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
匪首大手一揮,完全不將軍師的話當回事,我行我素的很,儼然是將自己當成了這雞鳴山的土皇帝。
長歌從容進來,腰間掛着一把腰刀,除此之外,全身樸素低調,一身黑衣,只是那刀鞘上面鑲嵌着寶石,這麼一看,倒像是個優雅的貴公子。
是她!
青衫客瞧見長歌面容,眼中劃過驚訝之色,他正是之前在山峯之上觀看戰局篤定朱鵬將隕落的人。
上次,他見到長歌她穿着女裝,如今卻自稱是朱長恪。
拯救武都六萬流民的人,竟然是個幼齡姑娘。
那匪首見到長歌就露出了色眯眯的眼神。
“真是沒想到,這名聲遠播的朱千戶長得如此漂亮,不知道,朱千戶今天來,是準備做什麼?莫不是怕了,來給老子投懷送抱來了吧!”
說罷,這人哈哈大笑。
周圍的其他小頭目也發出放肆的笑聲。
換做是其他人被如此折辱早就生氣,可長歌脣角卻緩緩勾起,讓她出色的容貌更是多加了幾分別樣的魅力。
“我這次來,是來招安的。”
長歌淡淡道:“願意投降歸順從此聽我調遣的,可保一命,不願聽的,殺無赦!”
“哈哈哈,就憑你?”
那頭目嗤笑,嘲諷道,“我這裏可有一千人,一人殺一千?你以爲你是誰?”
“能不能做到,試試看就知道了!”
長歌眉毛上挑,拔出那把帶着紅寶石的佩刀,刀鋒凌厲,冒着寒光,大堂外陽光從窗戶上灑進來,差點沒有晃瞎了那匪首的眼睛。
“大哥,讓我來!”一個魁梧漢子從坐席上起來,此人正是這雞鳴寨的二當家,匪首的拜把子兄弟。
起身間,這人露出了他的兵器,兩把上百斤的開山斧,若是躲閃不及,只怕是碰到就會被這開山斧砍成兩截!
“啊呸,什麼千戶,俺看你就是個軟腳蝦,喫俺一斧!”
這人瞧着長歌滿臉不屑,提着開山斧直接朝着長歌砍過去。
“撲通!”
地上多了一顆頭顱,那開山斧還在半空中,剛剛還大放厥詞的人肩膀上沒了腦袋,隨後轟然一聲落在地上。
衆人皆驚。
“二弟!”
匪首大驚失色,怒視長歌,憤怒中還帶着忌憚。
長歌手中的寶石刀面上有鮮血順着刀面緩緩滑落,淡淡問衆人,“還有誰?”
“靠,老子殺了你爲二哥報仇!”
從坐席上躍起一個小個子,這人同樣用是刀子,身體格外靈巧,匪首有些自得,他這個三弟,身手靈巧,武藝高強,從前當過大官家裏的侍衛,只因爲家中妻子被那大官兒子玷污,這才一怒之下殺了人上了山,當了土匪。
若說是武藝,他這三弟更強一些。
他自信滿滿,回頭笑着安撫軍師,“軍師,不必擔……”
猶字還沒有出口,那剛剛他引以爲傲的三弟雙眸不可置信的睜着,頭顱和屍體分家,恰巧滾落在二弟的旁邊,剛好,兩顆頭顱,齊刷刷的對着匪首。
兩具溫熱的屍體橫在長歌身側還淌着鮮血。
“降,還是死?”
長歌再次重複,聲音清冷,目光只看着最前方的匪首。
“你殺我兄弟,朱長恪,我今日定要將你千刀萬剮!”眼看着兩個兄弟的頭顱在長歌腳下,匪首怒不可遏,悲痛交加,哪裏還管長歌說的是什麼,拍案而起,大手一揮給自己寨中的兄弟下令!
“來人,給老子把他抓起來。”
他就不信,他雞鳴寨一千多號人,抓不住一個朱長恪!
