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貧僧修個道 >章171 主祭
    一個老者之聲喝道:“都給我住嘴!先將那奸細押進來瞧瞧再說!”

    大屋之中走出一個矮小青年一嘴的油光,叫道:“二狗,我爺爺叫你們把奸細押進去!”二狗低罵了一聲,笑道:“好!小少爺,我們兄弟捉住了奸細,能否賞些飯喫?”

    那矮小青年生的頗爲壯實,與二狗三狗時常食不果腹、皮包骨頭不同,聞言冷笑道:“只抓了個廢人,就敢要喫食?我看你們弟兄兩個也是豬油蒙了心!”

    三狗傻笑道:“豬油?豬油在哪裏?能添上一口,那滋味,嘖嘖……”那青年罵道:“少廢話!再拖延,今晚的飯食也別想吃了!”

    二狗三狗忙點頭哈腰,推搡之間,將戚澤押入大屋之中。屋中倒是頗爲寬敞,四面白牆,僅有的桌椅板凳亦是及其殘破。屋中正有數十人在內,或立或坐,男女老少均有。

    戚澤眼光落在爲首的一位老者面上,那老者骨相消瘦、面上無肉,頭頂半禿,活脫脫一副奸邪面相,一雙小眼微眯,正自打量戚澤。

    戚澤陰神靈識感應,那老者懷中有一本薄冊,其中記載的便是方纔其等所誦經文。以他凝煞境界修爲,陰神分化念頭,甚麼隔空取物皆是小道,觀照一本薄冊內容,自是手到擒來。

    一瞬之間,戚澤已將那本薄冊所書內容收入眼中,忖道:“那經文中說,金蓮聖母於乾坤初闢之時,修成無邊法力,因感天道無常,遂爲衆生開闢一座金蓮清淨世界,用來容納億萬信衆,使其等永享清淨安樂。”

    那薄冊最後居然還記載了一門下乘的呼吸吐納之法,雖只是旁門之中用來打根基的手段,遠比凡俗中所傳武功訣竅要高明太多。

    戚澤細聽那些人呼吸之聲,唯有那老者與衆人有異,想是敝帚自珍,只自家修煉了那道法門,卻未傳給其他人等。

    那老者小眼一轉,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充當細作,查探我等動靜,可是袁十二那廝派你來的?若是從實招來,還可饒你一條狗命,如若不然,便亂刀捅死!”

    戚澤聽其談吐倒是有些學問,叫起了撞天屈,叫道:“我們父子本是山外的貨郎,無意中走入此國,在國都之中將貨物售罄,得知城外尚有許多人等居住,是我爹讓我瞧瞧你們需要甚麼貨物,我們父子也好出山置辦,再來賺上一筆!我可不是那甚麼細作!”

    那老者名叫宋三叔,本是居住國都之中的上民,因故犯錯,被貶爲賤民,這廝仗着能識文斷字,在賤民之中倒也混的風生水起,混了個族老的名位。此時小眼一眯,冷笑道:“是不是細作,由老夫說了算!說罷,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又做過甚麼營生?”

    那矮小青年叫道:“實話對你說,此地有聖母娘娘聖像鎮壓,若你口是心非,必遭天譴,死無葬身之地!”

    宋三叔瞪了孫子一眼,喝道:“我不是說過,娘娘託夢於我,吩咐我等暫時只可暗中祭拜聖像,絕不可對外人說起,以免生出事端,難道你都忘了!”

    那矮小青年嘀咕了幾句,不敢做聲。戚澤隨口編了一段自身之事,反正早有過目不忘之能,絕不會說漏了嘴巴。

    宋三叔冷笑道:“編的倒是有模有樣,看來你這廝十分奸猾,不用些手段你是不肯從實招來!來呀,給我上夾棍!重打一百大板!”

    衆人你看我、我瞧你,俱是一臉霧水。二狗子說道:“咱們這裏哪有甚麼夾棍,倒是有一條木棍!”三狗好奇道:“啥是夾棍啊?”二狗沒好氣道:“不知道!”

    宋三叔老臉一紅,方纔一時興起,將在城中聽到,從中原傳來的戲文中的戲詞脫口而出,忙道:“木棍也罷,給我狠狠的打!”

    戚澤哀聲叫道:“棍下留情,可打不得呦!”宋三叔孫子叫道:“如何打不得!”

    戚澤道:“小的只是個走街串巷的貨郎,身子虛弱,如何經得起棍棒之刑?還請宋長老手下留情!”

    宋三叔被一句“宋長老”喊得心花怒放,笑道:“你這廝倒也有幾分眼力!爲防你四處瞎混打探,先關押數日,再做論處!二狗子,你去尋些甚麼牛筋、羊筋之類的物事,將這廝狠狠綁了,好生看管!”

    二狗子爲難道:“甚麼牛筋羊筋,早就被咱們吃了,連根牛毛羊毛都不剩!”宋三叔惱羞成怒,喝道:“那就去尋些樹皮草繩來,定要將這廝捆綁的結實!”

    二狗三狗不敢耽擱,急忙向外跑去,不多時已拖着一條粗大草繩回來。宋三叔頓足道:“誰叫你們用這麼粗的草繩?要捆豬麼!弄得細些!”

    二狗三狗果然將極粗的草繩切分出來,狠狠將戚澤周身上下捆綁了一圈,力氣竟是異乎尋常之大。戚澤心頭一動,能富國中國民大多有妖族血脈,這些賤民之中人族血脈居多,因此大多天生體制孱弱,亦有少量之人隨着年歲增長,妖族血脈漸漸濃厚,便有許多異常之處。

    二狗三狗將戚澤帶出大屋,另尋了一座木房看管。宋三叔在賤民中權勢極大,安排二狗兩個看管,每日還有些飯食供應,喜壞了弟兄兩個。

    戚澤越發感嘆,賤民之中糧食極少,大多數人日日食不果腹,從此以往,必生禍亂。到得第二日,忽有人大呼小叫跑來,叫道:“二狗三狗,你娘摔了一跤,躺在地上,趕緊去瞧瞧!”

    二狗怪叫一聲,忙拉着三狗疾奔而去,還不忘叫道:“你替我一替,好歹莫要動老子的米糧!”那人罵了一聲,雖不情願,果然在門口把守。

    戚澤叫道:“那二狗的親孃可是摔斷了腿,行走不便?我走南闖北,倒是頗通幾手醫術,說不定能診治一二!”那人罵道:“憑你一個貨郎就敢吹牛治病?”

    戚澤道:“我少年時也曾苦讀醫書,只因躲避戰亂,才與老父北來,權以兜售雜貨爲生,不過一手醫道倒是從來不曾拉下,我看這裏缺醫少藥,二狗老母年歲已大,萬萬不可耽擱,何不讓我試上一試,總也有幾分指望?”

    那人本要再罵,不知怎的,忽覺戚澤之言十分在理,躊躇道:“若是私放了你,被宋三叔知道,可沒我的好果子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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