她所在的大院,路過岑柏常買早餐的國營飯店,蘇雪楨走不動了。

    想着明天還有一場硬仗,提前給自己鼓鼓勁,她進去買了半隻滷雞,又點了道涼拌藕,往布袋裏一放,掛在車頭上,不一會兒就騎到了大院門口。

    蘇雪楨下了車,慢慢推着走進去,大院裏除了他們夫妻倆,都是自己做飯的,這會兒都在廚房忙活,各家有各家的飯香。

    梁恩陽跟他隔壁的錢海正在院裏玩玻璃球,倆人今年剛上小學一年級,脖子上還掛着紅領巾,蹲在地上跟兩團毛球球一樣,本來氣氛正和諧,突然就吵了起來,錢海先罵的,“你個傻蛋,用這麼大勁肯定彈不進去。”

    梁恩陽不信,盯着球看,祈禱能進洞,然後就見那圓滾滾的玻璃球滾到了蘇雪楨腳下,他看了一眼就慫了,但玻璃球是自個好不容易攢夠錢纔買的,一個都不能丟,只能硬着頭皮走過來撿。

    蘇雪楨先撿了起來,“給。”

    梁恩陽接過,又瞄了她一眼,一句話沒說又跑了。

    蘇雪楨無奈笑笑,知道這娃估計還記着她之前給他打過針的事,由他去了。

    “說了你偏不信。”

    錢海無語死了。

    “你最牛行了吧。”

    梁恩陽氣沖沖揣上自己的玻璃球要回家,錢海不服,伸出手要球:“你這人咋耍賴呢?把我贏的給我。”

    “這局沒比完,爲什麼要給你。”

    “你又來這招是吧?”

    錢海怒了,氣得臉通紅。

    兩人很快又吵了起來,對着嘶吼,本來爭論玻璃球的事頓時突變爲比嗓門大賽,自尊心的對決,音量一聲比一聲高,好在很快被許青青吼住了,“你們倆小兔崽子,又給我嚷嚷是吧!!!”

    許青青家有個小妹妹需要安靜呢,倆男孩頓時熄了火,不鬧了,改爲小聲嘀咕,互相埋怨:“都怪你。”

    蘇雪楨拿出鑰匙開鎖,住久了習慣這個熱鬧也不覺吵鬧了,把菜放下後去廚房淘了點米下鍋煮米,她把煤爐子上的水壺拎出來換成鍋,看了眼煤球爐的情況,早上岑柏上班前放的煤球這會兒燒的只剩一點火星。

    蘇雪楨用鉗子把已經燃盡的煤球拿出來,又墊上去三層煤球,把鍋放了上去煮米。

    剛做完這些,岑柏也回來了,到家就找她在哪,除了兩個菜,手裏還拎着一袋水果,“西瓜便宜,都是本地的,一毛錢一斤。”

    “我看香蕉和蘋果也不錯,就都買了點。”

    岑柏警局離家稍微遠一點,不過偶爾也會加會兒班,兩個人沒一定誰先回家,剛開始關於買菜也經常鬧笑話,比如倆人各買了兩份,又或者都以爲對方買了怕多買反而沒買,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個共識,輪流買,今天屬於蘇雪楨心血來潮想喫,就又撞了一起了。

    屋裏太悶,岑柏索性把風扇搬到院子裏,菜騰到盤子裏端到了他們門口的小桌上,這塊有棵櫻桃樹,容易招蟲子,蘇雪楨怕蚊子,又去點了盤蚊香放在腳下。

    桌上一共四個菜,兩碗米飯,風扇呼呼吹着。

    蘇雪楨先夾了塊滷雞肉,肉質很嫩,香而不膩,回味無窮,岑柏今天表現的格外餓,很快喫掉了半碗米。

    “今天怎麼這麼餓?”

    “昨個城西有家化工廠保險箱被盜了,一直在查案,午飯都沒來得及喫。”

    岑柏早先在刑事偵察處,前兩年跟治安處合併了,也換了個名叫治保處,統管刑事犯罪。

    “這不應該是政保處管嗎?”

    蘇雪楨納悶。

    “鬧出了人命,當晚的值班人員被殺了,整個涉案金額超過兩千塊,局裏重視,就交給我們治保處管了。”

    一碗飯下肚,總算沒那麼餓了,岑柏緩了口氣,解釋道:“團伙作案,性質比較惡劣。”

    兩千塊算是個大數目了,難怪重視,蘇雪楨嘶了聲,要知道,她跟岑柏倆人工資加一起一個月才一百來塊,每個月基本能存個六十塊算不錯的,這還是在午飯能在各自單位喫的情況下。

    岑柏喫完又加了一碗飯,四個菜也都光盤了,喫完飯他去收拾了,蘇雪楨坐在椅子上納涼,夾了塊西瓜,很甜,她滿足地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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