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時聽柴可愛這麼說還沒感覺出問題的嚴重性,平平也坐在安安旁邊,剛纔玩遊戲比較認真他一時也沒有注意到妹妹這邊,加上剛開始她腿上的煙比較小,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柴可愛說完他一去看,頓時覺得不妙,立馬招手喊老師,“月亮老師,安安褲子冒煙了,你快過來看看。”
他聲音很大,祁月霞一聽也不拍手了,趕緊走了過來,“怎麼了?怎麼會冒煙?”
周圍的小朋友也是第一次見褲子還能冒煙的,紛紛聚了過來要看看這一奇景,“真的冒煙了唉?!”
安安看到大家都盯着她的腿看,臉色一紅,又羞又難堪,大聲道:“看什麼看,沒見過褲子冒煙的啊?”
有小朋友實誠,撓撓頭回答,“還真沒見過。”
走近了看那冒煙的地方,祁月霞能看到一個小洞,是火燒出來的,她心裏立馬有了判斷,轉頭對高玲說:“高老師你先看着孩子們,我帶知微去旁邊房間看看。”
高玲連連點頭,“快去吧。”
祁月霞抱起安安一路小跑,到了孩子們睡覺的臥室,有兩個生活老師正在哄孩子睡覺,她把安安帶到一個空的牀上,溫聲道:“知微,老師現在把你的褲子脫下來看看裏面什麼情況。”
安安拽緊褲子,不讓她動,“媽媽說不能隨便脫我褲子的。”
祁月霞趕緊解釋,“老師也是女生,沒關係的,而且你看這屋裏還有別的老師在,要是褲子不脫的話老師就沒法知道你褲子爲什麼冒煙,等下可能整條褲子都燒沒了,還會燒到你的腿。”
腿上的熱度越來越明顯了,安安聽她這麼說才答應。
祁月霞慢慢把她的棉褲脫了下來,棉褲一脫,安安腿上就穿了一件秋褲了,她怕凍着孩子,讓安安先坐到了被窩裏。
安安乖乖坐在被窩裏,眼睛也時刻看着自己的棉褲。
褲子脫下來以後就更方便看了,她這個棉褲布料是市面上常見的斜紋小花布,手感很硬,耐髒還能防水,價格也不像棉布那麼貴,平時自家做衣服經常喜歡用這種布,也很適合小孩子。
祁月霞仔細觀察這個褲子,從外面看只把布燒成了一個小洞,但她把手伸到褲腿裏一摸,明顯能摸到一個大洞,因爲是純棉的,裏面塞了很多棉花,哪怕只是一點火星,也着得非常快,但也因爲棉花足夠厚,沒燒到底現在已經滅了。
祁月霞把褲子給她摺好,看向安安,聲音輕柔:“知微,估計是剛剛你們幾個孩子湊到那個煤爐面前的時候,你的褲子被蹭到了一點火星,把裏面的棉花點着了,燒了一個大洞,這褲子暫時沒法穿了,老師先給你找咱們學校的衣服穿好不好?”
這條棉褲安安穿了沒幾回,就這麼被燒了,她心情不太好,但也只能點點頭,眼睛非常留戀的看着這條褲子。
幼兒園每年都會準備給孩子們的衣服,春夏秋冬都有,不過現在大冬天的,光靠他們的衣服保暖不夠,所以絕大多數孩子還是穿自己的衣服,先前衣櫃裏剩的有幾件沒發完的。
祁月霞知道安安的身高體重,從櫃子裏拿出一條棉褲重新給她穿上,不過裏面的含棉量跟她自己穿的那條棉褲就沒法比了,要薄很多。
棉褲已經夠厚了,再套一個根本套不上,祁月霞怕她感冒,找了一個小薄毯,裹住她的腿,直接抱着安安回教室,邊走邊說:“等下進教室以後咱們就不出來了,裏面暖和。”
祁月霞抱着安安出去了,高玲留下繼續帶孩子們玩遊戲,但平平完全沒有玩的心
思,眼睛一直盯着門口,直到聽到腳步聲,他着急站了起來,喊妹妹:“安安!”
祁月霞把安安放下,跟他說:“沒事,棉褲被燒了。”
安安懷裏抱着已經被燒的棉褲,看到哥哥的一瞬間,委屈涌上心頭,“褲子沒了。”
平平走過來抱住了她,小手摸了摸她的頭,“家裏還有。”
祁月霞把安安重新放到座位上坐下,知道棉褲被燒很大可能是因爲煤爐,他們有一定的責任,但除此之外,小朋友也難逃其咎。
她雙眼掃視一圈,高聲問道:“剛纔是哪些小朋友圍在煤爐旁邊玩的?”
“我是不是一開始就跟你們說過,不要玩火不要玩火,尤其是教室裏那兩個燒木炭的煤爐。”
“現在是燒了知微的一條棉褲,假如你們在什麼麥草堆面前玩這個,一個小小的火星,很可能會把整個村子都燒了你們信不信?”
剛纔聚過去看煤爐的一共有七個小朋友,實際玩了煤爐的只有高軍亮一個,從柴可愛說安安褲子冒煙他就知道事情鬧大了,因爲去年過年他也因爲玩火燒了一條褲子。
他忐忑不安聽完祁月霞說的話,弱弱地站了起來,坦率承認:“是我。”
大頭和西瓜等人也齊齊站了出來,“還有我。”
這事說白了不全是他們的問題,還是祁月霞自己的問題更大,她此時也只是想借此教育小朋友們玩火的危害性,緩聲道:“下不爲例,以後千萬不能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下午岑柏下了班過來接孩子們才從祁月霞口中聽說了今天的事,祁月霞知道安安發燒剛好沒多久,怕再弄生病了,一直給她蓋着小薄毯,她把安安遞到岑柏懷裏,“事情就是這樣的,回去你也別怪孩子,主要還是我們監管不力。”
這年頭什麼東西都挺珍貴的,很多人就是壞了也不準備換,縫縫補補又能用幾年,之前幼兒園裏有一個小朋友把書包剪壞了,回去就捱了一頓打,說孩子不懂得珍惜東西。
祁月霞雖然感覺岑柏跟蘇雪楨不是那樣的家長,但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說明一下。
安安伸手摟住了爸爸的脖子,岑柏拍了拍女兒的背以示安撫,笑着跟祁月霞說:“小孩子嘛,發生一點小意外也難免的,這個我們都理解。”
平平揹着包,手裏還抱着安安的棉褲,擔心妹妹會冷,催促他:“爸爸,我們快回家吧。”
岑柏跟祁月霞說了聲再見,一手抱着安安,另一隻手牽着平平,三個人往門口走,他問道:“今晚喫點啥?”
平平沒想到爸爸竟然還沒有怪他們,頓時歡呼雀躍起來,開始點菜:“我想喫白灼蝦,還有番茄蛋湯。”
安安也小聲說,“那我要喫南瓜小米糕,還有豆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