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很白。
天花板很大,也很白。
這已經是信遠躺在牀上,作爲一灘爛泥的第三天了。
雖然生死在超能者中很常見,但年輕的生命消逝,還是令人悲傷。
所以即使是他,也在第一天一同參加了範梅的葬禮,不過剩下的時間,他就一直躺着。
不出他所料,莫輕古那個老傢伙,臨走之前,還是給這個世界整了個大活。
他現在還清楚的記得,當異能的光芒亮起,重新照亮光明法庭的時候,周圍的那些超能者都是一副什麼表情。
說實話,雖然信遠自己也不知道莫老頭做的對不對,但看着那些人的表情,他只有一個感覺。
——爽!
這老頭乾的事,比這世上任何一個年輕人都要更年輕人。
當龍宇軒回來的時候,他面上的表情很平靜,也沒有什麼惱怒地意思。
事情已經發生,哪怕就是天大的簍子捅出來,憤怒也是沒什麼意義的。
作爲裁決與審判之手,“只做當下最有利的事”,一直以來也是他的人生信條。
當下,人類聯合趕緊重新召開緊急發佈,開始給莫輕古之前的話找補。
又向莫輕古的頭上按了一個罪名,並且他已經被神祇力量影響過深。
再三的提醒全體超能者,不可以按照莫輕古的話去嘗試。
但是這世上那麼多的超能者,說出去的話便是覆水難收,誰都不能保證,莫輕古說的話未來到底會造成什麼影響。
南美洲的一隻蝴蝶扇動一下翅膀,幾周後就有可能造成千裏之外的一場龍捲風。
在信遠看來,莫輕古就是一隻巨大的蝴蝶,瘋狂的扇了扇翅膀。
至於未來如何,信遠不是很在乎,他只想看熱鬧。
最後,莫輕古回過頭,還是向着東方學院衆人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葉紫鸞知道,他在看自己......
那雙灰白的雙眼中似乎說了很多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說,最終被人類聯合帶上了飛機。
當然,在最後一刻,一個一直坐在旁聽席上,拿着一支大毛筆的人,突然站了起來。
鍾離烏拿着筆開口對莫輕古問道:
“莫輕古,你封侯之後,給自己的封號是什麼?”
“您好像一隻都沒說過,但我要記錄,因爲這事歷史的一部分。”
在場的人中,對於剛纔已經發生的事最爲淡定的,就是鍾離烏了。
作爲一個合格的春秋人,他只是一個客觀的記錄者,不參雜自身自身的情緒。
這世上的一切波瀾壯闊,最終也不過歸於歷史罷了。
每個封侯境的封號,都是自己起的。
但莫輕古封侯以來,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心情關心這事。
莫輕古想了想,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
“沒什麼意義,我就不廢這個腦子了。”
說完之後,便轉身上了那架飛往紅蓮監獄的飛機。
鍾離烏站在那裏,靜默了一段時間,最終在他金色的書頁上寫下了兩個字。
——無名。
史上第一個沒有封號的封侯境。
......
這場轟動世界的審判告一段落,按理說,後續是有很多的事情的,但信遠覺得,這一切和自己的關係並不大。
就連鄭小劍,前兩天都來找過自己一次,說公關部最近有很多的活,畢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各地都是需要公關行動的。
報酬豐厚,還有學分,又不是很累,他覺得信遠不會拒絕。
但信遠這次卻意外的沒有同意,也沒什麼原因,就是覺得有點累了,覺得沒什麼意思。
就連君安易,都因爲戰神殿那邊有事,到今天還沒有回來。
雖然兩人還能在手機上有聯繫,但也是沒時間一起打遊戲了。
到現在信遠才發現,如果沒有那個女孩的話,自己閒下來可就是真的閒。
什麼事都沒有的那種閒。
不知不覺間,君安易已經在他的生活中佔了太多的位置。
“啊~”
當然,閒着也是很舒服的,信遠舒服的哼哼了一聲,在牀上拿着手機想要翻個身。
但由於充電線的長度不夠,他又被迫翻了回來。
.....
“嘖,不行,我得想辦法複製一個雷電屬性的能力!”
“現在複製的都是什麼垃圾?連給手機充個電都不行!”
叮鈴鈴鈴.....
正當信遠無意義的自言自語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信遠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認真的坐了起來。
鄭小劍的電話他早就已經拉黑了,現在能給自己打來的,也只可能有君安易一個人。
“喂?怎麼了嗎?”信遠問道。
“幹嘛突然嚴肅?我只能出事了纔打給你嗎?”電話的那邊說道。
“我沒什麼事,我就是這邊已經沒我什麼事情了,今天要回去。”
“哦。”信遠回道。
“還有,你的棍子我給你拿回來了,通天戰神他老人家說,他纔沒想拿着不給,只是他忘了而已。”
“他說這棍子跟他自己原本的沒法比,要不是原本的落在別處,他纔不想要你這個。”
“‘誰稀罕你這玩意!’這是他的原話。”
信遠:......
“他愛稀罕不稀罕吧,反正給我還回來就行,早知道那傢伙耍賴,我當時就不該借給他。”他沒好氣的說道。
“哈哈哈哈!”君安易那邊笑着,聽起來異常的開心。
“對了...那個...我們回去一起努力修煉吧。”君安易轉移了話題,說話也稍微有些磕磕巴巴了起來。
“這次的戰鬥,我才感覺我們其實還很弱,在真正的頂級的戰鬥中幫不上什麼忙。”
“不要,咱們這麼年輕,本來就不應該幫得上什麼忙。”信遠下意識地拒絕到。
“而且,草原上的獅子不需要通過鍛鍊來增長肌肉,他們只要正常活着就是很強的存在了。”
爲了給自己偷懶找藉口,他此時已經都開始說一些騷話。
君安易:......
正當她感到無語的時候,信遠那邊的聲音再一次的傳來,只是這次,信遠自己顯得也有些猶豫。
“那個,其實主要是覺得,這麼着急的修煉,挺沒意思的,我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麼意義。”
“你回來的話,要不然我們兩個...出去見一面?就是...出去走走之類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君安易十分直接的說道:“你是說約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