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羽潔笑了一聲，說：“你要送我？”
陳如海淡淡地說：“怕你自殺。”
湘羽潔翻了一下白眼：“你說的什麼鬼話？”
陳如海說：“也是，現在的人都很放得開。爲一個男人要生要死，就真的笑死人了。”湘羽潔很奇怪這個人說什麼都像沒有感情一樣：“你說什麼？”
陳如海在街燈下，擺了擺手說：“沒，沒什麼。那我先行一步。”
湘羽潔輕輕地說：“嗯。嗯。”
陳如海剛想邁步，便又停下說：“有事？”
“陳哥哥，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湘羽潔突然撒嬌地嗲聲說。
陳如海誇張地嚇了一跳，然後說：“花天酒地的地方我可不去。”
湘羽潔說：“不是花天酒地，去一個叫天空之城的地方。”
陳如海心一動，說：“那不是酒吧嗎？”
湘羽潔說：“是酒吧，但我們不花天，也不酒地。我們去跳舞。”
陳如海說：“我不會跳舞。”而且，天空之城也沒有舞池。也就是說，宋萬軒還沒有帶她去過。
湘羽潔說：“你不會，我會啊。你一定要去。”
陳如海說：“爲什麼？”
湘羽潔說：“因爲跳完舞我會喝酒。”
陳如海說：“這與我何干？”
湘羽潔說：“喝完，我會醉。”陳如海說：“這又與我何關？”
湘羽潔一本正經地說：“你說一個酒醉女孩子在酒吧中，會發生什麼事？”
陳如海誇張地說：“讓人搶錢還是劫色？”
湘羽潔一本正經地：“嗯，都有可能呢。”
陳如海說：“我和你又不熟。”
湘羽潔說：“那算了。”
陳如海說：“唉！”
湘羽潔說：“嘆什麼？”
陳如海好像生氣地說：“奶奶的，宋萬軒每一次都讓我收拾殘局。”
湘羽潔說：“每一次？”
陳如海說：“很多次。”
湘羽潔說：“他真的是這樣的人？”
陳如海不直面回答，卻說：“好了。別去酒吧，我送你回校。你還是學生，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
湘羽潔搖頭說：“他以前說，可以在那個酒吧找到他。有些話，我想當面問。而且，我打他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陳如海有點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公交車、的士不斷地駛過。
湘羽潔：“我……”
陳如海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好了，我陪你去，行了吧。”
湘羽潔有點感觸地輕柔地說：“爲什麼他不像你？”
陳如海說：“你說什麼？”
湘羽潔說：“沒什麼。”
陳如海說：“大聲點嘛，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湘羽潔說：“是的。”
陳如海說：“什麼壞話。”
湘羽潔說：“不說了。”
陳如海說：“你這丫頭。”湘羽潔嘆了一口說：“我這丫頭怎麼了？”
“沒，沒什麼。”又有的士駛來，他向司機揮了揮手，“那現在出發去也。”
上了的士，二人沉默起來。不知過了多久，陳如海突然問：“什麼時候畢業的？”
湘羽潔說：“我才大一。”
陳如海說：“你經常去酒吧？”
湘羽潔說：“那我不定要睡在天橋底了。”陳如海說：“也許你該在天橋底睡一下。”
湘羽潔說：“什麼意思？”
陳如海說：“意思是男人都很愛面子，絕對不可能讓女人付款喫飯的。更別說，你還是學生。”
湘羽潔說：“原來是這意思？哈哈。”
陳如海說：“其實我的是意思是你真幸福，我工作這麼久也沒進過幾次五星級西餐廳喫飯。而你好像是常客。”
湘羽潔說：“說得我臉都紅了。嘿。”
陳如海說：“可憐，我的臉也紅了。”
湘羽潔說：“那你到底爲什麼一直在說這些廢話？”
陳如海說：“我是怕你突然哭起來，所以轉移你的注意力。”
湘羽潔說：“誰要哭了？”
陳如海說：“如果我沒有看錯，你左臉有一條痕，我不相信是水痕，因爲根本沒有下雨。”
湘羽潔說：“幹什麼盯着人家看？”
陳如海說：“我這不是怕你想不開嘛。”
湘羽潔說：“我有那麼脆弱嗎？”陳如海說：“不知道呢。看過不少新聞說因爲情侶受不了分手，於是?6?1?6?1?6?1?6?1?6?1?6?1要自殺。”
湘羽潔說：“你的想像力也不錯。”
陳如海說：“這麼說你也不怎麼愛宋萬軒。”
湘羽潔說：“我怎麼覺得你說什麼字詞都像很平常的？”
陳如海說：“這個‘愛’字本是平常的字。”
湘羽潔說：“我說，你這口才定然會嚇走很多女人。”
陳如海說：“所以我孑然一身。”湘羽潔說：“你學文的？”
陳如海說：“學理，有什麼問題？”
湘羽潔說：“沒問題。”
天空之城離才活動的地點不遠，湘羽潔下了車後，突然感覺到氣溫又降低了，趕緊收縮了一下。將近十點半了。天空之城門前的霓虹燈一如以往地照耀閃爍。
湘羽潔和陳如海還沒進去，有個中年男人走出來，看到陳如海打招呼：“陳總。好久不見，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陳如海笑着說：“想來是秋風。你近來可好？”那個人說：“不壞。這幾個月，去幹什麼大事？”
“就這事。”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看着身旁的湘羽潔。
那個人說：“可夠你煩了。”
陳如海哈哈大笑了一聲，然後說：“我們進去了。下次再找你喝酒。”
“我等着。”二人拍了拍對方的肩笑了笑，湘羽潔隨陳如海進了酒吧。
湘羽潔奇怪說：“你經常來這？”
陳如海說：“心血來潮就來這裏喝一下酒。”湘羽潔好奇地問：“那你經常心血來潮？”
陳如海“呵”的一聲，算是回答了。
陳如海突然拿出手機，發了信息：“老地方。故事《風葉春》。”