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葉的人生 >第97章:輾轉反側的夜晚
    湘雨倩雖然自嘲了一下,覺得多少有點黑色幽默,不過打開門一看,卻是無奈之極。牀墊是布的,溼了一半等於把整個都弄溼了,也不知要曬多久才能曬乾。要不要拋棄這個牀墊?1.5m的牀墊搬下去是個非常考驗體力的。她唯願明天的太陽燦爛。她看了看湘羽潔,想必她也正在考慮這個問題。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大意。

    昭陽把東西放下後說:“我看了天氣預報,明天陽光很好,可以把牀墊拿出去曬,反正我沒上班,就算下雨,也可以幫忙收起來。”

    湘羽潔說:“你怎麼知道我在想這個?”

    昭陽說:“你們傻眼似的看着它,答案顯而易見。”說完,他自行退出,回自己的房,並找出備用的鑰匙,再走到她的房間,把鑰匙遞給湘羽潔:“鑰匙。”

    湘羽潔說:“你現在出去?聯繫了言都沒?”

    昭陽說:“待會聯繫。”

    湘羽潔說:“如果他不同意,或者不在廣州怎麼辦?”

    昭陽說:“你說的,百萬富翁。找個地方過夜,還不容易?哈哈。就這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湘羽潔默不作聲,湘雨倩在旁不住地說多謝,添麻煩了之類。昭陽笑了笑,拿着把傘便下樓了。等他下樓,湘羽潔吐了二個字:“有病。”

    湘雨倩說:“得了,就你沒病。”

    湘羽潔所認識的男生,沒有一個會這樣跑前跑後。即使有,也不會跑前跑後之後,迅速退下。別人還等着稱讚幾句你做得好,你做得妙。他不是,他跑了。不是有病,就是卑微過度,不自信。一個有病又不自信,卑微到不敢追求事業或人的人,會有什麼前途?上天不會眷戀這種人的。

    湘羽潔怔怔地想着,湘雨倩把買的東西規置好,又去看了看鐵架牀。把枕頭拿過去,又把風扇拿過去。被單也溼了,拿不過去。見到姐姐走出走入,她也動了起來。她們可以去酒店過夜,不過不方便。這裏有她們需要用的東西,難道爲了一晚,把這些東西都搬去酒店?且,住一晚,都已經足夠交半個月的租了。工資又不高。湘羽潔還在試用期呢。能省則省。她們不買衣服,就買喫的。雖然,她們都有想過唐文嬌到底做的是什麼工作,何以能還一百萬,連眼都不眨一下。但唐文嬌總會扯開話題,不是有難言之隱,便是不方便說。何況就出來聚了一天,追問人家怎麼賺錢,有失禮貌。人家來探親,你卻想取經怎麼賺錢,性質便會完全變了。

    把需要的東西都拿過去後,洗完澡接近十二點了。此時,雨已經完全停了。經過這麼一洗,房間沒有一點熱意,連風扇都省了。

    二個坐在下鋪聊天。湘雨倩說:“你說他畫了你九張素描,畫得好看嗎?”

    湘羽潔說:“我覺得不好看,畫得我不漂亮。”頓了一下,又問:“你想看?”

    湘雨倩說:“動他的東西不好。”

    湘羽潔說:“有什麼好不好的。”她站起來去把抽屜裏的素描本拿給湘雨倩。素描本沒有多少張素描,大多是靜物,人物的就真只有湘羽潔的頭像,有微笑了,有安靜的,那些生氣的,皺眉的肯定是憑空想像出來的,因爲這些跟現實的湘羽潔的表情不太像。

    素描本還夾着二張信紙,湘羽潔一眼看出是一張是她寫給他的,一張是以唐文嬌名義寫給他的。她想搶過來,不過湘雨倩已經看出是她寫的了,於是笑嘻嘻地抓得緊緊的看起來。湘羽潔窘得捶打她。不過後來作罷。信不長,湘雨倩把它放回原處,並遞給湘羽潔。湘羽潔默默把素描本放回原處。

    湘雨倩說:“你真不考慮一下他?”

    湘羽潔說:“你知道嬌姐設的是什麼密碼?zhhang520,520025。”

    湘雨倩說:“這說明什麼?什麼也說明不了。何況你嬌姐已經有家室。也許她只想告訴他,她愛他,但是對不起。”

    湘羽潔說:“這個,你扯不了好的解釋。我當時聽到了,可不能這樣轉話,所以,我以嬌姐的名義寫了一封信。”

    湘雨倩說:“又是用筆寫的。他豈有不知道你筆跡之理?”

