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長歌,主動迎接過來。
“哦,我親愛的姑娘,你需要我幫你什麼嗎?”
“我要見紅皇后。”
長歌開門見山道。
“見紅皇后?”
“殿下可不是那麼好見的,我親愛的姑娘,就算是我,也沒那個資格隨意的參見皇后殿下。”
卡薩雖然依然很禮貌,可顯然,他並不打算給長歌這個面子。
“我能做出讓她滿意的帽子。”
長歌一句話就讓卡薩睜大了眼睛,他卻並不立刻選擇相信,而是在狐狸臉上露出了一個相當意味深長的笑容。
“美麗的姑娘,你可知道,如果你說謊的,你會丟掉性命的。”
“我從不說謊。”
長歌道。
“可我爲什麼要帶你去見女王?”
卡薩又反問,“我能得到什麼呢?”
“你可以得到紅皇后的赦免。”
“你在說什麼,誰不知道我是皇后陛下最寵信的臣子,從沒有獲罪,從何來的赦免。”
卡薩臉上笑意更深。
“紅皇后最重視她的帽子,裁縫做不出她想要的帽子,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懲罰,而這個藍寶石丟失,她卻下令,慶典之後若是見不到藍寶石,用鮮血來祭奠。”
這藍寶石,比紅皇后的帽子還要重要。
長歌結合前後打聽來的消息,早就發現了這中間的矛盾之處,都傳聞紅皇后暴虐,可她卻沒有傷害那些做不出她心儀帽子的裁縫,說她不暴虐,可她卻因爲找不到藍寶石,就要殺人。
這個多人副本和其他副本一樣,都是在系統自洽的世界規則裏把玩家弄死。
“他真的就被你說服了!”
艾美躲在包包裏,坐在鎮長安排的馬車裏,她從包裏爬了出來,小聲佩服道:“三言兩語,就讓狐狸聽你的話,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因爲說動了他最根本的利益。”
長歌淡淡道,“如果他要是和我耍心眼,違揹我的目的,那就是違揹他自己的利益。”
作爲一個管理者還有身爲一隻相當狡猾的生物,這筆賬,卡薩算的比誰都清楚。
“可是,也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種能力!”艾美佩服道,“你是小心求證,大膽推測,僅憑着這些信息,就推測出了鎮長實際上受到懲罰的結果,我最佩服的是你對人心的把控。”
這幾個副本,不管是從怪物那裏,還是從古代青樓副本,到現在這個童話鎮裏。
長歌看似在用武力值鎮壓和她作對的人。
可是這其中,穿插着的是她看似無意的幾句話,看破沒有說破的行爲,專門拿出來,看起來無關緊要,可是當你去仔細思考的時候,發現她的那幾句話和她做的選擇,都是影響事情發展的關鍵之處。
這不是在寫小說,只要想好一切,只需要合理安排就行。
她分明就在局裏,可卻變成了下棋的人,影響着全局的輸贏。
比如,這次,在牢房裏的那幾個人,艾美想,肯定很精彩。
比如,顧娜娜爲什麼要這麼做?
深挖下去,顧家父母面對這個和自己想象中有點不一樣的女兒,再加上他們對長歌那張臉的印象,外加上林雲辰還有了解長歌的劉安,顧家的老傭人,參與這件事情的張成森。
長歌之前組他們的時候,還用了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所謂狗咬狗一嘴毛。
反正出不去,一羣人關在一起,只怕是等到長歌完成任務的時候,這些人已經在和顧娜娜掰扯了。
兵不血刃,一招制敵。
艾美崇拜的看着長歌,“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能想到這麼多損……”
“不,高招。”
“爹孃生的。”
長歌淡淡回覆,目光垂落,視線停住,思緒卻飄散了很遠。
她出生在滄瀾王室,幼年繼承帝位,所學所見,都是太傅所教,她會在朝堂之事結束後,帶她去微服私訪,她說,見識民生疾苦,帝心鑄成,方纔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治國之道。
是她教她讀書寫字,教她權謀制衡之術。
滄瀾國動盪,她拼死送她開啓禁術,讓她孑然一身闖入寒光界。
從此,滄瀾女帝不在。
有的,只是一個名叫鳳長歌的散修行走在寒光界內,夏熱酷暑,臥薪嚐膽,數九寒秋,冬來春往,都只有她一人。
她心亦有柔軟之處,少時爲了躲懶,在微服私訪的時候,偷偷的躲進青樓楚館,聽着花娘們唱着動聽繞樑的小曲兒,看着舞娘們動人的舞姿,喝着滿是脂粉味的瓊漿。
想要摸魚的時候,也曾抱着太傅的腿,不說話,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她。
第一次殺了一個貪贓枉法的大臣,她也曾做過一整夜一整夜的噩夢。
艾美問她,怎麼成長爲現在這樣的?
她也不知道。
滄瀾界和寒光界加起來幾百年歲月,歲月靜好實在是太少,大約,就是這麼一日,一日的,就學會了,記住了,融到了骨血裏。
曾經的記憶變得刻骨銘心起來。
所以,哪怕她面對的只是個虛幻的副本,可看着那裏面鮮活的npc,她也會想,也許,她只要再盡力一點,就會變得不一樣呢?
“到了!”
外面,響起卡薩的聲音,抵達紅桃皇后的城堡門口了。
長歌回神,從車上跳下來。
典型的西式建築,城堡高聳入雲,連綿不絕,潔白的城堡外壁呈乳白色,隱隱約約的散放着光輝。
“我尊敬的女士,您好,又見面了!”
守在城堡大門門口檢查的人,正是上次逮捕其他人的國王撲克士兵長官。
這次,長歌知道了他的名字,哈德門。
這個名字起的,長歌聽到頓了下。
“你們的隊伍裏,是不是有叫阿詩瑪的?”
“長征?”
“黃果樹?”
“軟中華?”
長歌叫了一大堆香菸名字,結果,門口一羣士兵紛紛朝着她看過來。
幾十雙眼睛注視着她,長歌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