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三進的院子,主人家住在最裏面,二進住的是府內的管事,賬房先生,三進是僕人和雜役,主院子裏住的是她現在的娘張氏和祖母雲氏,西跨院住的是的長歌和她的任務目標朱顏,東跨院住的是父親朱振雲的姨娘,還有剛從雲州來探親的姨奶奶劉氏。
劉氏這次是帶着自己疼愛的小孫女來上京的。
這個小孫女,不巧,就叫劉碧蓮。
西彤這個小坑貨半點正經資料都不給,長歌只能自己自立更生,仗着自己現在名義上的傻子頭銜,長歌很容易就從那些婢女和僕役中拿錢買出來了不少消息。
這些人半點沒懷疑,畢竟誰沒事拿銀花生聽一些雞毛蒜皮的故事。
“姑娘。”
張氏身邊的春香找了半天才在角落裏找到了坐在地上給四周的僕役們笑眯眯的扔銀花生的大小姐長歌。
“你怎麼照顧大小姐的!”
春香劈頭蓋臉就罵西彤,“誰讓你私自帶大小姐出來的,不知道大小姐昨天剛落水嗎?”
“還有你們!”
春香常年伺候張氏,大丫鬟的威壓立馬讓那些僕役低下了頭。
“夫人說了,誰敢欺負大小姐,家法伺候!”
“不怪他們,是我自己問的!”
長歌起身,“是娘找我嗎?”
她從善如流的拍着衣服上的土,“我們走吧!”
大小姐,這是……
春香驚訝的瞪大眼睛,杏眼裏滿是不可置信,隨後變成濃烈的狂喜。
“大小姐,您跟我來,夫人在正堂。”
春香快步向前走,步履輕盈,腳步在配合長歌能跟上的同時,儘可能的加快。
長歌脣角勾笑,對春香有了一些基本的認識。
只是,正堂氣氛並不算好。
長歌一腳踏入正堂大門,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凝重和緊張。
“姨奶奶,您這是什麼意思?”
張氏昨晚溫柔至極的聲音有幾分不樂意,拔高了幾分,緊接着,長歌就聽到了一聲重重的柺杖落地聲。
一個蒼老中帶着幾分盛氣凌人的老女人聲音響起,“姐姐,你這兒媳,夠厲害的,如此不尊長輩!”
“夫人,此事真的與我無關,請您明察秋毫,秋娘自從嫁給老爺,從未起過任何越界的心思,也不曾想過要和夫人爭搶什麼?”
伴隨着噗通的一聲跪地聲,聲音柔弱嫵媚的年輕女子嗚咽道:“大小姐本就身患腦疾,癡傻度日,妾身害大小姐,又能有什麼好處?”
“大小姐,請您跟我過來!”
長歌注意到,春香在聽到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臉上的厭惡明晃晃的掛着。
“夫人,大小姐來了!”
跟着春香進去,長歌總算是看到了幾個人真面目。
迎面坐在最上位的人是一個面容嚴肅的老太太,讓人最值得印象深刻的就是她那發亮的銀髮,瞧見長歌進來,老夫人面無表情。
“歌兒,到娘這裏來!”
張氏朝着長歌溫柔招手,長歌一過去,只帶着一枚翠玉戒指的手拉住長歌,將她護在懷中。
“娘!”
張氏垂眸,“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至於碧蓮給阿芙做伴的事情,就算了吧!”
“歌兒也是我的女兒,我準備讓她和阿芙住在一個院子裏,姐妹兩個有個照應!”
“可是……”
長歌確定了剛纔那個尖酸刻薄的老太太聲音是誰發出來的了,就是她對面正用眼睛剜她的姨奶奶。
她正牌祖母的親姐姐,劉碧蓮的親祖母。
這位姨奶奶話說了一個開頭被張氏一個眼刀給嚇了回去。
張氏的溫柔讓長歌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長歌壓根沒有發揮的餘地,張氏就讓春香帶她出去。
這齣戲還沒完呢!
長歌自然不能走。
她站在一開始呆的地方,春香還想說話,長歌伸出一隻手指放在脣邊。
春香總算是確定了長歌不傻了。
眼睛盯着長歌目光灼灼,更加激動了。
“她就是個傻子!”
屋子裏,那位姨奶奶終於說出了那句欠教養的話,“姐姐,振國膝下就兩個女兒,一個還癡傻了,外甥媳婦不懂這些,你做祖母的可不能不說話,這日後,阿芙可是要出嫁的,和傻子在一起生活,那名聲可不行!”
“那是我的事情!”
誰知道朱顏是從哪裏蹦出來的。
“我願意和阿姐住在一起!”
誰知道朱顏剛說完,又被說小孩子懂什麼,正在爭論不休的時候,地下的柳姨娘也摻和了進來。
話裏話外都是說自己的女兒分明也是將軍府的女兒,張氏可以污衊她,欺辱她,可卻不能傷害自己的女兒。
總之就是一個字,亂!
長歌聽到朱顏被欺負,一腳踹進來。
冷俊的一張臉,分明是個小孩子,卻是嚇唬到了衆人。
“你這個傻子,你想做什麼?”
姨奶奶說話格外的難聽,長歌淡淡吐出兩個字,“揍你!”
說完,她抄起了地上的板凳,狠狠的砸在那老太婆指着她的手臂上打,老太婆嗷一聲慘叫,從椅子上蹦起來,捂着胳膊冷汗直冒。
長歌卻不停手,每一下都打在老太婆的身上。
張氏看呆了,趕緊動手攔住秦蘿。
結果長歌躲開,又朝着地上一直哭訴的柳姨娘過去,“蒲柳之姿,只想做個貓兒狗兒留在這裏?”
長歌冷笑,“那你就當門口的看門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