    湘羽潔說:“他又不是蠢蛋,當然看得出來。”

    湘雨倩說:“你看,他爲我們做了這麼多。”湘羽潔說:“這又怎麼樣呢?他爲我們做了這麼多,所以我要接受他這個人?他甚至沒再有任何表示。”

    湘雨倩說:“你都白紙黑字拒絕他了。你還想他怎麼樣?我覺得他做得夠好的了,完全把你當作朋友,而且是事事爲你着想的朋友。空調、牀……”

    湘羽潔說:“你意思是,叫我主動了?纔不。”

    湘雨倩說:“到時他有女人,你就哭吧。”

    湘羽潔說:“切。誰會哭了?”

    湘雨倩說:“好,好,你不會哭。你這大美人,追求你的人排到北極,又怎麼會哭呢?”

    湘羽潔說:“就是。不早了,睡吧。”

    湘雨倩說:“老實說,你對他就一點也不動心。老實說。”

    湘羽潔說:“討厭,你逼我幹什麼。”

    湘雨倩說:“不說就罷了。我先提醒你到時候不要哭鼻子就行了。睡了,明天要上班。”說完便在下鋪倒頭便睡。鐵架牀是寬度是2000x900x1700mm的普通的學生宿舍一般用牀,二個人擠倒是可以睡,不過轉身都很困難。

    湘羽潔說:“我較重,我睡下鋪吧。”湘雨倩說:“我睡着了,不要吵我。”

    湘羽潔無奈,去關了燈後,用手機電筒照着路去爬上上鋪。上了之後,說:“有時候我發現你很討厭。”

    湘雨倩哈哈笑了笑,說:“誰叫你和我住一塊。”

    昭陽沒有風扇,就一把葵扇,他的汗滲進了竹蓆,雖然他有抹過,但味道仍在,雖然不至於特別酸臭,但是他的味道也隨着汗而滲進了席子中。還有他的被單。湘羽潔很無奈地時有時無地聞到他的味道。唯一還可以接受的是,他沒有狐臭。她夏天的睡衣很薄,貼着席子,心裏有點異樣,臉不知不覺地熱了,她摸了一下臉,知道臉已經紅了。

    湘羽潔躺在牀上,睡不着,幽怨地說:“姐姐,你的婚姻明明走到這個地步,卻要讓我……那樣嗎?”

    湘雨倩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既不想,便作罷。昭陽是我見過男子之中,這麼說吧,沒有見過這樣的。我也不好推斷他未來會怎麼樣。但你想想,你的嬌姐至今沒有忘記他。所以……”

    湘羽潔說:“不討論了。世上不只是有他一個是這樣的人,也許有更適合我的。”湘雨倩說:“所以,你是……”

    湘羽潔說:“什麼都不是。他出現的還是太早了。我剛畢業。”

    湘雨倩說:“時間會很快過去的,別以爲你正年輕。他被家裏人逼着,遲早有天無論他願意與否都會隨便找個人結婚,只要對方不計較太多。依他的性格,很有可能會這樣。”

    湘羽潔說:“不說了。”

    湘雨倩說:“你自己考慮清楚。有時錯過就是一生。”

    湘羽潔說:“你沒錯過,現在還好好的,哪裏就是一生呢?”

    湘雨倩說:“鬥嘴姐姐甘拜下風。罷了,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湘羽潔拼命找藉口,但掩飾不住內心的風起雲涌。她知道自己終究是太年輕了,即使在校經歷過那麼多次所謂的戀愛,但那些戀愛就像玩遊戲過家家一樣,每一次都作不了真。她也從未認真對待。她來廣州認識言都,還想故伎重施,卻敗下陣來。那一次,使她意識到,學校與社會並不一樣。沒有人會花時間玩這類遊戲,因爲你想玩遊戲就用電子產品玩,不能在現實世界上再玩。

    湘雨倩突然在下面說:“你睡不着,我們換下。”湘羽潔在輾轉之間,而牀是一體的,不可能沒有影響到湘雨倩。

    湘羽潔說:“不用了。我保證不動了。晚安。”

    湘雨倩不再出聲,心裏知道,妹妹終究年輕,就算再轉側不安,她也決定不再提醒她了。這個妹妹明明在長沙有大好前途,卻偏偏跑來這裏和她一塊住這麼小的地方,和她作伴。感激之餘,也有點惆悵。雖然她認爲離婚是最好的選擇,但對珍女而言,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從長遠來說,好與壞各佔一半。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在最後可以作出定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大雨後的晚風很涼爽,連風扇都關了。即使是木牀板,但還是讓她們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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