人多有膽氣。
原本還畏畏縮縮被長歌武藝嚇到的土匪們瞧見自己這方人多勢衆,不知道是誰起了頭,大聲朝着長歌撲過去。
西彤在虛空中捂住眼睛。
數十條大漢前赴後繼圍住一妙齡少女,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她半點不爲長歌擔心,自己這位宿主,她比任何人都瞭解她,她就是這麼一個性子,肆意妄爲起來,什麼都不會顧及。
想當年……
西彤思維發散的時候,土匪們發出一聲聲慘叫。
不到一會兒,空氣中到處都瀰漫着血腥味,屍體在她面前堆成堆,鮮血滲透到地面,從鮮紅色變成了溼潤的深紅,一排排的腦袋對着匪首。
周圍聽到動靜趕來的土匪們大氣不敢出,誰也不敢上前惹長歌。
在他們的眼裏,長歌已經變成了煞星下凡,簡直就是修羅再世。
“投,還是不投?”
長歌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句話,可是現在,誰也不敢小覷她!
那匪首呆滯的從長歌的臉上轉到自己幾十個兄弟的屍體上,忍不住驚駭道:“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你……”
匪首話未落,長歌的刀已經劃過他的脖子,讓他去和自己那幾十個兄弟去做伴兒去了。
黃泉路上,好歹做個伴,不寂寞。
“事不過三!”
“太晚了。”
長歌目光望向邊上一直僵硬着身子的青衫客。
“我投!”
青衫客渾身汗毛直豎起,哪怕長歌看上去依然是那副脣紅齒白,面無表情的樣子,可現在誰還敢小看她。
…………
昏暗的牢房裏,金滿堂身穿一身白,手中握着一根帶着倒刺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那不斷哀求的婦人身上。
“金滿堂你這個狗雜種,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就是我害死你那個賤人孃的,怎麼樣?恨我嗎?啊……”
伴隨着鞭子抽打在她的嘴上,那張從前編排了流言害死了他孃親的伶牙俐齒,如今血外翻,鮮血從口中汩汩冒出,女人只剩下嗚咽的痛苦之聲。
旁邊原本還囂張的金進寶嚇得尿溼了褲子,驚恐求饒。
“大哥,大哥,這一切都是我娘做的,和我無關啊,你饒了我吧,求你饒了我,我願意讓出金家所有的財產!”
“大哥,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饒我一條狗命。”
金滿堂眼瞧着他那篩糠一樣的姿態,面無表情,“和你無關?”
“從前上青樓的花賬是誰掛在我名下的,是誰在我科考那日將我鎖在柴房的?”
“是誰鼓動老爺子把我趕出家門,是誰找人準備打斷我的一條腿?”
“又是誰,讓武都內所有的生意人都不要和我來往,試圖斷了我的生路?”
金滿堂冷笑中滿是嘲諷,“你當我不知道是你嗎?”
“若你現在爲你娘求情,我倒是還高看你一眼。”
“不過,你們幾個的結局已經註定了!”
金滿堂痛快道:“今日正午,你們便要被斬首示衆,名義是勾結土匪!”
“不管你們是哪一波土匪派來的,這次,你們死定了。”
金滿堂給了金進寶一鞭子,送了他和他娘一個母子套餐,同款鮮血淋漓說不話來的嘴巴。
讓士兵將人帶出去,明正典刑,剛說完,這母子兩個就被愛戴長歌的百姓拿着石頭砸了一個頭破血流,最後行刑,金滿堂心中的那股子鬱氣徹底散去。
“各位,土匪猖獗,朱大人說,保護武都,人人有責,凡入我武都境內者,都有責任保護好這一方土地,是以,若發現行蹤鬼祟之人,可和治所上報,查實立功者,賞銀十兩爲限,上不封頂。”
“立大功者,滄瀾書院可爲該家提供免費入學機會。”
瞧着下面那一張張笑臉,金滿堂脣角也不由的勾起,從監斬臺離開,前往治所的路上,遇到了匆忙彙報的傳信兵卒。
“金大人,朱大人說,讓您和朱將軍迅速趕往雞鳴山。”
雞鳴山?
金滿堂心情頗好問道,“是朱大人要去剿匪?”
兵卒搖頭,神情振奮道:“朱大人將雞鳴山打下來啦!”
金滿堂:“……”
嗯?他聽到了什麼?
和兵卒再三確認,是長歌一人一刀上山半天一夜剿滅了雞鳴山附近所有土匪,金滿堂臉上的和煦笑容寸寸龜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