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鎖鏈剛一上身，便被再次立刻崩斷，完全拽不動他。
能量鎖鏈是能量匯聚而成的，並沒有正經的物理硬度和韌性。
被崩斷只能說明一件事——牛靖宇身上目前的能量實在是過於的狂暴與不穩定了。
神祗那上千張臉的眼睛齊齊轉向，看向了周身散發着紅光的牛靖宇。
此時，他身上的出血量已經達到了一個十分恐怖的級別，整個人的膚色都已經變了。
他沒有信遠那樣變態的恢復能力，所以此時的行爲，看起來更是有幾分求死的味道。
就彷彿身上的鮮血即將流光一般。
信遠看不懂，但也能清楚的感受到，牛靖宇身上的能量越來越強盛。
而且，由於他看到千面之神一直在增加着那種壓迫神威，信遠也只能不斷地加大着信仰短棍的功率輸出。
這種強盛的能量，好像有某種引怪的能力，讓千面神祗停下了腳步，看着他的方向。
鮮血已經矇蔽了牛靖宇的雙眼，讓他的眼前一片血紅。
但有的時候，矇住雙眼，或許才能讓自己看的更清楚。
有人曾說，人死的時候，會飛速的在腦海中閃過自己的一生。
牛靖宇此時，就是差不多類似的狀態。
時間在他的腦海中放慢了無數倍，無數的畫面在他的腦中閃過。
八年前的那場慘敗，讓牛靖宇的無敵之心被破，從此境界無法再有所提高。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那拼命的大吼。
“你們說什麼呢？醫生，你這什麼鬼測試，假的！”
“誰說我的心境被破了，老子誰都不怕！”
“我怎麼就沒有無敵之心了？！我有啊！我現在就覺得我自己是無敵的！”
瘋狂的向自己的隊友展示着自己的肌肉，訴說着自己的無所畏懼，但換來的只有沉默。
從那以後，牛靖宇瘋狂的給自己洗腦，面對着鏡子，說自己就是無敵的。
但人就是這樣，哪怕你可以欺騙世界，你也騙不了自己...
“靖宇啊...你也該娶妻生子了，你從一線退了吧，東方學院那邊，需要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師...”牛靖宇當年的隊長勸到。
“就算我無敵之心破了，我第五境的修爲還在，也他媽的不是廢人吧！？”敏感的牛靖宇對着自己的行動處隊長破口大罵。
“再說了，什麼狗屁心境修爲，都是假的，我怎麼感覺不到，我心境沒問題！”
隊長：......
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好勸了。
牛靖宇的實力很強，第五境已經是人中龍鳳，但如果沒有無敵之心，與神祗戰鬥的時候，出意外地可能性太大了。
所以，隊長們纔想讓他退下去。
但最後，隊長留下了幾句話。
“無敵之心被破不代表軟弱，那只是你的潛意識，你的靈魂受到神威的侵蝕而已。”
“但是靖宇你問自己，你如此不願意承認，到底是不相信，還是沒有重塑無敵之心的勇氣呢？”
“沒有重塑無敵之心的勇氣，你還能說自己有無敵之心嗎？”
此時，這些話如同一聲聲炸雷一般，在他的心中響起。
什麼是無敵之心？——無畏！
比失敗更恐怖的，是害怕失敗。
我懂了，隊長......
我要重塑，從頭再來！
雙目瞬間睜開，死死的看向了對面那彷彿不可戰勝的存在。
與此同時，全身的氣息瞬間減弱，第四境，第三境，第二境....
身上的境界氣息，就如同水庫開閘放水一般，一瀉千里，瞬間變成了一個廢人。
隨後，他一腳邁出，向前踏出一步。
一步邁出，海闊天空，撥雲見日！
這一步，他走出的並不是距離，而是走出了過去的自己。
牛靖宇臨戰突破，在神祗的無盡威壓下，衝破了自己心靈的枷鎖。
氣勢瘋狂的上漲，第三境，第四境......
直到，第六境！
吐出口中那早已燃到盡頭的雪茄，彷彿是吐出過去消沉的自己。
露出一個染血的笑容，看着千面之神說道：
“就這條街，我死之前，你老實的給我在這待着！”
腳下用力一跺，身後的整條街區就像是海浪一般，開始了波浪般的抖動。
隨後整個人射了出去，眨眼就到了千面之神的面前。
一拳轟出，
這一拳帶着八年來的憋屈，帶着無數次戰鬥的憤怒，帶着他視死如歸的勇氣。
重重的砸在了對方的臉上！
千面之神瞬間頭顱後仰，頭部最中間的那張臉，鼻子都被打歪了！
灰色的神光籠罩了牛靖宇的拳頭，腐蝕着，灼燒着。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一拳狠狠的打進了燒紅的炭火堆中一般。
疼，非常的疼！
但牛靖宇卻感覺很爽！
這一拳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效果，神祗身上的光芒依舊強盛。
但這一拳也讓神祗，跌下了神壇！
沒有人會覺得，在大街上和人掄拳頭鬥毆的存在，是一個神。
“哈哈哈，哈哈哈！”牛靖宇幾乎就是臉貼着臉，大聲的笑着。
千面之神一甩手，將牛靖宇打的倒飛了出去。
轟！
整個人被一掌拍的鑲嵌進了地面，犁出了長長的一道溝壑。
艱難的坐了起來，牛靖宇伸手一招，三米長的鬼頭杖回到了他的手上。
如果之前他捱上這麼一下打，恐怕不死也站不起來了。
但現在，他還站的起來，還能繼續“負隅頑抗”一下。
感受着身體的狀態，牛靖宇哈哈狂笑着，拿起鬼頭杖繼續衝了上去。
在這個世界上活了四十多年，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高興過。
他知道自己還是打不過，他知道自己很可能要拼到死，但他只覺得快樂。
第六境的風景，太美了。
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信遠看着牛靖宇現在的狀態，知道他可能用一些比較極端的方式，突破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正面戰場，暫時不需要自己來硬扛了。
後退幾步，走到了一個不顯眼的角落，靜靜的等待着半身之軀治癒自己千瘡百孔的身體。
隨後，他就不再管牛靖宇的死活，只辦一件事。
——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