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傻有裝傻的好處,清醒有清醒的好處。
最爲明顯的就是十歲的癡傻兒長歌恢復神智清醒傳了出去,宮內的老皇帝和皇后雙雙送了一份大大的賞賜下來,還給了長歌一個福壽縣主的稱號,封號一下來,流水的禮品送入了將軍府,滿府上下喜氣洋洋,唯獨除了東院的那幾個。
特別是捱了長歌一頓打的柳氏。
柳氏聽到長歌清醒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打翻了藥碗。
她敢肯定,這個死丫頭是故意的。
她只怕是早就清醒了,就是在裝傻,故意挑釁。
“不急,不急。”
柳氏手捏着帕子趴在牀上一邊吸氣一邊咬牙,“等老爺回來,我非讓這個死丫頭付出代價。”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得忍着。
還有一個月,再有一個月,大軍班師回朝,她非得讓張氏和她生的小賤種付出代價。
今天,京師學堂裏一羣小姐們紛紛探頭,看熱鬧一樣的看着大門口,豪門世家的教養讓她們做不出那種圍堵大門口的事情。
於是乎,長歌和朱顏進來,就感覺到無數道目光在看她。
“長姐,你坐在這裏吧。”
朱顏進去之後,給長歌找了一個空位置。
朱顏擔心長歌不習慣:“長姐,要不我和你坐在一起吧?”
長歌十分悠閒自然的坐在位置上,“不用,你去坐好,先生等下來了不坐好你要捱罵的。”
朱顏聞言猶豫片刻,“那你有什麼事情記得叫我。”
長歌輕笑點頭。
朱顏這才放心的回到座位上。
長歌從未和這麼多學生在一起讀書過,只覺得頗爲有趣,腦袋倚着手臂饒有興致的看着四周。
四周的人也在偷偷看她。
除了坐在她旁邊的小姑娘,對方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從長歌坐下到夫子來之前,都在桌案前面把玩着一個七巧板,自娛自樂格外專注。
夫子進門,她才戀戀不捨的將七巧板放下,裝作一副乖巧的樣子看向前方。
“朱長歌!”
滿頭花白滿臉滄桑的夫子在前方喊她,“《百家姓》可通讀過?”
“是。”
長歌在上個世界的確看過,淡定回答。
夫子點頭,對長歌的回答很是滿意,復而又問:
“《千字文》可通讀過?”
“是!”長歌再答。
夫人露出驚奇之色,他也同樣聽說過長歌癡傻五年,驟然清醒,如何能通讀這麼多的書,想必是癡傻之前讀的。
夫子又問:“《論語》?”
“是。”
“《大學》?”
“《中庸》?”
不管夫子問什麼,長歌都回答是,學堂裏面的小仕女們都驚呆了,瞧着長歌的眼神就像是學渣看着學霸,開始還有些許羨慕夾雜其中,到後來就是完全看學神下凡,除了崇敬再無其他。
朱顏眼睛亮晶晶的,十分驕傲,這就是她的長姐,在她們五歲的時候還在背誦千字文的時候,她已經讀完了這許多書,天人之才,小小便顯露,這次病好之後,顯然她長姐更加出色了。
可惜,上輩子竟然落個早早夭折的命運。
想起這中間的種種,朱顏渾身戾氣外放,長歌意識到了什麼,施施然走到朱顏身邊,用力在她腦門上拍了一下。
“好好聽學,發什麼愣!”
說罷,她擡頭衝着夫子款款微笑,“夫子,您繼續。”
“朱顏,好好聽課,回去將千字文抄寫十遍,明日交上來。”
夫子咳嗽一聲,嚴肅開口。
朱顏剛剛被長歌打斷傷春悲秋,立馬又聞噩耗,只能懨懨答應下來,心中感嘆,長姐,坑妹啊。
上次劉碧蓮被懟走,大晚上的,她就被長歌罰背了一篇文章,不光要求她看書,還要求她在看書之後寫一篇文章,寫看書感想。
這是一個五歲的娃娃該承擔的事情嗎?
夫子撫摸特有的山羊鬍,滿意的看長歌,忽然纔想起這是在女子學堂,長歌看的《大學》分明不是他課程內的教授課程。
忽然,夫子問,“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何解?”
長歌微微一笑,負手答曰,“孔子說,學習而經常溫習,不也是很愉快嗎,有朋友從遠方而來,不也是很高興嗎,別人不知道我,而我卻不生氣,不正是君子所爲嗎?”
夫子點頭,又接連問了幾個問題,長歌不管是背誦還是翻譯理解,都堪稱上乘。
這堂課簡直成了長歌的個人秀。
“通!”
“通!”
“通!”
夫子激動的目光緊緊的看着長歌,開始還能保持威嚴,只是微微讚許,到後面直接拍手稱讚,臨到下課才戀戀不捨的離開,都忘記了佈置課業。
室內的一羣小仕女們格外的安靜,片刻之後紛紛露出激動的表情,看長歌就像是看自己心中的女英雄。
崔盈盈歪着腦袋看長歌,聲音是那種五歲孩子獨有的稚嫩嗓音,軟軟的,奶奶的,“今天沒有課業哦~”
“今日沒有課業!”
“今日夫子沒有佈置課業。”
一羣小仕女嘰嘰喳喳的圍着長歌,“長歌姐姐,你太厲害了,你怎麼會這麼多,比那些臭屁的男學班的厲害多了!”
長歌怎麼也沒想到,她只是因爲偶然讓夫子沒有留課業,就成功的收穫了這麼一羣小仕女們迷妹。
等到這羣小迷妹們散去,崔盈盈從小桌子裏變出了之前她玩的小玩具,眼睛亮晶晶遞給長歌。
“你會解嗎?”
這是個九連環。
長歌一眼認出了來,順手接過來,三下五除二解開。
崔盈盈:“哇!”
小迷妹們:“哇!”
小朋友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哪怕自己不懂,但是看着別人玩,就覺得格外的新奇,一直都不太和小仕女們說話的崔盈盈同樣一下子成了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