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數次的後悔,後悔爲什麼當時是自己來處置這種事,以至於後續一直被各種各樣的麻煩纏身。
就比如說現在,他就有這種感覺。
由於他是部長中負責信遠事務的那一個,龍宇軒不在,很多事情就都是經過他的手的。
比如說,對於信遠的處置昭告天下,就是他這裏發佈的信息。
本以爲將信遠的身份特殊化和邊緣化之後,他就可以不用受到這些事的麻煩的。
結果信遠就消失了。
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捂的住,東方學院第一時間就搜索了學校附近的所有範圍,戰神殿也稍微幫忙推波助瀾了一下。
於是很快,這事就已經人盡皆知了。
甚至很多分部的其他部長,都給金正義打來了電話。
“是咱們做的麼?怎麼回事,和一開始說好的不一樣啊!”
“說實話,我認爲不是很理智,要麼就直接給那小子定罪抓起來,這樣朝令夕改算怎麼回事?”
“老金,你參與了嗎?動手過程怎麼樣。”
“那小子還活着嗎?”
金正義對這些同僚們的消息可以說是異常的無奈,他根本就不知道!
好不容易解釋完了自己根本不瞭解,龍宇軒也表態了什麼也沒做,剛一掛斷電話,整座分部大樓就化作了冰川。
整座大樓,辦事中心,包括停車場以及停機坪,全都凍硬了!
君安易不是孤兒,甚至還有家族,只是父母作爲忘崽夫婦,常年遠遊,外加駐守極北之地荒無人煙,所以小時候被莫輕古帶到東方學院,體驗一下人間煙火。
這次她真的處於盛怒的狀態,人類聯合這個龐大的權力機構讓她感到了疲憊,不想捲入戰神殿的她,只好去家裏面求援。
君安易的家族並沒有封侯境的強者,就是達到第七境的有一點多,算是“小有勢力”。
極北之地很多地方都沒有設置邊境戰區,但卻幾乎沒有遭到過神祇進攻,十分的奇特...
“是龍宇軒做的嗎?還是哪位?”問題開門見山。
金正義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看着眼前的君安易,以及她身後氣勢和自己差不多的三個老者,忍不住嚥了口吐沫。
完蛋,這下自己成弱小了。
黑手大人有沒有可能來解釋一下,救一下啊!
三位老者鬚髮皆白,渾身籠罩着冰霜,身上覆蓋着霜凍,甚至還凝結着冰棱錐!
他們歲數很大,幾乎平日裏不怎麼出極北之地,通過特殊方式延長自己的壽命,保持着自己巔峯狀態的身手。
本來對於這些天天睡在冰層裏的老怪物而言,信遠這個素未謀面的家族女婿,還是很無感的,甚至多少有點不爽。
但畢竟家族的掌上明珠這麼多年都沒求救過,這次一定是受了大委屈才是。
所以經典的打了小的老的來找場子的劇情,就在這裏發生了。
“我們人類聯合絕不會做這種事情,各位要不要先冷靜一些,做下說?”
感受着鎖定着自己身體的氣息,金正義無奈的說道。
但是對面的四人肉體上雖然都很“冷靜”,可也沒有真的坐下的人。
君安易繼續說道:“信遠曾經,可是在三個第七境的人手中逃脫過的。”
聽到君安易口中那句“三個第七境手中逃走”,身後的三個長輩幾乎全都是微微擡了擡眼皮,臉上的霜凍稍微開裂了一些。
很顯然,對於信遠還有這樣的本事,他們還是非常驚訝的。
“我問過了黑手侯龍宇軒大人,我們保證沒有在這件事中動手,這種明顯會給我們帶來污點的事情,我們不可能做的。”
“哦?”左側,一個一直以來僵硬着的老者,突然睜開了眼睛。
“龍宇軒?他封侯了嗎,什麼時候的事?”
金正義一聽這話,當即眼皮直跳,心說你老人家是哪個墳裏跑出來的,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閉塞了吧!
龍宇軒說是老牌封侯境都不爲過了啊!
乾笑了幾聲,金正義也不知道該怎麼迴應這話,就這麼糊弄過去了。
“行了,咱也別耗着了,你們的那個處置方法我剛也知道了,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很有你們的風範。”
“所以說現在確實是你們的嫌疑最大吧,給個說法唄?”
金正義想了想,看着這個說話的老前輩,小心的說道:
“那個,爲什麼我們的嫌疑最大了?”
“雖然現在神僕可能沒有那個本事,但不是還有深淵嗎?也許是那個組織乾的呢?”
“深淵殺人就地就殺了,從來沒拖泥帶水過。”老者冷哼一聲說道。
“對了,深淵緩過來了?幾十年前深淵之主在那場大戰中生死不知,我還以爲他們都解體了呢。”
作爲一個歷史的活化石,開口之間就帶着深刻的年代感,見證着歷史的興衰變化。
只是現在,還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
君安易在聽到深淵之後,就更是感覺麻煩。
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只是在這個時間點深淵的嫌疑不高,因爲貌似深淵一直以來對信遠處於半欣賞態度。
可人類聯合畢竟還能找得到,深淵是真找不見啊。
要是人類聯合做的事甩鍋給深淵,那就幾乎是死無對證,就讓他們踢皮球了?
身後的家族長輩看出她的憂慮,開口安慰道:
“別太擔心,深淵的總部沒人知道,但他們常出沒的地方,我還記得一些。”
“那小混...那孩子只要還沒死,會找到的。”
很顯然,這安慰還不如沒有。
在幾人的凝視下,金正義也只好表了個態,開口道:
“人類聯合會幫忙尋找,儘可能的動用剩餘力量。”
“不過這事真的不是我們乾的...”
......
岩石道路中,信遠跟着兵魁,已經走出了很遠的路。
他後來就已經暫時放棄了逃跑,他第一次感受到被封侯境重視的感覺。
“對了,如果可以的話,在你們決定弄死我之前,可以讓我當個明白鬼嗎?”
“我對你們組織還挺好奇的。”
兵魁在前面走着,“真的死去的話,知道什麼又有什麼意義呢?”
“朝聞道,夕死可矣嘛。”信遠說道。
兵魁身形一頓。
怎麼感覺,這話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