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自己，手很是粗糙，這具身體應該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人。
“任務：幫助朱顏復仇。”
西彤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長歌的腦海中忽然多了一堆文字介紹。
朱顏，武朝大將軍王的女兒，十六歲嫁給武朝三皇子，兩人恩愛有加，朱顏一心相夫教子，卻不知道丈夫本是豺狼心性。
她生產之日，她的閨蜜劉碧蓮穿金戴銀進入她的產房，當着她的面摔死了她剛出生的孩子，還告訴她，新帝將他們朱家一家五十多口問斬在菜市口，如今，便是朱顏給她讓位去和親人團聚的日子。
朱顏產後大出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恩愛有加的丈夫嫌棄的看着地上那一攤碎肉，任由劉碧蓮將刀子插入她的心臟。
“小鴿子，還愣着做什麼？”
長歌被人從後面推了下，一回頭就看到一個臉塗的白的和膩子牆一樣的老太監。
小歌子，這是什麼稱呼？
長歌平生第一次被人這麼稱呼，竟然也愣住了。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走，晚了小心你的小命，劉貴妃那可不是喫素的主，差事辦不好，她可不會饒了你！”
長歌壓住心頭徘徊的質問，先跟着老太監往前走，繞了幾步，就看到了一處破破爛爛的宮殿。
走了沒幾步，老太監就站住了腳步，指着長歌，“你先進去，給收拾收拾，弄乾淨點再喊咱家。”
長歌正需要自己獨處一下，聞言立馬動身，揭開帷幕進入內室。
迎面就是濃烈的血腥味。
還有地上一攤的血肉模糊，不遠處的牀榻上一大片血跡從帳幔裏延續到地上的被子，觸目驚心。
行了，進來就是個兇殺現場。
長歌皺眉，繞過地面上的狼藉走到牀邊，帳幔拉起來，牀上躺着的女子，面容蒼白，眼睛睜大，樣貌是生的極好，只可惜被刺穿胸膛的猙獰將她顏色沖淡了幾分。
這十有八九就是那個被滅門的苦逼工具人皇后朱顏了。
但是，這是她的任務目標。
“好了嗎？”
不等長歌有多的動作，外面的老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
“小歌子，咱家和你說，做事情吧，這得麻利點，不然的話……”
神特麼小歌子。
長歌面無表情的打了一個響指。
“你既然敢把我變成太監，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長歌慢條斯理道：“畢竟是你先動手的！”
是的，沒錯，就是太監。
她看到了老太監和她身上同等規格的衣服，除了花紋不同，簡直一模一樣。
加上那句小歌子。
她沒將西彤拉出來立馬砍了都是她脾氣好。
就算是假太監，依然是太監。
既然她西彤先下手，那就別怪她搞事情。
牀上的人還有一口氣，長歌出手，閻王爺也得讓路。
她將那把鑲嵌了寶石的匕首直接拔了出來。
“啊！”
原本已經快過去的朱顏疼醒了，血跡噴濺在四周，長歌嘖了一句，沒刺中心臟啊，那更簡單了。
看來那個叫啥劉碧蓮的也沒啥腦子，殺人都殺不乾淨。
長歌手點在朱顏冒着血跡的傷口，朱顏只覺得自己本來沒有了力氣的身體在逐漸恢復。
是天，是天聽到了她的呼喚，所以派仙來救她了嗎？
朱顏半點沒覺得穿着太監服的長歌有什麼不對。
她撐起身子，嘴脣動了下，想要道謝。
長歌沒給她這個機會。
“認識你仇人的地方嗎？”
“認識！”
朱顏愣了下，下一秒眼中迸出無限的恨意。
她怎麼能不認識，那負心的良人，那背叛她的所謂好姐妹。
他們不光欺騙了她，還害死了她的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
朱顏掙扎下牀，衝到地上，看到那一攤血肉，她怔怔的僵持在原地，豆子大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往下掉。
“晨兒，是娘沒有保護好你，都是孃的錯！”
長歌不忍往下看，轉頭出門。
坐在外面的臺階上，她弄醒了老公公。
“再喊我，弄死你！”
長歌不等那句小歌子喊出來，就拿着那柄還帶着朱顏血跡的匕首對準了老太監的喉嚨。
“你，你不是……”
老太監生生的將小歌子嚥了下去。
“真聰明！”
長歌勾脣，一本正經道：“我是你姑奶奶，知道嗎？”
“喊聲姑奶奶聽聽！”
老太監臉憋得通紅，奈何匕首在脖子上，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最終聽話的用那尖銳的聲音喊了三遍姑奶奶。
人都說，一回生，二回熟。
第一次還屈辱，第二次就麻木了，第三次，剛剛還在她頭上敲爆慄的老太監已經會熟練的求饒了。
“姑奶奶，都是小人的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您就饒小人一命吧！”
背後傳來門開的聲音。
老太監下意識撇了一眼過去，嚇得褲子差點沒溼了。
“娘，娘……”
結結巴巴半天，總算是喊出了一句娘娘。
“張公公，別來無恙！”
長歌聽到朱顏稱呼老太監，她回頭看朱顏，臉上乾乾淨淨，不施粉黛，眼眶發紅，還有一點腫脹，明顯是大哭過一場。
胸口冒着血跡的地方，綁着一個包袱。
長歌收回視線，眼皮擡了擡，“收拾好了，就走吧！”
“麻煩你給帶個路！”
長歌對老太監道：“劉碧蓮在哪裏？”
“我知道！”
朱顏忽然說道。
長歌看了她一眼，將匕首收回，輕輕一下，老太監再次倒在地上，她將匕首扔給朱顏。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朱顏穩穩當當的將匕首拿在手裏。
長歌挑眉，脣角勾起一絲笑容。
“你想做什麼？”
腦海中，西彤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你不可以胡來呀！”
“復仇啊！”
長歌笑眯眯回答。
不多時，關雎宮門口。
“那對狗男女，就在這裏！”
朱顏提着匕首，漠然看着那換了匾額的宮門，對長歌道，“恩人，您不如躲起來，您救了我，我不能連累您！”
“我知您救我一命，我需要加倍償還，奈何心中悲憤，無處安放，我今日，必要和他們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