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前方一衆的密密麻麻的車,心中一沉。
在這麼多車裏,有一輛瑪莎在其中十分亮眼,車主卻十分暴躁。
“我說,你有沒有完?我就是摔到了,你能怎麼樣吧,我從哪裏給你找合適的人去?”
“我不知道啊,我去,你別煩我了,大哥,我現在堵車,去個醫院都這麼費勁,真是絕了,我去檢查,要是好的話,我今晚上場,你看行吧。”
青年人滿臉不耐煩的聽着電話那頭人訓話,一邊無聊的點了一根菸出來。
“嗯,你說的都對!”
他十分敷衍的迴應着,聽到摩托車轟鳴的聲音,他下意識看向窗外。
只看到一輛一看就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摩托車,像是一輛閃電一樣衝了出去,高高飛起,越過前面堵的那一排車,穩穩當當的落在了紅綠燈前方,然後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醫院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都聽到了摩托車的聲音,下意識多看一眼。
一箇中年男人抱着一個瘦弱的姑娘,在急診科這裏,也不是什麼太罕見的事情。
畢竟人來人往,都是來找醫生救命的。
可男人前胸有大片的血跡,臉色蒼白到下一秒似乎就能暈過去,國字臉上的神情卻不見任何多餘神色,腳步穩健十分快速的衝進急診大廳。
“麻煩你,我的女兒暈過去了。”
“另外,請安排我洗胃,我喝了百草枯!”
長歌口齒清晰的和護士交代自己和女兒的情況,護士也是第一次見到喝了百草枯自己跑來說要洗胃的,還帶着一個女兒。
不疼嗎?
當然疼!
洗胃安排上之後,長歌的眉頭一直都皺着。
她現在身體剛剛被摧殘過,加上本人神魂也沒有提升身體潛力,長歌沒習慣過來,一下牀,差點摔倒在地上。
幸好現在那些大臣不在,不然的話,又要嘮叨她女帝威儀何在。
哦,忘記了,她現在是個男人。
長歌扶着牆壁站起來,忍着疼痛開始適應,不多時,就能正常行走。
拒絕了護士的好意,她率先去看了周安然。
這個名字起的和親爹周安福只錯開了一個字的女兒,此刻還在昏迷中。
“她是你什麼人?”
“女兒。”
長歌毫不猶豫的回答,醫生問完了基本情況,才和長歌說實話。
“她的腿受傷不是很理想,倒是藥物可以控制病情嚴重,但是有可能這輩子都無法站起來了。”
這點長歌早就知道,隨後,醫生又交代了現在周安然身體狀況。
大概就是營養不良加上貧血等各種症狀導致的身體虛弱昏迷。
剛交代完,那邊護士找了過來,瞧見長歌十分生氣。
“你這個人,怎麼剛洗完胃就跑了呢,你不要命啦!”
“你家屬找你!”
家屬?
護士讓開位置,長歌看到了那個站在後面的黃毛青年。
準確的說,是黃黑紅綠四色開會,整的就是個紅綠燈一樣,格外的亮眼。
長歌搜刮了記憶,確定自己不認識這麼風格清奇的人。
“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
青年十分熱情的上前,“師傅,我剛剛看到你開車了,那是真的帥啊的,大哥,我就找來了,咱們能不能留個聯繫方式,你幫我個忙。”
“您放心,大哥,我給您的報酬肯定您滿意,這次的比賽對我很重要,只要你去,輸了我照樣給你錢,贏了,獎金給你,你看行不行!”
長歌指了指護士,“醫藥費。”
“我去付,咱們就當時交個朋友!”
青年立馬說道,跟着護士去繳費。
護士好奇,“你們第一次認識,你就給他們花這麼多錢啊!”
“做人,交個朋友。”
青年十分灑脫的說着,心中卻是在想,你知道什麼,他這雙眼睛,要說是看別的不準,但要是看這個車技,再看人,這個大哥,別看穿的不咋地,但是絕對是龍困淺灘了。
要是看對了,就是他找人幫個忙,順便結個善緣,然後認識一下,多個人脈。
這要是看錯了,也算是幫了忙了,反正他是不能出場了,就算是找個不會的,也能行,可是可沒幾個人敢真的拿自己的命出來玩。
錢可是個好東西。
能讓一個有本事但是沒錢的人,人窮志短。
但是,錢也就是個王八蛋,沒了再賺就是了。
這點錢而已,他不缺。
大不了當交學費了。
有大冤種幫忙交醫藥費,長歌看了看沒有醒來的女兒,決定出去買點喫的給她。
從早上到現在,在他的記憶中,周安福大概是已經存着要帶着女兒一起死的想法,所以壓根沒想過要給女兒做飯。
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得慌。
不過,醫院門口的飯菜是真的難喫。
還貴。
現在資金有限的長歌手提着幾個包子,帶着一碗周安然最喜歡的皮蛋瘦肉粥回來。
一路上,長歌走得飛快,手中還拿着一個包子啃着,剛進電梯,雜毛青年就衝了進來。
“哎,大哥,等等我!”
“大哥,醫藥費我交了,等下你忙完,咱們聊下詳細的細節,你覺得行不行,主要是我有點着急,我也不說什麼虛的,這樣吧,我和你直接說個底。”
“只要是你今晚願意答應代替我出比賽,我願意給你出三萬,要是贏了的話,這個獎金有五十萬,也全部都給你!”
青年還以爲要費口舌給長歌說明一下到底他們要做什麼,然後再想辦法說服長歌。
誰想到,多餘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他就聽到了低沉的男聲。
“好。”
啊?
這是答應了?
他怎麼覺得好沒有成就感啊。
“不是,大哥你知道我要讓你做什麼嗎?你就答應了?”
青年有點懵的問長歌。
電梯門開了,長歌立馬出去,青年跟在身後。
聞言,長歌腳步沒有停。
“你不是說比賽?”
“是啊,可是你都沒問這個比賽危險不危險,再說了,我給你出這個錢,你就不怕出事嗎?”
“那我要是幹壞事咋辦,你不怕你犯法啊?”
不甘心啊,爲什麼答應的這麼爽快,讓他心裏就覺得這麼不得勁呢?
長歌驀然停住腳步。
青年差點一頭撞上來,站住腳步,和長歌對視。
“沒犯法,我缺錢,很合理。”
“要是犯法……”
長歌意味深長,轉身離開。
弄死他。
他什麼都沒有說,可是青年莫名覺得,這個話後續跟着的,就是這三個字。
青年冷不丁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