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帶着付瑤進來，也是一愣，隨後便是慢慢的敬意。
和付瑤只是看過新聞不同，長歌看過關於面前人的紀錄片。
這個人叫秦衛國，如今已經七十歲的高齡，早年在國家一窮二白的時候，拒絕了國外的高薪，毅然回國，拿着相差天與地的薪酬，過着簡樸的生活，爲國奉獻了自己的一生。
本應該六十歲退休的他，依然掛念着工作，要將自己的生命奉獻給他所熱愛的國家，和所熱愛的行業。
因爲這樣的人，國家纔有希望，民族纔有力量。
那一代人，連名字都深深的愛着這個國家，雖然直白，可卻滿滿都是赤子之心。
“你就是汝海提到的那位女士吧。”
哪怕現在是國內互聯網奠基人的身份，老人卻一點都沒有架子，樂呵呵的從椅子上起身，很是客氣的招呼長歌坐下。
“我看了你的構思和部分框架，很有思路。”秦衛國笑道。
長歌點頭，掩蓋去清冷之色，不卑不亢的說着自己的思路，半點沒有藏私。
秦衛國眼中異彩連連，聽着她說的那些想法，忍不住叫好。
“事實上，我已經在做了，而且已經有第一代版本。”
長歌停頓了下說道。
“基本實現了中文的基本框架，但是在具體架構內容上，還是有所欠缺，需要改進。”
“哦？已經有了第一代版本？”
秦衛國驚喜異常，在面對長歌這個晚輩的時候，像是一個普通探討的朋友一樣，主動提出想看長歌做的版本。
但是不勉強。
老人眼中的亮光，是灼熱的，是激動的光芒。
更讓秦衛國驚訝的是，他只是一提，她竟然真的就主動將一切內容框架都呈現在了他面前。
這是一種無私的信任。
這也是一個純粹的人。
“其他功能我都還在逐步完善中，但是我想，應該不會超過半年。”
長歌對秦衛國很是實事求是的說道。
秦衛國眼神複雜，手在顫抖，他萬萬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看到他們國家的人使用屬於自己的系統。
這位垂暮老人，竟然眼眶溼潤了，旋即落下了眼淚。
“好啊，好啊。”
周汝海在一邊聽着，主動扶住老師。
半晌，秦衛國才情緒平穩下來。
當他知道長歌竟然只是大學本科學歷，十分驚訝。
讓他更加驚訝的是，長歌這些都是自學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讓我也參與進來，我可以無償給你提供技術支持。”
“當然可以。”
長歌十分坦然點頭，“事實上，這個中文系統，我準備無償捐贈給國家。”
什麼？
周汝海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這可是發大財的機會，這個系統一旦面世，那長歌所擁有的的財富將是難以預計的。
這樣的財富，說放棄就放棄了。
這是什麼樣的胸懷。
周汝海震驚之後是滿滿的敬仰和佩服，“章女士，您真是個值得人尊敬的人！”
“好，好！”
秦衛國連說了三個好字，“正因爲有長歌你這樣的人，這個國家和民族纔有希望，我先替國家謝謝你！”
他要破格收長歌當學生。
就衝這份心性，就值得他捨出這張老臉去破例錄取。
等到回去，長歌就收到了秦衛國親自打來的電話。
“抱歉，秦老。”
長歌猶豫之後，卻是拒絕了秦衛國的提議。
“我當然願意做您的學生，也很願意爲國家做事，但是，我也同樣是一位母親，我有孩子要照顧。”
“我不想缺席她的成長，在兩者都可以保全的情況下，我會盡我所能，請您能理解我。”
“爲什麼不答應！”
剛掛斷電話，長歌就聽到付瑤問她，一低頭，就撞進付瑤有點着急的眼神裏。
“這是多好的機會！”
“你不是說，我們都活在這個世界上，都要做有意義的事情嗎？不能白來一遭！”
“你與我而言，同樣有意義！”
長歌摸了摸付瑤的腦袋。
“如果是因爲我的話，我去讀書！”
付瑤看着長歌，堅定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媽媽。”
如果說，長歌說的時候，她是似懂非懂，當她看到那耄耋老人的眼淚的時候，她忽然懂了。
那是一種渴望。
她想成爲和他們一樣的人。
這纔是人生應該追求的，不是攀比誰的東西好一點，誰的裙子花一點，而是一種信仰。
那是一顆種子，在她的心中悄悄的埋葬了下來。
只待她吸取養分，迎接風雨，最終破土而出，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我也不知道我喜歡做什麼，但是我想做一個無愧於心，值得尊重的人。”
付瑤小臉上滿是堅定。
心中看着長歌卻是想，就像是你一樣。
哪怕從泥沼裏爬出來，依然能開出花來。
付瑤依然沒有去上學，長歌給她轉入了學籍，讓她擁有中考資格，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僱傭的各科補課老師開始輪番上陣。
事實證明，被動學習和主動學習，有着本質的區別。
從前被動學習，她會躲躲閃閃，想盡辦法偷懶，一提到學習，就像是死了八百次一樣的頹。
可是現在，不用長歌每天早上去喊她，她自己會不到五點半起牀跑步，然後背書看書。
每一天，時間都安排的滿滿的。
付瑤自己都覺得神奇，哪怕一開始很累，可是漸漸的她適應了這種生活，那些曾經的傷痛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她睜開眼睛，就是新的知識點。
長歌看在眼裏，心中不住點頭。
孺子可教。
她接受了秦衛國的提議，做了秦衛國的學生，但是卻沒有去學校裏，而是通過互聯網聯繫秦衛國，秦衛國對她的情況表示理解。
周汝海每天都會帶着她需要的資料過來，然後跟着她一起研發，有了更多這兩人的幫助，長歌的進度一日千里。
她的學習能力讓秦衛國和周汝海喫驚不已，但是更讓周汝海敬佩的是她的韌勁。
如此高的天賦，卻從來沒有一日停下來休息。
不知不覺，時間就過了兩個月，母女兩個都過的相當充實。
中考終於也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