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盔甲套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更加不像一個現代人,而像是某個史書中的存在。
“臥槽,孫悟空?!”
信遠忍不住的說了這麼一句,但那通天戰神卻清楚的聽到了耳朵裏。
眉頭微微皺起,他不太知道信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又總覺得,聽起來好似有那麼幾分耳熟。
時間如流水,他已經活了太久太久,忘記了很多東西,那個稱呼,就像是跨越那無盡的歲月,穿梭歷史而來,喚醒着他靈魂中的什麼東西。
但那種觸動只是一閃而過,他沒有多想,也沒有迴應。
兩人的眼睛相隔百里對視了那麼一下,信遠沒有太多的猶豫,擡手掂量了一下信仰之槍,直接將他投擲了過去。
金色的槍桿跨越空間,不知怎得瞬間就來到了通天戰神手上。
“你的名字,是什麼?”信遠問道,他也不知道這種強者是什麼時候到達的戰場。
雖然相隔很遠,但他也沒有太大聲的去說,因爲他知道對方肯定聽得到。
“名字?忘記了,叫我通天就好。”
通天戰神道,說着,他的目光就放到了眼前那破損的信仰之槍上面。
仔細地看了半天,他的忍不住讚賞的點了點頭。
“雖然,還是我的老夥計用起來更順手,但你也不差。”
“怎麼?還把自己給弄斷了,你這傢伙,歲數也不小了吧。”
拿起這個槍桿,在手中耍了幾下,發出呼嘯的風聲,通天忍不住點了點頭,隨後擡頭看去。
轉身看了莫輕古一眼,整個人飛身而起,飛向高空,眨眼消失不見。
但下一秒,原本看起來十分正常的天空,此時突然就變成了黑色。
那黑色翻涌着,變得渾濁而狂暴,如同一灘淤泥中,一堆鮎魚在那裏攪動着。
各種奇怪的聲音在天上響動着,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麼。
天空,變成了所有人的禁區!
通天戰神突然出現,顯露出自己的氣勢的時候,在場的所有神僕,全都緊繃着神經,好似大難臨頭。
他們都知道,如果封侯境的存在對他們出手,他們應該沒什麼人能活得下來。
不過顯然通天沒有那個想法,看到他飛上天空,所有的神僕,包括黃金神子,這才放鬆下來。
因爲相比於通天戰神,他們更相信自己的“主”。
不只是他們,在場那些上了年紀的超能者們也知道,頭頂那是災級神祇的氣息。
到了那種級別,神降儀式即使是再隱蔽,也不可能完全藏得住的了。
歷史上,總共只有幾次災級神祇的神降記錄,祂們在即將神降成功的時候,動靜會異常的大。
所以人們的應對的手段也只有一種——在祂正式神降之前,集結所有可能的高手,迅速將其滅殺!
這一次的神降已經算是異常隱祕了,只有通天戰神這種異常特殊的存在有所感應。
當然,從現在開始,也一定會有其他的封侯境強者從漫長的閉關中睜開眼睛,向這個方向趕過來。
對全人類來說,這件事不能有任何失誤。
否則,一旦神降成功,哪怕只是投影,人類的最強者,也依舊不是神明的對手。
歷史上,人類也只失誤了一次。
那一次的失誤,讓那個年代的人們,瞭解了一下世界末日的樣子。
莫輕古的實力雖然沒有封侯,但事實上,他的實力,本應該是進入頭頂的那片戰場的。
但他沒有。
他此時打得甚至有點消極怠工,與應輕塵兩人的戰圈,可以說是越打越偏移。
那兩個女人的戰場,從某種意義上算是戰場上最華麗的存在了。
雖然都是第六境,但爆發出的能量,已經全都接近到了第七境的級別。
尤其是李茜,她身上的氣息一直都忽高忽低,顯得很不穩定的樣子。
這是神僕的一種特質,他們實力的提升根本不需要考慮什麼心境啊之類的東西,只要從神祇那裏獲得力量就好了。
所以李茜現在,纔會是這個樣子。
而在她們戰鬥的下方,信遠在和其他的神僕戰鬥着。
當然,稱爲虐殺好像更合適一些。
腳下的大地早已冰封,在這冰封的地面上,早就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活人。
凜冽而蒼白的堅冰上,一個人影如同鬼魅般閃動着,手中的冰劍收割着一條又一條的生命。
信遠的身上,劍意強盛,殺意更盛!
鮮血的滋養之下,他手中的劍更有了幾分魔音劍中“魔”的味道,擇人而吞噬。
他尊重了君安易的話,沒有插手,但他也不可能讓其他的神僕插手。
手中魔音斷魂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直關注着空中的李茜,隨時可以給出那一擊。
他其實沒什麼戰鬥的素質,如果需要的話,他完全不介意偷襲。
只是現在,他的表情變得很不好看。
莫輕古明明還在和神僕戰鬥,此時卻不知道爲什麼,來到了他的身後。
感受着他身上那彷彿要撕裂空間的劍意,笑着說道:
“可以啊,現在的你,簡直就是一把出鞘的劍。”
他的語氣平和中甚至有點調笑的意思,一如兩人的第一次相見。
但現在,信遠卻面無表情,甚至都沒有回頭看這個封侯之下第一人。
從他看到李茜,看到她被蠱惑的樣子那一刻,他就想明白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莫輕古爲什麼莫名其妙的來找自己問自己那個問題,以及當時的那個紅色信封。
這一切並沒有那麼複雜,不難想的清楚。
聲音冰冷的說道:
“紅色信封中的內奸,說的就是她,對嗎?”
信遠的話如同利劍,精準的刺入莫輕古的內心,讓他許久沒有說話。
“嗯,是。”莫輕古輕聲應道,隨後點了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沒有絲毫否定。
他們,都不是那種屑於說謊的人。
“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但你下不去手,對嗎?”
“嗯。”莫輕古又點點頭。
“也就是其實很多事情,本來是可以避免的,但你沒有那麼做,因爲這是你的...女兒,對嗎?”
“你選擇站在她那裏,即使知道她害死很多人呢,即使知道她的背叛,對嗎?”
這一次,莫輕古嗯不出來了。
許久之後,他輕輕說道:“對不起。”
“你跟我沒什麼好道歉的,我理解你,非常理解。”
“我比你自私多了,如果是我的女兒或者愛人站到世界的對立面,那我是不可能站到世界那邊的。”
信遠說話的時候,一直擡頭靜靜的看着天空,看着天空中君安易的戰場。
“但是...我也比你們要單純很多。”
“今天的場面,真是夠大的,算是震驚世界了吧,我知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戰鬥的理由,和信仰。”
“但我不同,這次可沒人給我錢,我僅僅只是因爲她在這裏才參戰的。”
說到這裏,信遠回頭,看向莫輕古。
“如果她出事,我會報復,向各種有哪怕那麼一絲關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