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貧僧修個道 >章248 前往青原
    “前日來了個乞丐,卻是個家禿驢,自言是大菩提寺的弟子,傳揚佛法……”齊承如倒豆子一般,將師徒兩個來到幽州城之後發生之事一一道來,絕無遺漏。

    喻一赫自始至終一語不發,待齊承說完,思忖良久,才道:“你說你師傅正在丹室之中,忽然遁走,再也不曾回來?”

    齊承道:“正是!”喻一赫道:“帶我去丹室一觀!”

    齊承當前引路,鎮北王隨着喻一赫來至丹室之中,喻一赫環視一圈,點了點頭,自袖中取出一方玉盒,玉盒開啓,內中竟是滿盛了一盒泥土。

    喻一赫口中唸唸有詞,驀地往那泥土之上一指,立有一株綠苗自土中生髮,抽枝散葉,吐芯開花,不過數息之間,已生出一朵嬌豔白花!

    這等本事倒是常在江湖術士手上瞧見,鎮北王毫無驚詫之意,就見喻一赫低喝道:“找!”那白花竟似是活物一般扭曲了幾下,花芯抖動,不知在嗅些甚麼,驀地花朵一偏,指向一處方向。

    喻一赫對鎮北王道:“王爺請恕罪!”大袖一擺,人已無蹤,連帶齊承也不見了蹤影。

    齊承再回過神時,已來至幽州城外極遠之地。喻一赫不言不語,只用那朵玉盒白花探查,帶了他飛掠不定,過了半個時辰,忽然說道:“便在此處了!”

    齊承一見,空地之上現出一個窟窿,喻一赫收起玉盒,望着那窟窿嘆道:“看來那亢元芹不曾說謊,苦根的確在此地應劫。還有五毒教蠱蟲的臭氣!”

    齊承道:“我師傅是死於五毒教之手?”喻一赫道:“也不盡然,是你師傅不堪受辱,自毀金丹,自絕而亡。好,有骨氣!”

    齊承心下不以爲然,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過逃走便是,何以鬧得玉石俱焚的下場?

    喻一赫道:“苦根之死已查探清楚,的確與五毒教脫不開干係,我要上稟門中,研究對策。我看你資質不錯,也算可造之材,我還要在幽州駐留些時日,這些日子你就隨我修行罷!”

    齊承還在頭疼自家日後出路,聞言大喜,當即跪倒在地,用力叩頭,叫道:“喻長老大恩,弟子無以爲報,若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喻一赫是元嬰級數,修爲遠在苦根之上,何況是外門第一長老,位高權重,齊承能攀上這根高枝,可謂一步登天!

    喻一赫道:“起來罷,若是你能合我心意,未必不能收你入門,只是我門下規矩極嚴,你須好生修行纔是。”

    齊承叫道:“弟子定然不負喻長老教誨!”

    喻一赫本在丹鼎門中主持外務,亢元芹一封飛劍傳書飛來,當即大驚,將苦根身死之事上稟門中高層,不久便得了諭令,命他趕來幽州坐鎮,輔左鎮北王,不令大天罡門在幽州得勢。

    此事關乎丹鼎門與大天罡門兩派角力之事,喻一赫也不敢擅作主張,暗道:“本門實力與大天罡門相差彷佛,大家逐鹿幽州,只會打的頭破血流,不知五行宗、昆墟派那等大派又選定了誰人作爲代表參與奪嫡之戰?”

    戚澤幻化爲一位面黃肌瘦的少年,一路南下,直奔青州而去。天機子命他下山,本來要去純陽劍派攢煉天罡之氣,但他思來想去,似乎佛門修行更爲精進,也放心不下青州之事,便暫緩了煉罡行程。

    青州與幽州接壤,並不比幽州小上多少。鎮北王是五皇子,深受虞朝皇帝寵愛,早早開牙建府,被封親王,統領幽州一地政事。

    十三皇子則不同,本就年紀弱小,何況有一半土人血統,爲虞帝所不喜,也被早早打發出京師,但沒那好命封王,只在青州劃出一小塊封地供其居住,仍是一個皇子的名分。名爲自立,實爲圈禁。

    十三皇子少年老成,早有不臣知心,來青州之後,與平天道勾結,復又利用自家一半土人血統之事,說服五毒教全力輔左,這才從容起兵。

    十三皇子自其封地起兵,有平天道與五毒教呼應,不出幾日已成燎原之勢,頃刻之間幾乎將虞朝在青州的勢力連根拔起!

    戚澤深入青州,越發瞧見戰事慘烈,當真是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災民遍地,只因戰事紛亂,不得已背井離鄉,逃避兵禍。

    戚澤亦是一身襤褸,面黃肌瘦,與難民們倒是十分相肖,混入人羣之中也不顯眼。他已見多了易子而食,刨樹根、喫觀音土的慘相,不由流淚不止,默默想道:“若我修成法力,當終結這亂世兵禍,還衆生一個清淨世界!”

    青州之地已然十室九空,戚澤想了想,想先去青原城瞧上一瞧,彼處是青州首府,戰事必然最爲膠着,從那裏便能瞧出整個青州戰況如何。

    戚澤走了幾日,接連遇上十幾波逃難的難民,也有許多從青原城而來,便打探青原城戰況。得知如今十三皇子率領大軍,四面圍困,但青原城抵抗極劇,久攻不下,雙方來回拉鋸,已有一月多功夫了。

    戚澤還打探到就在十三皇子起兵之前不久,青原城新調換了一位府丞,喚作元季峯,也即是那位府丞統御兵馬,將十三皇子拒於城外,令叛軍不得深入一步。

    戚澤心頭一動,忖道:“這位元季峯莫不就是元卓之父,出身焚香閣的高手?若真是他,有焚香閣在背後支撐,倒也不懼五毒教。看來虞朝戰亂,玄門各派已然迫不及待下場參與,想要分一杯羹。”

    虞朝佔據中原膏腴之地,物產極豐,玄門修士也不能天天餐風飲露,也要靠天材地寶輔助修行,自也需有人供奉供養,若能把持社稷神器,自是最好不過。

    戚澤這一日正與一撥難民混在一處,依舊幹起老本行,爲難民診治,以他神醫妙手,不多時已然成了難民中核心人物,就算口糧再少,也有許多難民分出一些,敬奉給他,權作診金。

    戚澤不收金銀,遇上口糧有富裕之人,倒還收些糧食,轉手便贈給了口中無食的老弱婦孺,也得了“活菩薩、活聖人”的稱號。

    前方忽有一線煙塵襲來,難民頓時大亂,有人喝道:“是官軍又來抓壯丁了!”原來戰事膠着,死去許多青壯,無論官軍還是叛軍都開始從流民之中抓取壯丁,補充兵員,只是難民們就算入伍,有一口飽飯,也只會被當做炮灰,攻城掠地之時,第一個上去送死,誰人肯幹?

    戚澤站起身來,微微擡首,就見那煙塵來得好快,耳聽馬蹄之聲紛落如雨,未幾之間已然來至難民們之前。煙塵散去,足有數百騎兵,一聲呼哨之下,立時將難民們包圍起來。

    那些難民有數千人,皆是手無寸鐵,又天生畏懼官兵,哪敢反抗,只戰戰兢兢望着那羣如狼似虎的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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